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地洞,安桐紧随着着急的墨堇入内查探,墨羽垫后。
地洞很是阴暗,安桐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崎岖的台阶,好不容易走下来,一抬头,却不见了墨堇的身影,她慌忙回首,却发现连紧跟在她身后的墨羽都不知所踪。
火折子的光芒摇曳着向前方远去,安桐的四周渐渐阴暗,连洞口和方才还隐约可见的台阶都隐在了黑暗中。安桐按捺下心中的惶然,向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壮胆似地喊道:“师兄,墨羽,你们在哪?”
“小桐……”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急切地唤着安桐的名字。
“小桐,快来……”
那声音由远而近,似乎来自光芒的尽头。
安桐听见这个声音,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心绪紊乱,水灵的大眼睛黯淡下来,竟然渐渐蓄起了泪光。
“妈妈!”只听她忽然一声惊呼,提起裙摆奋力向前冲去。
近了,近了,她就要到了。
果然,光芒的尽头,她看见了抚养了她十八年的母亲,艾芸!
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当初,满心欢喜地穿着母亲为她准备的新衣,等待艾芸下班回家与她一起庆祝十八岁生日。却在收到母亲寄到家中的生日礼物的同时,收到了母亲出车祸的噩耗。
待她强忍着颤栗,浑浑噩噩地打车到医院时,就见艾芸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脸色苍白,却笑得那般美丽、那般温婉。
此时,她正虚弱地对着安桐伸出双手,一声一声亲切地唤着她:“小桐,小桐,快过来妈妈这里。”
“妈妈,”安桐含泪,一把握住艾芸的手,“妈妈,我在这里。”
艾芸看着安桐,眉眼间全是欣慰的笑意,她颤抖地抚摸着安桐凝脂般的手,笑着道:“小桐真漂亮。你长大了,以后妈妈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让我担心……”
“不,妈妈,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安桐使劲地摇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傻孩子,别哭,要坚强起来。你是妈妈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了,我没什么愿望,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艾芸始终温柔如昔,似乎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安桐,并不在乎自己即将步入死亡。
“妈妈……”安桐哽咽着,心中却不由疑惑:艾芸怎么会没有什么愿望呢?她明明在另一个世界有着割舍不断的牵挂。
“小桐,来,陪妈妈睡一会儿,”艾芸拉着安桐的手,满目慈爱,“以后你要快乐地生活呢。”
“不,”安桐突然甩开了艾芸的双手,倒退几步,尽管心中绞痛非常,她仍坚定地道,“你不是她!你不是!”
“小桐,你别走,妈妈难受……”看见安桐走开,艾芸很是痛心,柔柔地唤着安桐。
“妈妈,对不起。”安桐痛苦地闭眼,连连后退。
那不是艾芸,不是她。艾芸含蓄内敛,有苦有痛都会自己默默承受,艾芸历经风霜,眼眸温润却始终带着坚韧。最重要的是,艾芸还有着自己的遗憾,安桐还要去完成她的心愿,不能在这里停留!
直到再听不见艾芸的声音,安桐颤抖着睁开双眼,才发现墨堇就在她面前。
他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神色紧张,满目哀痛,火折子就掉在他的脚下,火光微弱,将熄未熄。
明灭的光芒中,安桐隐约看见一道泛着幽绿的锐光,“倏”地向着墨堇飞射而去。
是毒箭!
“师兄!”安桐惊呼,一摸腰间,银针脱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