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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日

最近天气不是很好,连绵细雨已经持续几天了。虽然现在正数夏季,但持续的降雨还是让李硕有种心烦气乱的感觉。已经在部队呆了五年的他,从来没有对部队厌倦过。他热爱部队,热爱每次挥汗如雨般的训练。但持续的降雨给部队带来了麻烦,虽然身处边境防战特区。总是人烟稀少,但整个部队还是莫名的染上流行性感冒。让他们不得不放下训练,只能窝在被窝里等天气好转或者偶尔战友之间聊聊小天。常年习惯性的训练突然搁浅,也许是在五年中头一回,李硕如是的想到。

李硕心想:“已经好久都没有回家了吧?还挺想念的,上一次的探亲是在几年前”。

马上就要申请退役了,以后再也不能呆在部队里了,李硕虽然不想走,但是家里人一再打电话要求他退役。当年和父亲的闹翻过后,李硕一气之下离开家人应征入伍。但是在部队磨练了几年,本来三年前就应该退役的,但是由于自己不想走,所以申请继续留在这。

但这一次家里催的更厉害了,李硕毫无选择。一边是自己热爱的部队,一边是自己一辈子的家。回想起母亲期盼的眼神,父亲严肃表情。李硕决心申请退役,回到生自己养自己的故乡。窗外细雨连绵不断,让李硕的心此刻也惆怅了起来。

“哎”一声无声的叹息,诉说李硕心里的烦恼。李硕生在S省的C市,自五年前当兵到现在,从普通兵蛋子破格加入YN临沧军区侦查连为一名侦查兵,后因出色的完成任务提升为边防特战区边防一团侦查队队长,军衔为少尉。

这些是李硕拿生命换来的荣耀,但是不久后将被人遗忘,就像刚来当兵时团长赵雄所说的一样:“没人会记得你以前,只会看你现在。”说起赵雄,李硕打心眼里佩服他,他不仅仅是自己的团长,而且还是自己的明师。

是他一直鼓励自己,激励自己。人们常说喝水不忘挖井人,李硕却没有什么地方能帮忙的。这是李硕在部队几年当中唯一的遗憾。虽然赵雄是自己的上级,但是像朋友、兄弟般多一点。处处照顾自己不说,就连现在荣耀基本上都是他忙前忙后跑上跑下帮他申请的,这份恩情李硕永远忘不了。

还记得前年执行摧缴毒品任务那次,如果不是团长亲自指挥,在发现情况不对时为李硕档了一枪。那也没有李硕的今天,尽管李硕仍是自责的哭了一天,但也泯灭不了心中对他的尊敬。一想起往事点点滴滴,李硕无奈的摇了摇头。

“砰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李硕收起情绪,径直走到门前打开门。“报告”一声洪亮的声音而起,不用看李硕也知道来人是谁,不是队上嗓门儿最大的张德还能有谁?

“啥事,说吧,别告诉你小子呆不住,想找我练练?”李硕望着手下兵,开起了玩笑。

“嘿嘿”张德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也没啥,这不知道队长你快走了嘛,兄弟想再找你聊聊天,你看,你有时间不?”

“我走了,你们还不得开心死?少了我这个李阎王,你们这帮小子还不得蹦上天?说吧,到底啥事,别整这些虚的,信不信老子让你来个雨中漫步?想想多浪漫是不?”

