一路急行,哨站所处的崖壁隐隐可见。
一记嘹亮的哨音方歇,崖上遥遥的出现了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是守候多时的阿福无疑。
阿生行至崖下,见其无恙,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简要的向对方陈述了谷内情况后,便嘱咐其尽快将这信息送抵营地。
阿福越听,越觉的不大对劲,摸了摸肩上早已为几人备好的绳索,忙问道:“你们……不准备上来?”
看着弟弟渐渐垮下来的胖脸,阿生不知要如何回答。
蔚硬下心肠,直言道:“月潮结束前,我们会暂时留在谷内,回到营地后,切记,不要叫任何人过来了。”
阿福面生错愕,高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一起走?”
长发女人满是关切的喊道:“阿福,冷静些。”
阿福目光一偏,朝其望去,眼中尽是不解。
长发女人轻轻一叹,解释道:“月潮时,魔物的能力会得到提升,性情也会变的暴躁不已,这些,是你知道的。
可你不知道的是,几乎有一半以上的魔物,会对它们的攻击对象穷追不舍,直至月潮结束。
此时,我们的身后,就尾随着这样的一群魔物。”
阿福不住的摇晃着头,说道:“骗人的吧,当初不是说好的,只是来探查魔物的么,即便跟了……“
阿生低声说道:“够了阿福。”
阿福不管不顾,仍继续说道:“或许,那些魔物没法翻过这山壁,只要……只要我们能回到营地……”
阿生的脸色阴沉下来,愤声喝道:“哪个白痴,会把魔物往家里招引啊?!”
阿福闻言愣住,张了张口,却是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兄弟二人,隔着渐渐止歇的细雨,对视良久。
这时,长发女人耳朵一动,眉目间闪过一丝困惑,出声提醒道:“大家戒备,林中……有个东西正在接近。”
中年大汉闻言,忙转身提盾,紧盯起身后的树林,隔了片刻,才觉察到女人话语中的古怪,粗眉一挑,问道:“东西?”
话音未落,一道彻骨的寒气骤然袭来,地面上深浅不一的水洼,由远及近,皆浮上了一层薄霜。
“啪嗒”,一只骨掌拍搭在树干上,其上无皮少肉,裸露出来的骨节中,泛着道道微弱的蓝色光焰。
随即,这棵靠近树林外侧的大树后面,一颗森然的骷髅头骨,悄然探出。
中年大汉不禁后退了半步,惊诧道:“喂喂,开什么玩笑,这山谷里怎么会有这种怪物?”
一具身披锈烂铁甲的骷髅,摇摇晃晃的朝几人走去,眼窝中空无一物,唯有两团颤颤燃烧的幽蓝魂火,孤悬在内。
僵尸,罹患了僵直症的人。
虽被冠以尸体之名,却是真切存活着的,它们有呼吸,有心跳,受到伤害也会流血,甚至还保有一些简单的情绪。
可这些将死未死的病人,又因身具部分亡语型魔物的特性,让人们对他们的界定,始终存在着争议。
如果硬要将之划归到魔物中去,也只能称其为,尚未转化完全的亡语型魔物。
与之相比,骷髅则就是货真价实的亡语型魔物了,虽然除了身上不断燃烧着的灵魂火焰,看上去与僵尸并无二致,可实际上,它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其全身的血肉十去七八,不存在任何的生命迹象,是由人或魔物在完全死透之后,偶然形成的特殊存在。
骷髅,不仅拥有僵尸的力量解禁与能力继承,还有一项它们赖以成活的,亡语型魔物的专属技能——生命掠夺。
一只食物充足的僵尸,它的存在时间可以长达几个月潮,而一具什么都不做的骷髅,只有几天。
生命掠夺这个技能,可以让亡语型魔物的攻击,附带一种名叫“亡息”的黑色雾气,不仅能附着在伤患位置延缓愈合的速度,还能从中汲取伤者的体能、魂能,以延长自身的存在时间。
是故,或是出于求存的本能,或是亡者对生者的嫉恨,但凡有亡语型魔物出现的地域,都不乏鲜血与屠戮。
自林中踱出的人形骷髅,不停的散发出阵阵寒气,令周围的温度急速下降,连身处崖壁之上的阿福也不禁缩了缩脖颈,更何论置身崖下,早已被雨水浸透的几人了。
可以看出,对方生前是一个冰系施法者,那不断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流,正是它所继承下来的技能——霜降。
但是,寒冰骷髅在施放了这项技能后,却并未忙着向几人发起进攻,而是将头一抬,朝崖壁上寻视了起来。
