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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亡国之臣

这一日,屈原写下绝笔之作《怀沙》,想到楚国前景危急,不由心中郁闷,竟有了绝世的思想。郁闷不解的屈原准备到汩罗江找好友汩罗龙王畅叙(屈原已从汩罗龙王那里学会了入水不湿的“避水诀”,可以自由出入水府)。

屈原一路高歌、嗟叹,不觉来到汩罗江边。江上一个打鱼的隐者认出了屈原,忙划船过来向屈原打招呼。隐者见屈原面露忧色,形容枯槁,忙问道:“屈大夫何故长吁短叹,高歌于乡野?”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为忧矣!”屈原答道。

“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酾?”渔隐不解地看着屈原,“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宁赴湘流,葬于江鱼之腹。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乎!”屈原道。

渔隐初闻震惊,继而莞尔一笑道:“岁寒始知松高洁,大丈夫既不惜命,又何惧孤独?岂不闻大志者,多寂寞?”言罢,向屈原挥手作别,以浆敲击船舷,唱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望着渔翁和一叶扁舟渐渐淡出视线,屈原喃喃自语道:“岁寒始知松高洁,呵呵……”

“起风了!”屈原伫立江边一动不动,只到江风越吹越大,身上起了寒意,他才自语了一句。

风越来越大,猛烈的江风吹得屈原的衣襟烈烈作响,他仰首看着刚才还算晴朗的天空,此时却已乌云翻滚,不禁黯然道:“壮志难酬,报国无路,品高只会徒增烦恼矣!”言罢,向江边跨了两步,双足已站在了江堤的边沿之上。

“哒哒……”正当屈原欲纵身跳入汩罗江,找好友汩罗龙王排解心头烦闷时,忽听远处马蹄声急,屈原移目看去,却见一匹骏马正沿着江畔急驰而来。

骏马从屈原身边飞驰而过,马上的之人认出了屈原,忙勒住马头,翻身下马,丢了马缰向屈原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惊惶失措地喊道:“屈大夫,不好了!秦国攻占了我们都城,大王被俘,楚国灭亡了!”

屈原闻言,涕泪顿下,仰天怅然叫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奈何屈原立志报国,楚王却弃我不用,空有一腔热血竟不能为国尽忠。今楚国已亡,屈原就与故国一起去吧!”说完,弯腰抱起脚边的一块石头,纵身跳入汩罗江中。

骑马之人忽见屈原投水,大惊之下,急欲下水相救,等奔到江边,却已不见了屈原的身体……由于屈原抱石投水,决意以身殉国,自然不会念避水诀,所以入水后立即沉没。此人看不到屈原身体,急忙骑马到附近村庄喊乡邻帮忙打捞。

乡民们得到消息后,匆匆赶到江边,却被眼前的一幕景象惊呆了:江面上,屈原的身体静静地飘浮着,黑压压的鱼群正在啃食屈原的身体。屈原的身体在鱼群的追逐下,在江心缓慢地移动着……

有个村民醒悟过来,大声叫道:“不好!鱼群在啃吃屈大夫的身体!”

“快回去拿东西喂鱼!不要叫鱼群咬坏了屈大夫的身体!”又有人叫道。

“对!咱们要给屈大夫保留全尸!”人群中更多人开始响应,于是,一些人跑回村庄准备食物喂鱼,一些人寻找鱼船准备下水打捞屈原的身体。

汩罗江两岸盛产稻米,当日正是五月初五这一天的午饭时,乡邻们纷纷跑回家中拿来大米饭,揉成团后,抛向鱼群。

由于江面宽阔,饭团没有抛出多远就散落下来。人群中一些聪明人就地取材,在江边采来蒲叶和苇叶,把饭团用叶子包在中间,再用稻草捆住,然后乡民们使出全身力气,把饭团一个个抛向江中的鱼群。一些家中米饭已经吃完的村民,竟然从家里拿来腌制的用来佐饭的鸡、鸭禽蛋等,也纷纷扔到江心里喂鱼。

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附近几十里的村民都知道了楚国灭亡和屈原投水自尽的消息,对未来充满恐惧的无助村民,纷纷赶到汩罗江岸,面露悲威之色,站在江边不停地将手中的饭团和禽蛋抛入江中喂鱼。江风越刮越猛,天上的乌云也越积越厚,村民们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末世感觉……人们投掷饭团和禽蛋的动作近乎疯狂,已经有人开始大声嚎哭起来。

“龙!龙!快看!龙!龙!”忽然,岸边的人群爆发出一声声惊叫,乡民们惊喜地发现,屈原的身体周围竟然隐约出现了四条神龙。乡民以为是抛洒到江心的食物引来了汩罗江中的龙神,于是更多的食物被抛进江中……

伴随在屈原身体周围,护卫屈原灵魂的四位神龙,很快明白了岸上人们的用意。汩罗龙王感慨道:“想不到屈原在人间竟然这么深得人心,真是没有白活一回。”

“哥哥,我和妹妹小青时常在人间游玩,知道村民辛苦劳作一年,也只是挣个温饱。可他们为了屈大夫身体的完整,居然把口中的食物省出来喂鱼。今天汩罗水族能饱餐一顿,全沾了屈原的光了。”小白龙看着岸上的人群,深有感触地说道。

“哥哥以后可要多保佑岸上的人们,让汩罗江两岸风调雨顺,这样才能对得起岸上人们对汩罗水族的慷慨。”小青龙也向汩罗龙王说道。

“这个当然。只要我汩罗江中有水,就不会让岸上农田干旱,呵呵,当然也不会让洪涝成灾。”汩罗龙王笑道。

“只是岸上的人们误会了我们,他们想喂饱鱼群,保护屈大夫的身体不受鱼群伤害。人们这样爱戴屈原,我们干脆就浮出水面,让人们明白我们的意思,不再向江中抛洒食物,也好节省一些口食以度余日。”南海龙太子宗仁也被此时汩罗江两岸人们的举动深深感动,由衷建议道。

四龙慢慢浮出水面,出现在屈原的前后左右,护卫着屈原身体内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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