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有些累了,坐在鼎下面商量着如何出去。
“那两只怪物在外面,我们是出不去了。”周小云摆出一付认命的模样。
是啊,三个人加起来,恐怕也刚够塞满钩蛇的肚子。也许,张宝儿可以逃脱,但赵风和周小云两人绝不可能幸免。
“也许,那些人会拿枪来把它们杀死。”赵风觉得还有希望。
“你刚才没看到吗?子弹打在钩蛇身上连个印子都没有,它的鳞片比防弹衣还结实,怪不得现在军方制作装备都采用生物科技了呢。估计就是把机枪搬来也白搭。”
“最好那两只怪兽自相残杀,同归于尽。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赵风一厢情愿地幻想着。
“你别做梦了,它俩在这里恐怕已经和谐相处了几千年,怎么可能这会儿功夫就拼个你死我活!”
“你没看它们两个刚才那架式吗?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一起呆了这么久,难免有些磕磕碰碰。谁家两口子不吵架啊,亲兄弟也会打得鼻青脸肿吧。人民内部矛盾,很快就没事了。”
“那蛇也太大了,如果放到动物园里去,肯定是重大新闻。”
“深山大泽中可能还有很多怪兽。只不过,那些地方人迹罕至,没有人发现而已。”周小云说得煞有其事。
张宝儿一直没出声,这时插嘴说:“国外发现一种叫做泰坦巨蟒的化石,号称是现在已知最大的蛇。把它石化的脊椎骨与现代蛇比较,研究人员估计其身长可达15米,体重超过1吨,身体最粗的地方有1米。现存的蛇,最重的森蚺体重不过200多公斤,身长只有7米多,最长的网纹蟒身长也不过9米多,体重却不如森蚺。”
“钩蛇比泰坦巨蟒大多了,我们这次的发现肯定是轰动性的。”
“它怎么可能长这么大?”赵风想不明白。
张宝儿解释道:“可能是进化的结果吧。科学家研究发现,人类不但还在进化,而且进化的速度在不断加快,目前的进化速度大概是农业刚刚诞生时的100倍。人类从茹毛饮血到石器时代用了数十万年,从石器时代到农业时代用了数千年,在这段漫长的时间跨度里,发明创造的成果甚至不如现在一年的多。远古时期人类一天接受的信息量少得可怜,一个人一年接受的信息量也比不上现在一天在办公室里接受的信息量,所以,人类的进化是以加速度的方式在进行的。”
周小云不同意张宝儿的分析:“进化需要时间,生物在短期内不可能产生很明显的变异。我觉得洞里的这两只怪物是基因突变造成的。你没看过电影《哥斯拉》吗?哥斯拉比这蛇大多了,有一百多米高呢。”
“你别瞎想了,有精力的话还是琢磨琢磨我们怎么出去吧。我的嗓子都冒烟了。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得渴死在这里。”赵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要么,宝儿一个人先出去,然后找人来救我们?”周小云觉得这是个办法。
张宝儿想了想,不同意:“不行,我不能离开你们。那些坏人随时会回来,如果到时候我不在,你们就危险了。何况,即使我自己能回去,也没人相信我的话。即使能找到几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也帮不上忙。我们还是想想怎么一起离开这里吧。”
赵风眼珠转来转去,不知在想什么。他突然站身身来:“上去看看,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呢。”
这一次,周小云并没有阻止他。
赵风退了几步,跑过去用力一跳,双手抓住了鼎的上沿。他双腿在空中用力地乱蹬着,可就是上不去。张宝儿和周小云两个人不由得都笑了。
“你平时偷鸡摸狗的时候,爬墙钻洞不是挺在行吗?怎么这会儿没力气了?”张宝儿取笑着。
“你们还不帮忙,我要掉下来了!”赵风急了,扭头叫道。
张宝儿一抬手,把他托了上去。
“你慢点儿!哎呀……”赵风头下脚上翻了进去。
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张宝儿叫道:“赵风,你怎么了?还不快拉我们上去?”
半晌儿,鼎里才传出赵风的声音:“差点儿把我脑袋撞进肚子里去,你就不能小点儿劲儿啊!”
“才一米多高,你一伸手就碰到底了,怎么可能摔坏?别胡闹了,快把我们拉上去。”
“好,先把火把给我。”
接过火把,赵风并没有马上把两人拉去。
鼎里面传来一阵响动,像是压路机碾过路面的声音,但是没有那么大。
张宝儿望着周小云,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充满了惊讶。他伸手抓住周小云的胳膊,脚下一顿,周小云感觉像腾云驾雾般,飞过了两米多高的鼎沿,落到了里面。
鼎里面的空间比一张双人床还大,三个孩子站在里面并不觉得拥挤。
鼎的底部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一条曲线将它分成两半,形成一个对称的鱼形,在鱼头部位,各有一个圆圈,像是鱼的眼睛。
现在,这个圆形从曲线处裂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有样细长的东西,隐隐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这不是太极的图案吗?”周小云说。
张宝儿说道:“说是‘太极’并不准确,这个图案其实应该叫做‘阴阳鱼’。”
“道教不过两千历史,夏朝的时候怎么会有这种图案?”赵风觉得有些奇怪。
张宝儿解释道:“6500年前出土的文物上就有类似图案了,它比道教的历史更悠久。”
“你是怎么打开的?”赵风刚才一个人在鼎里面犹豫了半天,周小云想知道那段时间他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里有什么机关,我正好踩到吧。”赵风看起来有些心虚。
张宝儿和周小云半信半疑:怎么会这么巧?