阿福居高临下,恰好迎上了对方的视线,一瞬间,好似整个人都被按进了冰水之中,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蔚见眼前迟迟不动的魔物视线所停留的位置,正是阿福的隐匿之处,心中暗道不妙,忙取弓退弦,以单弦之力连番急射,以图将其逼回林中。
弦音方响,那骷髅眼窝中的魂火,霍然一闪。
只见其挥臂一格,强劲的弓矢虽刺透了铁甲,可在碰触到内里的白骨后,却是再难寸进。
弓鸣不绝,飞矢如线,蔚直把手中的长弓射出了连弩的效果。
就在那残破的铁质臂甲上,被接连钉入了五根弓矢后,即便是以亡语型魔物的力量,也再难抵挡其上不断叠加的撞击力道,那没剩下多少血肉的手臂直被磕飞开来。
蔚双目一凝,紧随其后的一箭,如蛇似蝎,顺着对方臂下的丁点缝隙,直贯入脑。
那寒冰骷髅被这一击扯拽的,直失了重心,在跌退了好几步后,才堪堪稳住身形。
于常人已是必死的一击,它却只歪了歪脖颈,宛若无事一般,反手便拍折了嵌入头骨中,那已满布霜白的弓矢。
眼窝中还残留着小半截箭杆的寒冰骷髅,不知是嘲笑,还是挑衅,向蔚磕了磕它那惨白森然的牙齿。
蔚见成功将对方压制,暗中松了口气。
若不是为了掩护阿福撤离,他实是不想在这随时都可能垮散掉的骸骨上浪费一丝力气。
蔚余光一扫,发现置身霜降范围内,连同自己在内的四人,几息未过,衣甲之上已多出了一些白绒状的霜雪。
他沉吟了一声,当下便有了计较。
只见蔚朝那骷髅大步逼去,手间不停,矢影疾动,不给对方留有丝毫的喘息之机,将之压入林内后,仍不罢休。
长发女人揉搓着双手,扫了眼天空中不时飘落的细雨,把头在肩上一歪,哀叹道:“哎哎,要不要来的这么巧。
大家留心,那群难缠的跳虫又跟来了。”
话音方落,几人来时的路径方向,隐隐的传来一片簌簌之声,正是他们几番甩脱,却仍旧追寻赶至的剔骨虫群。
霜降,因为作用范围过大,在使用时往往会令敌我双方都受到该技能的影响,所以,无论是施术者,还是附带该技能的充能材料,都罕被人们认可。
可在此时,这略显鸡肋的技能由那寒冰骷髅施展起来,却令几人深陷苦境,面对行动迅捷的剔骨,在速度的对拼上,本就极为勉强的他们,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冰冷僵硬的双手,令长发女人的精湛射术大打折扣,再加上随身携带的箭夹已是所剩不多,感知着不断涌来的虫群,她没再贸然出手。
阿生受到霜降的制约最为严重,一身的速度能力几乎被削减大半,虽较其他几人还快出不少,可想要再去牵制剔骨,却是远不够看的了。
中年大汉的状况,与二人相比,则要好出太多了,强壮的身体令其在短时间内,几乎无惧霜降所带来的寒冷。
这也多亏了他的生命能力中,所占魂能比例较为突出的是力量与耐力。
虽然,二者单拿出哪一个,都无法让他跻身能力者的行列,但是,相对平均的魂能构成,也并非一无是处,多变的战斗方式便是那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了。
在数种生命能力当中,耐力,永远是让人最为欣羡的次要能力。
更为持久的作战时间,变相增加的机动能力,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让使用者,穿戴一些防御性能极佳,质量却偏重的装备。
阿生的生命能力,以速度为主,灵魂中蕴含的耐力魂能十分有限,一身相对轻便的硬质皮甲,便是他现在仅有的防御装备了。
方才在其引诱剔骨时,虽极力闪躲,却仍被划伤了数处,好在经皮革的抵消,却是不影响战力。
由此看出,皮甲的防御性能并不是十分理想,不过总好过于无。
至于长发女人的灵魂能力,多分布在感官上,除了听觉,嗅觉也较常人灵敏许多。
这也是为何,在山龟背上时,是她最早发现了毒雾。
再加上女性于力量、耐力方面,先天便稍逊于男性,这令她的着甲更是不堪,全身上下只穿戴了一套布甲。
虽称作布甲,也并非全由布麻缝制,其上还织嵌着一缕缕链状的铁条,可以稍微起到一些防止斩伤扩大的作用,但面对力度较强或是贯穿性的攻击,就形同虚设了。
而中年大汉,在耐力能力的加持下,一面堪比石墙的巨型塔盾就不说了,全身还覆盖着一套厚重的黑铁铠甲,俨然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坚固壁垒。
而作为他的主要能力——力量,虽然连蔚的一半也赶之不及,却也远超常人。
关于这点,从他的武器上便能看出一二。
