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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变脸

杨氏集团涉黑就好如秃子头上的虱子。人人皆知,但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行业的规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只要别闹出人命一切,只要不乱来。只要每年多纳点税,多做做慈善及公益活动,给这座城和这座城林林总总的单位、部门领导人脸上多擦点粉,不都挺好嘛。杨向龙对待钉子户的手法不是断水断电那样滴;午夜当你睡的正香,尤其是大雨滂沱的夜晚,突然会感觉自己置身与雨水之中,梦境般一样,你突然发现自己屋子的屋顶怎么不翼而飞了呢,然后第二天就会有人包着几万块的红包来慰问探访,嘘寒问暖,“没凉着吧,抱歉抱歉,我们的工程师傅喝了点酒,搞错拆迁对象了,一不小心就把您的房顶给弄丢了,这点钱您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收下哈,算是我们的精神补贴。对与恐吓和打人,杨向龙则认为是下下策,他要做的事情是让别人从骨子里怕,还要从骨子里感激。

对与信阳集团,民间有不少版本的传说,有人说他是大恩人,也有人说他俩口子歹毒如蛇蝎。李筱钰呢?刚好是个初出茅庐不怕虎的年轻警官,一心想着为群众做点啥,扬正气,杀歪风,她很不巧的抓了信阳集团总裁的女儿,又很无奈的给放了,还被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样羞辱了一番。她领教了信阳集团的手段,所以在心里她比谁都想揪出信阳集团不可见人的一面。

李筱钰接完电话,抓起警服,风风火火赶往医院。病房里已经活过来的宋逸洋,还依然赖在床上等待能立马死去的奇迹出现。小护士买来的小米粥就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微微冒着热气,边上好像还有份可口的小菜,清拌竹笋。在昏迷的这几天医生为了维持他生命体征除了输血,还给他输了点葡萄糖。看样子一时半会是死不了,虽然嘴硬的像鸭子嘴,可肚子却不停的咕噜噜叫唤,尤其小米粥那诱人的香,又让他回到生活,让思念夏紫荷的苦减轻了好多,不再那么分裂,也不再那么想念的紧,就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中了邪一心想着死,可没死了,但那股劲淡了,想死的念头也就不那么强烈。宋逸洋不住的扭头瞟一眼桌上的粥,碍于面子强忍。

你醒啦!

你有事情啊警官。宋逸洋扭过头,慢慢坐起来,瞅着眼前这名漂的亮女警。

吃饭了没?李筱钰顺口问了那么一句。可能这就是中国式最亲近的打招呼方式,吃饭了没?你吃了吗?既落落大方也不尴尬。

宋逸洋用手指了指床头上的粥和咸菜,他的脸煞白的没有一点血丝,刚活过来的他看上去有气无力,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没有原因也没有道理,李筱钰看见宋逸洋后竟然会心跳加快,如此紧张,尤其俩人独处一室,即便自己是个警察,他也是个刚从阎罗那溜达了一圈刚回来不久,一个毫无生机,自杀没能成功的落魄男人。但是他同她的饭友加同事-徐良不同的地方是,他身上视乎有和自己同样的气息,就是一类人的那种味道。

李筱钰反紧张的似乎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你还是躺下吧,看你这样儿,还需要住几天的,失血过多身体虚弱的厉害。”李警官说着拿了个枕头给我们的大作家靠在背后。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端起了床头上的粥,一点点喂他吃,就像相识多年的情侣。而宋逸洋对送到嘴边调羹,也没有了力气拒绝,听话的像个孩子。门外的小护士有点嫉妒,心里像吃了话梅,酸溜溜的冒着泡泡。俩个人捂着嘴在重症病房外,偷笑警察给作家喂粥的举措,她们猜测,“难道是作家给警察表白,警察没答应,然后就割腕自杀了,他自杀的行为最后又感动了她。”“嗯,我看像。”“你看他那听话乖巧的样儿。”“刚才问他要不要喂他吃,他像头倔牛,头摇的像个拨浪鼓。”“切,能一样、能一样么,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英姿飒爽就不说了,虽然裹着身警服你看看人家那小身材,小蛮腰,你再看看你的,水桶;你看看人家那胸,呼之欲出,你再看看你的,简直就是大勃勃和旺仔小馒头的区别;你再看看人家那小脸蛋,精致的像雕刻出来一样,你再看看你那眼袋加黑眼圈,简直就是功夫熊猫-阿宝的缩小版。”那个叫小杨的护士,被她的好友同事,损的无言以对,托托自己胸的地方,摸摸自己的脸,也忍不住叹息:“差别是蛮大的哈,唉......这个看脸的年代。”“不!是看脸,看胸的年代,但是说不准她没我似水柔情呢。”“切,得了哈杨儿,他的文,看看还是可以滴,人,你算了吧!他不是你的菜,还似水柔情,你吊瓶扎多了吧你,脑袋里全是盐水和葡萄糖水吧,再说了,他也没啥好,一大男人还自杀,切,姐眺不起!”小杨的同事过完嘴瘾,扭扭屁股回护士站了,就剩下了小护士,眼巴巴望着美女警官给作家喂饭吃,而自己却在一窗之隔外身心备受凌乱。

李筱钰放下手里的碗,抽了张纸,擦掉宋逸洋嘴角的小米粒。轻声的说:

“吃饱了么?”“嗯,还好,舒服多了。”“你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不能一下吃太多,容易撑坏自己。”宋逸洋轻轻地点点头。“好吧,身体舒服了,那咱们就说正事。”说完最后的一句话,李筱钰的脸变的比变天还快,警察嘛往往喜欢先扬后抑。然后她取出笔录本,一本正经的说:“姓名?”“你不是知道么,还要讲。”“请你搞清楚,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宋逸洋。”宋逸洋说着将头往里扭了扭。“年龄?”“31,哎我说警官,你不烦嘛,查户口啊!”“请你配合!”“配合,看在您喂粥的份上,一定配合,警民合作嘛。”“省点力气哈,刚活过来没多久,失血那么多很容易休克的,我没问的问题不需要回答,明白嘛?”宋逸洋委屈的像个孩子,轻轻地点点头。“你为什么自杀?”“活够了呗!”“请你严肃点回答。”宋逸洋并没有,因警官的一粥之恩而怀有多少感激,当问到这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火,“不想活了还需要理由?你没搞错吧,我不就是割腕没死成,不也没给治安添什么太大的乱,你哇哇哇,没完没了,不去抓贼,在这唧唧个没完,有劲吗?。”“宋逸洋,我请你严肃配合,负责我以妨碍执法正式拘捕你。”“来呀、来呀,拷我走呀!”作家终于火了,他拔掉输液器,直接把双手伸到了李筱钰面前,扯着嗓子喊:“来呀,抓我呀,抓呀!”血红的眼,暴怒的神情,脖子上跳动着的青筋。跟刚才那个半拉不活像个孩子的人瞬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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