“里面是什么东西?拿出来瞧瞧,估计是藏宝。”
赵风一弯腰就取了出来,周小云想拦,却没来得及抓住他。
“你怎么这么冒失,万一有机关的话,把你手夹断是轻的。”
赵风直起身来,手中多了一把半米多长的短剑。剑鞘和剑柄是同样的材料,不是皮质或铁质,倒像是玉石制成的,光滑细腻,油润亮泽,通体散发着桔红色的光芒。盘摸把玩之下,感觉有些油油的,像是在油脂中浸泡过一样。
“应该是玉质的吧?这种颜色很少见啊。”赵风紧紧盯着手中的剑鞘,两眼发光。
周小云是古玩行家:“这是万年温玉,非常稀有,值老钱了。这种玉来自地下几十公里深处高温融化的岩浆。这些高温的浆体从地下沿着裂缝涌到地球表面,冷却后成为坚硬的石头,其中只有极少一部分含有特殊元素的才会变成玉石。玉石冷却之后,仍然埋藏在很深的地层中,并且靠近地底的岩浆,亿万年吸收地火精英,最终才会成为温玉。一般的玉质地坚硬,但是很脆,容易断裂,不适合用来制作剑鞘。温玉则不同,它非常坚韧,弹性极佳。并且,用它制成的首饰戴在身上,可以安神养颜。据说,武则天当了皇帝之后得到过一块,只有小手指大小,她一直戴在身上,直到七十多岁时看上去还只像个中年人。”
赵风小心翼翼地摸着剑鞘,像是在摸张宝儿家的大黑狗。
“剑鞘都是无价之宝,里面的剑肯定不是凡品,说不定是龙泉太阿之类的宝剑。快抽出来看看。”周小云不耐烦地催促道。
赵风握住剑柄,用力一拉。剑身没有出鞘,反倒把他自己拽得转了半圈,差点儿摔倒到在地。
“卡簧还没打开呢,你真是农民,以前都没摸过剑吧,给你把枪估计你都打不响。”张宝儿伸过手去,压下了卡簧。
剑身无声地滑了出来。
“好冷啊!”在剑尖前面的周小云禁不住退了几步,站在旁边的张宝儿也连打几个冷战。
“咦,怎么是这个样子?”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半截剑身并不是闪亮的金属颜色,而是近乎透明的白色,周围笼罩着一层蒙蒙的雾气,寒气袭人。
“奇怪了,这是什么剑?”一边说着,赵风一边伸出左手去摸剑身。
“别碰!”张宝儿一把抓住了赵风的手。
“你干什么,好痛啊。”赵风呲牙咧嘴地抗议着。
周小云赞许地看了张宝儿一眼,对赵风说道:“宝儿是为你好,他怕你受伤,这是玄冰木剑,摸不得。木料据说出自海底玄冰之中,每隔数万年,海底玄冰会融化一次,这时会有几根玄冰木从海底向上冒出。宋朝时曾有渔民打捞到一株玄冰木的记录,这块木料被当作贡品送入宫中,后来在宋末的战乱中不知所踪。玄冰木长于万载玄冰之中,生长速度极慢,因此坚硬无比,即使是龙泉太阿之类的宝剑也无法损伤它分毫。怪不得要用万年温玉做剑鞘呢,这种木头本身会发出极冷的寒气,比冰箱的制冷器功率大多了,如果把它插入水中,瞬间就可以把一大片水变成冰。你用手摸它,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冻成僵尸。”
“这么厉害!”赵风吐了吐舌头,虽然神色间还有一丝疑惑,但却悄悄地把左手背到了身后。
“你不信?把剑给我。”
赵风恋恋不舍地把剑递给了张宝儿。
张宝儿接过剑,赵风和周小云急忙躲到了他的身后。
张宝儿抽出剑身,剑尖抵在了鼎上,冲赵风说道:“来,你把脚搭在鼎上试试。”
赵风看看自己脚上穿着的登山鞋,说道:“隔靴搔痒,能有什么感觉?”
他一脚蹬在了鼎足上。
“嗷……”只听到一声惨叫,赵风感觉像是光着脚踩到了炽热的烙铁上,剧烈的刺激使他的腿如条件反射般弹开,人也一下子摔了出去。
“像是刀子钻到了我的脚心,冻死我了!”
“嘿嘿,知道厉害了吧!”周小云有些幸灾乐祸。
“如果真是木头做的,怎么看不出有木纹来呢?”
“这种木头一万年还长不了一厘米,纹理太密了,眼睛根本分辨不出来。”
张宝儿看着剑,缓缓说道:“这才是真正的神器,龙泉、太阿、干将、莫邪,和它比起来,简直就是破铜烂铁。那些剑都是人工铸造的,而这把剑,五千年前就有了,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它的硬度,最好的金刚石也划不出任何痕迹。”
“奇怪了,这么硬的木头,是怎么制造出剑来的?不是铸造的吧?”
“金属可以铸造或是打造,但这是木头,不会变成液体,怎么铸造?”
“像许多古代的东西一样,它的来历是个谜。也许,以后能够解开,也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
“宝儿,你拿着吧,有了这把神兵利器,我们就可以杀出去了。”
周小云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只大鼎,三人一齐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