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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浸透秋雨的国旗(1)

一九六八年九月一日,由中央政府支持的旅大市革命委员会正式成立。那一天,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与******在东北地区的联络员毛远新一起,出现在全市庆祝大会后的游行队伍当中。市革委会第一号通令随之贴满大街小巷,内容是严厉敦促三派群众组织上缴全部武器,并尽快停止派性斗争,实施革命大联合。

在地方驻军的支持下,武斗后期逐渐强势起来的我们的对立派,在所谓大联合的过程中,迅速掌握了全市各企事业单位及大中院校的领导权,报复行动很快便有计划地开始了。市革委会成立的第二天,各区就相继成立了群众****指挥部。很快,这个在市革委会和部队的支持下可以恣意行使司法权力的群众****组织,便以其血腥与残暴让市民们领教了无产阶级****的厉害。

中山区群众****指挥部,设在中山广场上海路五号一座旧银行的建筑物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个时期以来,这座建筑一直是我们这一派的总司令部。几个月前,在“四·三”事件中被大火烧毁的大连饭店,就坐落在与它一街之隔的天津街路口。所以这里是对立派的上甘岭与奠边府,这里是他们雪耻的地方。

在群众****指挥部成立最初的日子里,每天从清晨到深夜,都有成批的被****的人犯,从全区各厂矿及企事业单位被押送到这里接受审查。一时间,许多在社会上游荡的无业游民和地痞流氓趋之若鹜,从早到晚守候在上海路五号楼门前,期待着体验那种群众****的快感。只要戴着“执勤”袖标的基层群专队员将人犯押到这里,这数十号闲人便立刻摩拳擦掌地围拢过来,无论人犯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也无需问清犯的是哪一条国法家规,人们欢呼着拳脚相加合力操练,直到把人犯打得鼻青脸肿,七窍出血方肯放行。当然,这只是进门前的一顿杀威棒,但仅仅如此,已足以让人闻风丧胆,不寒而栗了。

很快,中山区人委的一些机关干部也戴上了“执勤”的红袖标。一时间,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又将办公楼上下贴挂得令人窒息。一些大字报已公开点名批判“现行反革命分子”徐茂纯,罪名是暗中唆使南尖知青回城,疯狂破坏党的上山下乡政策。

我那时感到压力特别大,因为我一直住在教育科的一间办公室里。一年多来,很少见到的那些教育科的机关干部,开始重新回到办公室里上班了,他们全都用饱含敌意的目光斜睨着我,其潜台词无非是:“还不快滚!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丧家犬!”

同学们很少再到中山区人委来了。谁都知道,这里已成为是非之地,连王重铭都劝我:“早些回老家避避风头吧。看来,指望区人委分配工作已不太可能了。”

几天之后,一个工商科的部队转业干部趁我没在屋时,偷偷爬梯子从窗户潜入我住的那间办公室,被我几乎当场抓获。我陡然预感到,他们开始在暗中调查我了。

然而,就在我即将离开大连回老家一避的时候,一件事情却鬼使神差地让我执意留下来,并因此经历了一场梦魇般的牢狱之灾。

一年半来,一直陪我住在中山区人委的张德威准备回金州了。他父亲是金州重机厂的一位工程师,全家一直住在金州。回城后,他与初三的女同学张丽艾确定了恋爱关系,所以他一直舍不得离开大连。张德威喜欢下象棋,而且是个高手,即使是对立派的人,只要提出与他对弈,张德威立刻便会视对方为棋友,亲密无间。

九月八日晚上,张德威与我谈了很久,他劝我尽快离开这里,他说自己准备到北京住一段时间,张德威的爷爷是中国著名的钢铁专家,也是北京钢铁学院的教授。

“其实毛宁一直很惦记你。”谈话中,张德威突然谈到了毛宁,这让我很是吃惊。

“你怎么知道?”我诧异地问,心里一阵激动不已。

“前不久,我和张丽艾去星海公园,遇到毛宁了。我问过她,为什么总躲着你,她说,是你一直在躲着她。她说,她始终搞不清楚,你从老家回城后,为什么一直不理她。她知道你这一年多来在大连生活得多么艰难,她知道你的心情一直很糟糕,但每次遇见你,你总是像陌生人一样地回避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真是这样对你说的?”我盯住张德威的眼睛问。

“这我可不敢撒谎。”张德威诚挚地说:“这些天来我一直就想告诉你,可眼下这么乱,我担心你会因此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张德威很少严肃地望着我:“赶快离开这里吧,否则我担心他们就要下手了。”

“凭什么?”我理直气壮地:“他们敢来抓我不成?”

