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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边走边感悟,越感悟越感性(3)

和妈妈去九华山时,遇见过一位山林间的“仙人”。“仙人”没有穿道服,没有白眉,没有长发过腰,更没有拿着浮尘,他只是一个爬在树上的看相人。

登山路上,处处是非常虔诚来拜访地藏王菩萨的信徒,有的从山脚一步三磕头地登山,据说大部分是广东人和韩国人。我和妈妈在一处农家吃了午餐,餐后准备登山,突然感到万分疲倦,就和妈妈找了块大石头休息。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累,仿佛所有精力都用完了。看到我睡着了,妈妈也不知不觉睡着了,再醒来时恍如隔世。稍稍清醒,就遇到了这位“仙人”,从树上下来,浓眉大眼,个子很高,微微驼背。他说我面相好,拉着我的手就对妈妈说:“你这孩子以后会走四方,赤手空拳打天下。”妈妈听了正准备多问一些,他已经跨着大步走得很远。当时并没有太当真,但待到今日再看,真的说得挺对。

参观完西递宏村,我们为了省钱叫了辆电动三轮车载我们去周边转转。师傅说坐他的车可以免费参观牌坊群。没想到免费参观和花钱参观还真是有很大差别,只能在牌坊边上乘着三轮车看看,而不能走进去感受烟锁重楼的幽怨。甚至于拍照都不可以,收费处的大个子保安气势汹汹地赶我们走。这下,我也生气了,要三轮车师傅退钱,我们拿了退的钱去购票。师傅说,这七道牌坊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们去更好的地方,绝对比西递宏村还美,是有钱人家的大宅子。说得我们心动了,就将牌坊抛到脑后,坐着三轮车“突、突、突”地前往那所神秘大宅。果真不一般,小桥流水深处,一处白墙黑瓦的私家宅院渐渐探出了头。专门有一个讲解员为我们免费介绍,说人家是讲解员有些不准确,其实这个大宅子是她长辈的,购置了这块地,将整个宅子搬运过来,由她来管理。无论是搬宅子这件事还是她的身份,都让我和妈妈很惊讶,仿佛走入了琼瑶的小说中,遇见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看房人。

在凤凰,妈妈穿着红白相间的白族服装,头戴叮当作响、挂满饰物的帽子,背着小箩筐走在古长城上,身边游客频频回头,将她当做少数民族的女子。她还会绑着个碎花蓝头巾,加入跳着大鼓舞的舞团中,尽情地甩着白绸子,像是回到了青春燃烧的岁月。

在三峡白帝城,我们经历过“抢亲”。

本来只是坐在观众席上看民族表演,突然领舞的漂亮女子跳下台来,在我脸上抹了一道黑印,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个彪形大汉就把我架着进了后台。妈妈急忙起身,跟着我去了后台,就见一个男扮女装的媒婆给我披上新郎的衣服,冲妈妈笑:你儿子被新娘选上了。在所有游客的欢欣鼓舞中,我用一条红绳牵着披着盖头的新娘再次走到妈妈面前,妈妈笑得开心,我整张脸都羞红了。

当晚,我睡得正熟,妈妈将我叫醒,大声说:快来看大坝开闸!轮船驶入大坝,船闸慢慢关闭,上级船闸同时放水,“水涨船高”,轮船靠水的浮力,进入上一级船闸。

看着巨型大闸门升起,我惊叹得合不拢嘴,那真是气势宏伟啊!我拉着妈妈的手,兴奋地哇哇大叫。从第一个闸到第三个闸,经历了四个小时,直到凌晨两点多我们才依依不舍地从神奇回到现实。

在广州,我永远记得当地铁呼啸而过,妈妈站在它前面拍了一张英姿飒爽的照片,地铁的风吹起了她茂密的黑发,穿着黑衣仔裤系一条红围巾的她,是那么的美丽。

妈妈带我看了那么多奇观,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神奇的故事。现在我长大了,我有足够能力带着她一起去旅行了,她却说她老了,家里的事一大堆,还有一只小狗宝贝,不想去旅行了。于是,她从一个带着我出行的人,渐渐变成送我出行的人。每一次远行时,妈妈都会把我送上列车,用微笑为我送行,我们在站台上拥抱告别。火车发出轰鸣声,我坐在窗边,她站在下面向我招手,招手。由慢到快,火车渐渐奔驰在轨道上,当它在妈妈的眼中变成一个小点时,我想,妈妈脸上那淡雅的笑容是否会被无限的落寞和孤单所代替?

终于,在2012年的9月,蒲公英盛开的时节,我和妈妈爸爸从不同的城市出发,在成都相见,走过宽窄巷子,吃了九宫格麻辣火锅,乘着飞机向美丽的童话世界九寨沟飞去。

我带着妈妈和爸爸去旅行了。

九寨沟是妈妈年轻时就向往的地方。一下飞机,四周的景色美得几乎让人窒息,湛蓝的天空,大朵大朵的白云,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开放,每一处都充满了净化心灵的神奇力量。我们住在九寨沟中,接受了圣洁的哈达,走过经幡,转过转经筒,品尝最好吃的酸奶,吃了牦牛肉、核桃花、土豆球,样样惊艳,尤其是羊肚菌嫩滑入口,小小一碗就要500多元,比黑松茸和鱼翅还要贵,实在是人间极品。我和妈妈穿着藏服,骑着代表吉祥的白牦牛,那神气劲儿仿佛帝王和母后。我们还遇见了狗坚强扎西。它失去了双腿,但依然高昂着头保卫家园。谢谢它的主人如此善良地对它。

