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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仙侣木雕

月光如雨洒落在清水潭上,水面上波光粼粼,一轮弯月零落飘荡,无法成形。

哗啦,一块百十斤重的石头冲出水面,紧接着一颗猴头从水中浮出。天孤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喘息道:“憋死我了,老祖传的这个闭气功,练起来可真够折磨人的!”

又是哗啦一声,龙四举着一块大石冲出水面,大口吸了几口气,看了看天色,道:“这次憋了半个时辰,比刚开始好多了,还差一个时辰,今天的功课就做完了。”

然后他转头望向天孤,道:“天孤,你又输了。再来一次争取在水潭下待一个时辰,我可赢了三次了,这次你可别再输了!”

天孤不服气,道:“刚才要不是一条小鱼钻到我鼻孔里,我肯定比你憋气憋得时间长。咱们再来!”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没入水中,龙四摇头笑了笑,知道天孤争强好胜,刚才怕丢了面子故此找了个借口,此时见他如水,自己也赶紧吸了口气再次进入水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龙四举着大石在潭底已经待了近一个时辰了,身子被瀑布落下来的水流冲地摇摇晃晃,憋气憋得头晕脑胀。

又一阵激流冲下,龙四站立不稳,向前抢了两步,咔嚓!龙四感觉自己好像一脚将潭底踩裂了,未及多想,身子一沉摔倒在地,手中巨石滑落,砸在后背上,登时将龙四砸得吐了一口血,,水一下子涌进嘴里,连灌了几口,龙四意识开始模糊,手脚乱蹬乱抓,想抓住什么东西站起来。

他感觉自己身下有一个大坑,应该是自己踩塌的,坑并不深,大概只有一尺左右,他想撑地起来,结果手下正好触到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一打滑身子再次栽倒,又呛了几口水,便昏厥过去,手里还如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那块石头。

流水冲击,龙四手中那块石头上的污泥渐渐被冲洗干净,一缕月光洒落潭底,正好照到这块石头上,一层柔和的光自石头内发出,慢慢将龙四笼罩在内,光华闪现,一个个符文在其头部转动,片刻后光幕缓缓没入龙四的体内,将其体内因大石砸落所受的伤治好。

龙四昏迷中感到一阵阵清凉入体,胸腹中火辣辣地疼痛感渐渐消失,身子轻飘飘的浮起,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不在水潭内而是进入了另一片天地。眼前是一片山岭,周围树木葱郁,花草繁茂,在前面的一座山脚下,有几间茅屋,茅屋门前坐着一对白衣男女,正在看着红日西坠。

“夕阳仙侣,雪祖的师兄!”龙四只看到了个侧面,不过心中却是惊异非常,那两个身影和傍晚在忘尘洞外见到的那对仙侣太像了。龙四急忙跑向茅屋,离近了才发现这两个人的姿势与忘尘洞旁的仙侣并不一样,忘尘洞外那对仙侣是并排依偎而坐,而眼前这对仙侣却是女子斜倚在男子的怀里。

龙四走到二人面前几丈远处,这两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莫不是还是一个投影吧?”龙四看着这对仙侣想。

再仔细打量,龙四发现这二人的面貌并未被遮挡。只见那男子,丰神如玉,长发披肩,英俊儒雅,面上却流露出一股悲伤,眼中带着无尽的痛苦盯着怀中的女子。那个女子美艳不可方物,但却仿若在弥留之际,面露惨笑,目中含泪望着那轮夕阳。

龙四能从他们的表情中感到一种痛彻心扉的悲意,他慢慢感到心中压抑宛若刀割,两行热泪不自禁地由面颊流下,在泪珠坠地的刹那,一个女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倘若时光可以逆转,我愿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做那个陪你一起看夕阳的女子,可惜命运弄人……”声音越来越小,龙四看着白衣女子嘴角流露的那一丝惨笑,深深地感受到这个女子心中如海的悔恨之意,心头若压着一座万斤大山,有种欲吐血的冲动。

唰!一道白光射来,将其笼罩,化去其一身悲意,龙四顿感一身轻松,举目看去才发现这道白光是自那白衣男子的眉心处射来的。

龙四上前几步仔细观看,发现眼前这对仙侣一动不动,时间如同驻足在这一刻,再观察周围的景物,那些树木花草也纹丝不动,自己好似置身于一幅画中,可那份悲意,那女子的话语又是从哪里来得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个男子的声音又出现在这片天地中,“命运无情,人力终有穷尽时,今日你打开清水潭底,拿到了我葬下的这一物,就已落入命运的网中。从今以后,此物将随你至死,我亦等待你挣脱这张网的那一刻!”

龙四心中惊惧,大声喊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谁!?”

“我为守天一脉祖师,你为我门下弟子,亦需完成你之责任,至于我所说以后你会知晓的,今日之事不要与他人提起,就是我脉门人也不可说,不然于人于己必有灾祸,孩子,希望你就是万年来我一直期待的那个人。”

语声落下,一道白光没入龙四脑中。

龙四头一沉,眼前一片黑暗,再睁开时发现自己仍在潭底,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一场梦,龙四心道:“难道我呛水昏迷中做了一场荒诞离奇的梦?”

他爬起身,发现手中握有一物,一下子想起是那块石头,可是感觉这块石头很轻,虽然表面污泥已被冲洗干净,但潭底光线很暗,依然看不清楚。

龙四忖道:“难道刚才不是梦,那个人说的就是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正想着,便听到水潭上天孤正在急切地呼喊自己,赶忙将此物揣入怀内,游出水面。

原来天孤从潭水中出来,没有发现龙四,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次又输了,龙四还在潭下憋气,不觉得有些灰心丧气。可等了很长时间还不见龙四上来,心中便打起了鼓,担心他出事,于是便大声呼唤龙四的名字。

此时见龙四上来,才长出一口气,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上来,咦,你的石头呢?”

龙四也不确定自己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便道:“我刚才在潭底滑倒了,呛了两口水,好不容易才浮上来,石头也掉在下面了。”

天孤闻言,一阵后怕,道:“幸亏没发生意外,以后咱俩练功的时候挨近点,万一谁出了事也能被及时发现。”龙四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心中却还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二人看看天色,应该已经练足三个时辰了,便离开水潭,回返忘尘洞了。

回到洞中,二人与雪祖打过招呼便走入休门内,到各自的房间准备休息。休门内,有数十间石室,为守天一脉弟子休息之地。最深处的一间为当年祖师居住之地,龙四与天孤的房间在靠近休门门口处,左右一人一间。龙四进入自己的石室,拿出一个夜明珠放在灯架上,然后坐在床上自怀中取出在潭底得到的那一物,借着夜明珠观看。

这是一个木雕,只有拳头大小,所雕刻的正是龙四在潭底昏迷后所见的那对仙侣,相貌表情一模一样,雕刻手法可谓超凡入圣,鬼斧神工。

龙四盯着这个木雕,片刻便感到一种伤心欲绝的悲痛与悔恨,他急忙收回目光,心中忐忑不安,耳畔回荡着那个男子的话语。不知道这木雕所刻的仙侣是不是忘尘洞外那对夕阳仙侣,雪祖的师兄是不是守天一脉的祖师,祖师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命运的网,期待的人又是什么,身为守天一脉的弟子到底有什么责任,这个木雕有什么作用,为什么不能将此事告知他人,所指的灾祸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龙四脑中一片混乱,思前想后龙四决定还是先听祖师的话不将此事告诉雪祖与天孤,至于其他事情找机会问问雪祖再说。想罢,龙四盘膝坐好运转守天一脉心法,意守丹田,抛去杂念,开始打坐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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