斧,往往需要达到一定的重量,才会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一些人为了追求更高的砍击威力,甚至会增加一些额外的重量。
而空面短斧,则是反其道而行,中空的斧面构造,增加了挥舞速度的同时,却是大大牺牲了武器本身所附加的伤害。
这种在保留足够的坚韧程度后,尽可能减轻重量的特制武器,就是专门为中年大汉这类,尚未达到使用长弓的标准,又身具力量能力的人准备的。
因为他们并不缺少对魔物造成伤害的能力,可以用武器所附带的多余威力去换取一些劈砍速度,是这些人非常乐意见到的事情。
中年大汉在队友双双受制的情况下,挺身而出,从一名持盾防守的协战人员,摇身一变,成为了主要战力。
双斧、坚甲,令他即便是面对着一群勇士级的剔骨,也拥有与之一战的资本。
长发女人接连报出虫群的动向,对方似乎有意避开几人所处的这片寒冷区域,虽为追击,却偏离了林中小径,绕向一旁,隐隐兜转了大半个弧形。
当漫野的剔骨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之中,中年大汉直将塔盾支立在地,自己侧身一移,站到了与其平行的位置,长发女人钻入盾内,阿生背靠二人。
三人分列三角,呈鼎足站位。
他们方做完这一切,置身崖顶的阿福便见树林旁侧的长草丛中,窜出了一股绿色的虫潮,几人如同横在瀑布中的突石一般,转眼间,便与之撞在了一处。
中年大汉拥有击碎虫壳的力量,又依仗着铠甲之坚,可无视对方的锋利钩刺,唯一的速度短板,也被手中的特制武器弥补大半。
他不是蔚那样出色的能力者,亦非如阿生、长发女人这般,魂能专精于一项,可在此时,却爆发出了场间任何一人,也无法比拟的威能。
其斧刃所及之处,直化作了一片生死禁地,如绞肉机一般,切割粉碎着扑涌而来的剔骨。
执刃而攻,持盾则守。
长发女人斜倚塔盾,用腰背卖力支顶着,以抵挡盾面上接连传来的撞击力道。
巨盾之前,一只只凶状毕露的剔骨,或撞晕在地,或折翼避让,凭借着装备之利,却是让她无损分毫。
两人直面虫群的冲击,可当跃至他们身后的剔骨越发的变多时,对方发起进攻的方向,便不仅仅局限于正面了。
这群勇士级剔骨的异化侧重,显然是虫壳的坚硬程度,于速度上,并无太大提升。
单凭跳跃,它们甚至连恐蜂也比之不及,棘手之处,全在那空中的突然加速及变向上。
可是,这群呼啸而至的虫型魔物在对几人发动攻击的同时,却是不得不进入了它们极力想要避开的霜降区域。
方一落地,一只只剔骨便呈现出了萎顿之状,轻薄的背翅只扇动了几下,便硬脆起来,再难使用。
阿生见状,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得计的笑容,双剑虽无法伤及对方,但只是将速度同样遭到削减的剔骨击退,却非难事。
正当他准备着手对付眼前的翠绿魔物时,余光一瞥,发现阿福仍立在崖顶,不禁大声喊道:“愣着干嘛,走啊!”
从骷髅现身引动霜降,到蔚持弓疾射将其逼退,已至最后三人硬撼林中追至的剔骨虫群,在极短的时间内,场间的形势连遭数变。
阿福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才真正明白崖下几人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闻得兄长一喊,也不再作执拗,甚至连道别都不敢,生怕将魔物引来,为他们再添烦扰,只吸了吸鼻子,强拖着自己的腿脚,背身离开。
蔚为了牵制寒冰骷髅,身影早已没入林中。
山崖之下,随行三人力战疯狂扑涌的剔骨虫群,剑劈斧砍,盾挡甲抗,犹如一道湍急的涡流,将一片片碎烂虫肢、一股股粘稠脏液,转卷的四溅纷飞。
正当他们与虫群激烈厮杀的关头,一头伏在草丛中的魔犬,鼻子一探,朝空中嗅了嗅,翻舔了下猩红的舌头,朝几人缓缓爬去。
长发女人光是抵挡住塔盾上传来的冲击力道,就已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可是,在这如此混乱的环境之中,她仍提起全部心神,戒备着周遭。
吸……
这是兵刃与虫甲碰撞的声音,好清脆,简直就像是武器互击,这跳虫的甲壳究竟是有多硬!
呼……
咦,这只剔骨的虫鸣声为何这么软弱无力,哦,原来只剩下半截身体了。
吸……
呃,是自己心跳声,这么急促,不知它还能支撑多久。
呼……
等等,这是什么?