九寨沟的风景如此迷人,五色海真的就是一处人间仙境,从近到远,颜色一层层渐渐伸展开来。清澈见底的水中时不时游过一群鱼,妈妈用手轻碰水面,冰凉透心。在风声鸟声狗叫声的伴随下,我们喝了点店家自酿的青稞酒,沉沉睡去。

第二日,妈妈早早起床,趁着没有游客的时候,去感受树正瀑布和美丽的花朵,去感受世间万物的声音。水,湖、泉、瀑、溪、河、滩,连缀一体,飞动与静谧结合,展现千姿百态的风情。高低错落的群瀑高唱低吟,大大小小的群海碧蓝清澈,水中倒映红叶、绿树、雪峰、蓝天,一步一色,变幻无穷。水在树间流,树在水中长,花、树生在水中央。

我们离开九寨沟风景区,在尕米古城拜见了活佛,在甲蕃古城掀开尘封的时光。看了一场关于九寨沟传奇的大型演出,晚上回到九寨天堂,再次遇见这群演员,他们正在我们住的酒店表演。妈妈一边喃喃抱怨刚才不该花钱买票去看表演,一边尽情投入到这群少数民族演员的表演中。她点唱了一首《鸿雁》,歌者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厚重低沉的嗓音将妈妈唱得眼泛泪光。在篝火晚会中,妈妈从第一首歌跳到了最后一首,跟着年轻的新朋友们踢腿、转身、抬腿、鼓掌、尖叫!

回顾整个旅行,看照片时,妈妈总是笑得睁不开眼。看她那么开心的模样,我心中充满了幸福。

今年妈妈陪我上了长城。虽然俗话说不到长城非好汉,但在北京五年的我,若不是因为妈妈来了,我都觉得一辈子也不会想到开一个小时车,去人山人海中凑热闹。

我开着车,载着妈妈,还有我的小狗狗小莹,从高速一路奔向八达岭方向。在居庸关处,我们停了下来。这截长城建在一条长达15公里的山谷间,两旁重峦叠翠,据说远在800年前的金代,就被列为燕京八景之一,称为“居庸叠翠”。

我们带着小莹在停车场玩了一阵,居庸关的水都结了冰,小莹一颠一颠快速地走在坡道上,让妈妈非常担心它会突然掉下去,所以紧紧跟在它后面一路小跑。

天很蓝,蓝得透彻,将居庸关和群山峻岭都衬得年轻了。妈妈来北京看我的这几天,天天好天气,完全没有雾霾,像是在用这种方式对妈妈的到来表示欢迎。

“这里人真少啊!”妈妈一边登长城,一边发出感慨。在她年轻的时候,曾经和朋友来过北京,跟着密密麻麻的人流爬上八达岭,觉得是种折磨。她从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能有机会登上少有人的长城,还是同自己的儿子一起。可惜的是,小莹不被允许登长城,要不然妈妈一定会抱着它拍无数张照片。妈妈笑得很灿烂,她向我介绍这儿介绍那儿,这里有什么古迹那里有什么故事,我笑话她:你第一次来就知道这么多啊。妈妈笑着回我:历史还不就这么多事。是啊,历史也就这些事。

从长城到十三陵,那么多的皇帝我们并不亲切,那么多的故事早已尘封。从前的人走了,便成为时光的某一个记忆,而后代的人还要好好活着。渐渐的,后代的人也变成了从前的人,新的人又再次出现。历史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轮回着。人生中出现的一切,都无法占有,只能经历。我们只是时间的过客,好好地珍惜当下每一天,就是奋力走在路上的真谛。

妈妈总说自己是老奶奶了,我说你儿子还没长大呢,你怎么就老奶奶了,你要健健康康的,我要带你一起去遇见这个世界。妈妈说遇见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说,你也年轻啊,看你玩得比我都疯。出发吧,趁青春和梦想还在!

齐云山:中国四大道教名山之一,道教主流全真派圣地,古称白岳。位于徽州休宁县城西十五公里处,黄山附近。

九华山:位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境内,是“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大愿地藏王菩萨道场,被誉为国际性佛教道场。

西递宏村:安徽省黟县西递、宏村两处古民居以其保存良好的传统风貌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这是黄山风景区内的自然与文化景观第二次登录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天堂寨:位于大别山主峰湖北省罗田县与安徽省金寨县交界的地区,有“华东最后一片原始森林、植物的王国、花的海洋”的美称。

西安兵马俑:兵马俑是古代墓葬雕塑的一个类别。兵马俑即制成兵马(战车、战马、士兵)形状的殉葬品。位于今西安市临潼区,是秦始皇陵的一部分陪葬坑。

凤凰:凤凰古城是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曾被新西兰著名作家路易艾黎称赞为中国最美丽的小城。这里与吉首的德夯苗寨、永顺的猛洞河、贵州的梵净山相毗邻,是怀化、吉首、贵州铜仁三地之间的必经之路三峡白帝城:白帝城位于重庆奉节县瞿塘峡口的长江北岸,奉节东白帝山上,三峡的著名游览胜地。

九寨沟:九寨沟位于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九寨沟县漳扎镇,是白水沟上游白河的支流,以有9个藏族村寨而得名。九寨沟海拔在2000米以上,遍布原始森林,沟内分布108个湖泊,有“童话世界”之誉。

甲蕃古城:坐落在九寨天堂甘海子冈景区,共占地438亩,原生态藏羌建筑风格。

尕米古城:尕米寺,是安多松潘草地早期雍仲苯教著名寺院,也是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最早的本教寺院之一。

居庸关长城:居庸关是从北面进入北京的门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居庸关的中心,还保存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汉白玉石台“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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