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之间在他的胯骨两侧，分别有着两个血窟窿。
“死者的两个肾脏位置都被利刃刺透了，这也是他的死亡原因，初步判断，刺伤他的凶器应该是56式三棱军刺！”法医继续说道。
“56式三棱军刺？那不是部队的配置么？”周政闻言一愣。
被这种武器伤到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华夏制造的冷兵器之王，也被称为‘放血王’，一旦刺中四肢，基本上就需要截肢了，更何况是直接刺穿了双肾！
“行凶者的攻击位置十分精准，而且现场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从种种迹象表明，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了！”法医将自己发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那他脑袋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我纳闷的指了指陈亮的脑门。
“这个……暂时还没法判断，并不像是凶器造成，更像是被人用手直接掀开的，可哪有人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活生生的将人的脑盖掀开？”法医摇了摇头，对于这点他也是一头雾水。
“老大，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这时候，张超的声音在背包里响起，很轻。
“周哥，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去周边看看！”我找了个借口离开现场，来到了距离这条胡同大概二百米外的一个公交车站桩旁，看了下四周无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了？”
“那个人的脑袋，是被鬼掀开的！”张超直接告诉了我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被鬼掀开的？”我闻言双瞳一缩。
“肯定是，我能够感受到那股灵魂的味道！”张超确凿的说道：“但他腰上的伤，则是被人弄出来的！”
“也就是说……杀了陈亮的人，跟咱俩一样，是人鬼搭档不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好说，也可能是先被鬼攻击了之后，又被人所杀！”张超分析道。
“我靠，这也太玄了！”我摸了摸下巴问道：“杀他那个人的灵魂味道，你能分辨出来么？”
“暂时不能，毕竟那里是垃圾堆，垃圾的味道很重，将活人的灵魂味儿给遮盖住了！”张超叹了口气道：“要不是因为鬼的灵魂味儿跟活人不一样的话，我也不可能会有这个发现！”
“奶奶的，是什么人杀了他，又哪来的鬼啊？”我有些郁闷，但现在看起来，这无疑是在杀人灭口。
“小威！”这时候，周政在不远处朝我招手。
“咋了周哥？”我连忙跑过去。
“找到目击者了！”
“哦？还有目击者？”我眼中一亮，赶紧跟他走过去。
目击者是一个老者，看起来已经八九十岁了，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拖着一个黑漆漆的麻袋。
拾荒者。
此时警察们正围着这个老头询问口供。
“哎呀吗啊，可吓人了，刚刚我才翻了一个垃圾桶，就看到一个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可刚跑到一半，他就好像跟谁吵架一样，我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结果怎么看都只是他自己没有别人啊！”老头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结果呢，他走到那个垃圾桶附近的时候，突然脑瓜壳子一下就掀起来了，我就知道肯定要出事，所以躲在这个垃圾箱后面一动不动，等着看情况！”
“之后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个全身穿着黑衣服的人从那边的胡同口里跑出来，跟那个人说了几句话，便拿出刺刀捅了两下，转身就走！”
说到这，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头肯定是把整个过程都看到了。
“老大爷，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涉及到人命，可不能乱编啊！”一个年轻的小警察提醒道。
“乱编？小娃娃，老头子我也是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人，当年死在我手里的小鬼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我咋可能会乱编？”老头子把脸一拉，很是不爽的说道。
“哦？您还是参加过抗战的？”警察们顿时来了兴趣。
“当然咧，我可立过两个三等功一个二等功呢，只可惜啊，当时还小，受了伤后落得个残疾，就退伍了，没赶上后来打老蒋！”老头子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右腿说道。
我们这才注意到，这老头的右腿是假的。
“可您既然是抗战老兵，怎么沦落到当乞丐的地步了？”周政不解的问道。
“唉，我两个儿子，一个在朝鲜战场丢了命，一个永远留在了越南的深山老林里，这不年纪大了么？残疾也没工作，就来捡捡破烂什么的……”老头摇了摇头。
“那您可以申请国家的救助啊，您这样的革命前辈，应该享有那种待遇的！”又有人说道。
“那可不行，国家现在虽然富强了，那我也不能要国家的东西，那不是给国家添负担呢么？再怎么说我也是党员咧！”老头子摆了摆手，一瘸一拐的到旁边坐下。
所有警察都无语了。
什么是英雄？
这才是！
当年为了祖国的解放事业贡献青春，导致身残，随后两个儿子也死在了战场上，可他到老了，为了不给国家增添负担，宁可流落街头拾荒为生。
“小周，你将口供送回局里，你们几个，调查一下这老人，如果情况属实的话，替他申请救济金，另外我带头出钱，咱们局里的人凑一下，送他去养老院！”陈队长对着老者行了个军礼，然后安排道。
就在我们要走的时候，其他的警察又有所发现。
一张卡片。
天宇洗浴会馆的贵宾卡。
“这种会员卡，虽然说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那个洗浴我知道，在咱们市里也算是够档次的，一般来说，不一次性存五千块的话，是无法得到这张卡的！”陈队长在拿会员卡看了看后说道。
“据我所知，这个陈亮之前一直都是网吧的网管而已，居然会有这种奢侈消费场所的会员卡，的确有问题啊！”周政在旁边说道。
“当然，他的身份是假的，开始彻查这个人，我先带几个同事去天宇洗浴会馆摸摸底！”陈队长将卡片收起来，点了几个警察上了一辆警车。
“天宇洗浴会馆……这名字这么熟悉呢？好像大刚干活的地方就是那里……”我搓了搓下巴自语道。
“怎么了小威？”周政看我一副沉思的模样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