虫尸散发出的苦臭掩盖了魔犬身上的血腥之气,但草丛中的细碎声响,却是无法在长发女人的探听下,遁得行迹。
发现异状的她,忙提醒道:“来了个添乱的,哼,还是个大块头呢。”
没过片刻,一头意料之中的巨大魔犬出现在了几人的视野当中。
但是,对方接下来的行径却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没有伏低前行,没有悄然迫近,不知是听懂了长发女人的话语,还是饿昏了头,它就那么毫无掩饰的直冲过来。
要知道魔犬可是天生的猎手,无论是单独捕食,还是群体狩猎,都是极讲求战术的,可以说,这是一种非常富有战斗智慧的魔物。
如眼前这般憨直的魔犬,他们可是从未见到过。
几人脸上的讶色还未褪去,便见那虫群之侧,一道黑影急速窜来。
中年大汉无有一丝迟疑,朝着那魔犬的脖颈,便是一记挥砍。
可利斧尚未挥至它理应出现的位置,其手臂上,反是先传出了一道道金属扭裂的酸涩声响。
不仅他本人,连同旁的二人在没有听到预期中的魔物惨嚎后,心中皆是一沉。
中年大汉被魔犬紧紧咬住,坚韧的臂甲逐渐扭曲变形,看到这一幕,其心中暗暗惊呼:这般力道!
当初,他凭借这副黑铁铠甲,可是在北林中,力杀一头魔犬而无损分毫的。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眼前这头孤身出现的魔犬,显然超出寻常魔犬太多了。
错误的估量,让中年大汉的一只手臂深陷犬口,好在多年积累的战斗经验,让他即刻便做出了应对。
只见其强忍着贯穿手臂的伤痛,猛的将伤臂下压,另一只手死死的扳住对方上颚,不让其合拢,这才把手臂暂时留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可利齿入肉,鲜血顺着铠甲破损的缝隙不住的流淌出来,腥甜滑入舌间,魔犬的喘息,立时变的粗重起来。
它身子一伏,那巨大的犬首眼看便要撕挣开来,阿生猛然劈落了身前的几只剔骨,扭身一转,双臂斜穿,从中年大汉的肋下,直把长剑递入对方口中。
几乎在同时,长发女人抽出只手,执着劲弩连番朝那魔犬射去。
但是,令几人惊诧的是,对方不仅没有丝毫松口的迹象,在受创后,甚至连下意识的哼叫也无一声。
血涌如注的伤口,浑然不觉的魔犬,以往所熟知的魔物,一时间竟让他们感到陌生非常。
尽管阿生心中起疑,却也不得不收回双剑,应付起自己身前接连又至的剔骨。
长发女人在将弩机的箭夹射空后,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场间的状况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无论是月潮,还是异化,都无法让一个魔物可以无视痛楚,三人深知,自己眼前的这头尽透着古怪的魔犬,绝非寻常。
一团未知的迷雾,悄然笼罩在了这片山谷之中。
中年大汉强忍着撕肉裂骨的痛楚,仔细打量起身前的魔犬来,忽然间,其神色一凛。
他发现对方身上,翻卷着皮肉的伤口随处可见,黑色的皮毛早已被鲜血浸透,更为诡异的是,它那本该漆黑明亮的眸子,如今却浑浊不堪,其中的黑白直扭成一团,宛若云雾,无有一丝灵动。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忽觉周身一暖,原来是蔚费力将那寒冰骷髅连连击退所致,让三人相继脱离了霜降的作用范围。
同他们相比,与之对冲的剔骨,反倒还大半置身其中。
几息过后,有所恢复的阿生当即发动了速度能力,整个人直化作一道残影,向前一突,将身前聚集的剔骨冲散,返身便折至古怪魔犬的身侧,双剑一吐,直入其心。
令人生畏的是,对方直至气绝,那布满利齿的巨口也未曾松动半分。
魔犬一死,中年大汉陡然跪倒在地。
单是直面剔骨的冲击,就损耗了其大半的体力,后来又遭到魔犬的噬咬,失血过多的他,早已是强弩之末。
他费力的扳开犬口,甩了甩手臂上的鲜血,伏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起来。
阿生抽回双剑,步履不停,直冲进虫群之中,左劈右砍,却是想故技重施,将之引离此地。
稍作歇息的中年大汉见此一幕,也不多言,不再理会周围的剔骨,提起身侧的塔盾,循着蔚的方向疾步追去。
紧随其后的长发女人,见危机稍缓,心下一松,正当她要行入林中,忽觉鼻下一热,指尖一触,发现满是血迹。
回想起那山龟背上的矮树,她顿时面露苦笑,心道:还是发现的慢了么……
阿生引得虫群,正要向远处窜去,仍有些放心不下,举首一望,发现崖顶上那胖胖的身影已是不见。
他笑了笑,心中如释重负,大声喊道:“下一次,再一起狩猎魔物吧!”
奔行在山林中的阿福,脚下一缓,胖脸之上,早已爬满了泪水,心中吼道: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