“不得不往最坏处想。”张德威神情阴郁地说。

“抓吧,我们可以辩论嘛。”我不服地说。

“辩论?”张德威摇了摇头:“到时候,谁也不会给你辩论的机会。”

那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我开始梳理自己在毛宁身上的失误,我痛悔自己对毛宁的冷漠与不理解,我奇怪自己为什么把别人想得都那么龌龊,把最关心我的人当做路人。

黎明到来的时候,我开始给毛宁写信了。这是一封很长的信,像暴风雨蹂躏后的一片原野,迎着云层后的一抹朝霞,闪动着万点晶莹的泪光。

上班后不久,在中山区人委办公楼一进门正厅的墙壁上,贴出了一张署名“中山区人委教育科部分革命群众”的大字报。标题是《揪出躲藏在南尖知青中间的反革命幕后黑手——唐浩》。我一下子被激怒了。二十三岁了,虽然父亲蒙冤,家庭出身被人为地改写了,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中国共产党最忠诚的拥护者,即便在“**********”中,我也一直认为,自己是******思想最坚定的捍卫者。我无法忍受大字报里的人身攻击,我愤然推开教育科办公室的大门。

“楼下那张大字报是谁写的?”我怒不可遏地直视屋里那些庸庸碌碌的机关干部。

“什么大字报?”一个戴着“执勤”袖标的中年干部一脸茫然地问我。

“那张写我的大字报。”我厉声地问。

“不知道呀。”那中年干部耸了耸肩,从他的眼睛里,我十分清楚,那大字报就是他写的。

“好样的站出来,咱们辩论!”我悻悻地望着他。

“不知道是谁写的。”那中年干部回头问一个女干部:“食堂开饭了吗?”

我把牙咬得咯咯响。从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来看,我当时的举动实可谓嚣张极了。而从今天的角度看,那实在是愚蠢之极。

我揣着给毛宁的那封长信,走出区人委的办公楼。无论如何,我要尽快把这封信寄出去。在斯大林路与世纪街相交的路口处有一家小邮局,我买了四分钱的邮票贴在信封的右上角。我当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一年零八个月了,在这座城市里,我渴望着有一个可以尽情倾诉的朋友。而且,我一直从心底里把毛宁当作唯一可以信赖和依恋的人。在这封信里,我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对她始终如一的情感,我希望尽快见到她。

那封沉重的信被投入邮筒的瞬间,我清晰地听到了邮筒深处传来了一声叹息。

我重新走进区人委办公楼,看了看墙上的表,时间已近中午,我径直走进后院的小食堂。

食堂里的人不多,我买了两份午餐放到桌上,探头向食堂后的楼上喊:“张德威!张德威!”

喊了半天,只见张德威从三楼我们住的那扇窗子里探出头来:“什么事?”

“快下来吃饭,我把饭都买好了。”我大声告诉他,心里却有一丝疑惑,因为张德威当时满脸通红,像是刚喝过酒。

张德威下来了,他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问我:“吃完饭后你上楼吗?”

“上楼。”我觉得张德威有些怪怪的:“有事吗?”

“没事。”他把房门钥匙递给我,眼睛却一直躲着我。

我先吃完饭后,拿起钥匙朝楼上走去。

楼梯两侧挂满了清理阶级队伍的大字报。正值午休时间,楼梯走廊里几乎不见一个人。

那封刚刚发出的信,毛宁应该在明天上午收到。在信里,我已和毛宁约好,星期天,我一定去她家拜访她的父母。但拐过二楼,我蓦地发现,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两侧,站满了佩戴“执勤”袖标的中山区人委的群专队员,而教育科那个中年干部,则站在楼梯尽头,冷冷地望着我。

我迟疑了片刻,我知道眼前这一切已意味着什么,但我没有停留,从孩童时就养成的崇拜英雄的精神支撑着我。我尽量挺直了胸膛,从那堵在楼梯口的中年干部身边擦肩而过。

“钥匙呢?”他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把钥匙交给他,身后拥来的群专队员将我紧紧地围在中央,中年干部将我住的那间房门打开了。

“唐浩,我代表中山区人委群众****组织对你进行搜查,你要放老实一些。”那中年干部随后低喝了一声:“搜!”群专队员立刻煞有介事地忙碌起来。

我从心里看不起这些衣冠楚楚却整天碌碌无为的教育科的机关干部。由于学校都停课了,所以一年半来,在这座地方政府的办公楼里,人们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如今,为驱逐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他们竟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像是在演一出闹剧。

