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猛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对着闻晴说,“你妈妈我还有点印象,阮以彤十年前是不是搬去迪山了?……”
吴彩君皱了好大会眉,转身向前走了。闻晴那双时而睁开又时而闭上的双眼看着那双红色的高跟鞋消失在斑驳的光影下。
很久,也许这本就是寂静的小区,无人发现。她像是睡着了,这双眼睛再也没睁开过。
——B市叶静岚的公寓里,她除了自己的衣物什么都没有收拾,住户已经看过房,门前放着一个不大的银色行礼箱,她又环了一下四周,放下钥匙,拉起行礼拧开门头也不回地冲向电梯。
手机铃声响了,叶静岚没有去翻出手机,依旧平静地走出电梯,开了后车门,把行礼放进去。
手机铃声又开始响个不停,她揉了一下额头,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车涌进国道里,遇到红灯停了下来,国道左侧不远处可以看见警察局的大门,那个她放弃梦想的地方……她甚至看到了那个她熟悉的人。
她摸出正在响了不下十次的手机,“喂。”
“叶小姐,您总算接电话了,这里是亲子鉴定机构,上次给您那份报告,小组里面弄错了。我们又重新鉴定了一次,结果出来了联系不上您,我们曾试着联系您的工作单位,他们说您已经离职了。抱歉,希望没有耽误到您。……”
……
手机毫无知觉地从她手中滑落,诸永增也看到了叶静岚的车子,他掏出电话拨出她的码,提示正在通话中。
诸永增几乎没有犹豫地走向那辆车,叶静岚后面小车的喇叭响个不停,终于将她从雷击的世界抛回现实。
她松开刹车,涌进车海。
……
我所爱着的人爱着我,这是一种莫明的幸福。
但也正因为如此,所背负的选择,是我认为无法挽回的。
……
落地开机。
医院的电话,回国?我的闻晴……
顾长青一下把手指的骨节塞进嘴巴,用牙齿狠狠咬着,脸可怕地抽搐成一种怪模样。
他转身在果街的大雨中奔向不远处的飞机场。他疯狂地奔过走道,沿着人行路向东面奔跑。任凭雨水在头上漫流,两条腿狂奔不已。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如愿得上了最近的航班,他坐在靠近机舱的座位上,手扶着额头,闭住眼睛。思绪像巨浪一样在心头一排排掀起,又猝然间落下。
闻晴,你会活着的——这也许只是一场恶作剧。顾长青内心紧张地做各种设想。所有这些设想的前提都是闻晴活着的。是的,还可以手术,她怎么能死呢?她怎么会死呢?活着,是的,活着!亲爱的人,你只不过受了点伤,说不定明天晚上我到的时候,你会在家呢!
临近飞机起飞前,顾长青接到了诸永增的电话,“老顾,闻晴走了。……”
……
B市繁密的灯光在雨中大放光华。积水的街道被灯光映照顾成了一条条流金泻银的长河。透过雨帘,街道两旁五光十色的大橱窗看起来像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