搜查工作很快就结束了。那中年干部将我的三本日记,两个速写本及一摞《向北京》报纸拢在一起。他看了看手表,走到我面前:“唐浩,这些物品被我们查抄了,你过一下目。”我没理他。

“中山区人委是国家机关,你不便在这里久住。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把你送交中山区群众****指挥部审查处理。你拿好行李和洗漱用品,跟我们走。”

一句话像一声惊雷,差点将我击倒。我狠狠地望着那个中年干部,他回避了我的目光:“走吧。”我鄙视他们,但我没有任何可以逃离的办法,在前后都有人簇拥的阵势下,我被他们押上了大街。

眼前的一切都是恍惚不定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不敢设想,自己将被送到那声名狼藉的地狱里,但一步一步,我已望见上海路五号门前那一堆等待舐血的流氓们。

中山区人委的那个中年干部,显然也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跟紧儿点。”他低声说了一句:“靠墙根儿走。”说着,五六个机关干部将我紧紧裹挟在他们中间。

就在我即将走进上海路五号门前那兴奋的人群时,一辆押着人犯的卡车从远处呼啸而来。

“来了,来了。”人群中发出充满激情的喊声。

卡车停下了,十多个人犯从车上被押了下来。

“摆拳上啊!”人们欢呼着一拥而上,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拳打脚踢暴行的喧嚣声。

“快点走。”那中年干部回头冲我低喝了一声。我在一片混乱之中,被人拥进了中山区群众****指挥部的大门。

这是一个举架很高的不大的门厅,狼藉而纷乱。在一张桌子的后面,坐着一个脖子下长着喉结的中年妇女。

“哪个单位的?”那女人将一本厚厚的花名册翻开,开始例行公事。

“中山区人委的。”押送我的中年干部气喘吁吁地说:“昨天已和你们联系好了,人也带来了。”

“谁?”那女人挑起眉头。

“他。”那中年干部回过头来:“你过来。”

我走上前去。

“跪下!”那女人厉声命令我。我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姓名?”

“唐浩。”

“年龄?”

“二十三岁。”

“犯的是什么罪?”

“我……”我困惑地望着押我到这里来的中年干部。

那中年干部瞪了我一眼:“问你呢?”

“我……”

那女人显然不耐烦了:“来人呐。”

恰在此时,大门被砰然撞开,一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犯被拳脚相加地打进门来,门厅里顿时一片混乱。

“都跪下!脸冲墙跪下!”脖子下长着喉结的那个女人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你。”她冲我大声喊:“跟我来。”顺手将靠近楼梯的一扇门打开:“进去!”

我从此失去了自由。

那天晚上,我与二十多个鬼魅一样的人犯挤在一间不足八平方米的小屋里,度过了恐怖而漫长的一夜。从楼上不断传来人犯凄厉的惨叫声在时刻提醒着我,你要做好下地狱的心理准备。而且,再一想到那封信,想到毛宁读信时的样子,我的心更像刀割一样痛苦不堪。

我开始反省,追悔莫及地意识到,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可谓自作自受。一个历史反革命分子的孝子贤孙,在“**********”大破大立的日子里,竟然如此忘乎所以地上蹿下跳招摇过市,对于革命群众来说,这绝对算是一件是可忍孰不可忍的事情了。我后悔没听朱妈妈的话:“咱们这些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人。”你也想做毛主席的红卫兵?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子夜时分,从楼上传来巨大的撞击声和随之而来的惨叫声。坐在我身旁的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一刻不停地点着头:“我说,我说……”从他的耳郭里流出的鲜血,将他的脖子染成猩红。

第二天中午,在滂沱大雨之中,一辆卡车将关押在上海路五号里的所有人犯,都移押到友好广场附近的友好路一二四号一座七层建筑物里,我与其余九个人犯被关进了二号监室。

友好路一二四号是一座新近开辟的临时集中营。很显然,由于一个阶段以来,各单位送来的人犯太多,致使上海路五号人犯爆满,区革委会才另辟新址,以应对大批接受审查的阶级异己分子和“**********”期间的敌对分子。

二号监室是一间阔约十六平方米的北屋。在人犯未到之前,这座楼的所有窗户,几乎都用钢板焊死了。这样既可以防范人犯逃跑,更可以杜绝人犯跳楼自杀。

友好路一二四号的举架很高,走廊很窄,自二楼至四楼走廊两侧的房间里,关押着各色人犯近百名。五楼为刑讯室,六楼为群专队员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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