李硕才不信没事他们那帮小子会找他聊天。“真没其他事,您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是不?”张德很无奈,说真话的时候反而没人信了?。

“你小子,我还不了解你?不过算了,这次上当就上了吧,反正以后没机会了,呵呵。”李硕勉强的笑了笑。

“那我去给他们回个信,您随意,不过得快点。对了,你去我宿舍就行,他们都在那等着呢,还有等会熄灯了就不方便了,嘿嘿。”张德神秘的笑了笑,然后一溜烟儿的跑没影了。

李硕也不知道他们想干啥,于是只能无奈的朝着张德的宿舍而去。他们宿舍是五人一间,不过离得李硕的单人宿舍也不远,所以也没花费多久的时间就到了他们宿舍门口。

“你们这小子,叫我来把门儿还给关了?想干啥?”李硕来到门前,发现门居然紧紧地关闭着,想不通他们到底想干啥。

门无声的打开了,屋里一片漆黑,不过李硕从呼吸声中知道里面大概有十二个人左右,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帮小子全在里面。“搞啥?扮鬼吓人?老子就是被吓大的。”

虽然知道他们不可能来太狠得,但好汉架不住狼多呀!他自己也挺虚的。李硕静步慢慢往里走,发现他们每个人站的位置都不同,李硕刚刚准备进攻,可是突然房间的灯打开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队长,祝你生日快乐。”李硕愕然的盯着他们每一个人,看见张德床上摆放着一个蛋糕,蛋糕上插着几根蜡烛,烛光闪闪而动,开灯之际才点上,所以李硕刚才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队长,快许个愿,别看了,蜡烛要烧完了。”李硕木然的站在门口,整个身体却是在刚才进门时作出的攻击姿势。经过他们的提醒,他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架势,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我自己都忘记了。”“还记得几年前,我们刚来的时候吗?那时候话比较多,问的。嘿嘿。”张德不好意思笑了笑。是啊,几年多了?快三年了吧?。

没想到当时随意敷衍他们的话,他们居然一直记在心里。光是这份情李硕也不敢忘记啊。“就你小子能耐是不?不过说真的,这几年我这么残酷的训练你们,你们还对我这样·······”说着说着,李硕眼睛就湿润了。

没想到这帮小子居然···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你别这样,兄弟们看了闹心。”张德以及其他人眼眶也红了,有的已经泣不成声。

他们这是舍不得自己的队长离开啊。“谁说我哭了?明明是晚上风大,沙子进了眼睛。”李硕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牵强的过头了。

“嘿嘿,是呀,风大,我眼睛也进沙子了,嘿嘿。”张德旁边黄源也高声附和,顿时引起其他人的附议。

“我也是,今晚风真大。”

“对呀,对呀。”

“我也是”

“行了,还没完没了是不?我看你们这几天没训练,又皮痒了。”李硕板起脸色,解除了大家的尴尬。

“快许愿吧,要不等会蜡烛都烧到蛋糕了。”

“哎~~马上,让老子想想,慌啥,烧着还不照样吃。”经过他们的提醒,李硕赶紧收起心态心中默念着:“愿兄弟们前程似锦,一生幸福。”默念完毕,张大大嘴就往蛋糕上的蜡烛吹去。

“那啥,这花了你们不少心思吧?说吧啥时候买的。”李硕所指当然是蛋糕了,他不想出这帮小子是啥时候买的,他居然不知道。

“你太小看我们了,再怎么说,我们可是侦查兵耶!”

“别给自己带高帽,你们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说吧,叫谁帮忙买的?”他们的话能信,那母猪都能上树。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是我。”

李硕闻声一怔,忙转身看向门口。

赵雄微笑而不失严肃的站在门口,见李硕转身过来,自己径直进去房间,站在李硕的身前。

不争气眼泪再次而落,李硕望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领导,实际上的老师。李硕无言语对,只有通红的眼眶以及满脸泪水。

“我这几天比较忙把这事儿给忘了,还多亏他们的提醒,不过这是在部队,一切从简,所以只有个蛋糕意思意思。”话虽然这么说,但李硕明白,赵雄一直关注着自己。

“谢谢团长关心,我·····”千言万语到嘴却说不出口,李硕不是矫情的人,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卡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我明天还有事儿一大早就要走,你们自己慢慢聊聊吧,你也别送。我先走了,等我回来我们在聊吧,”赵雄明白他想说什么,但是不给他机会,准备转身离去,但走在门口之时回头望向屋里的所有人接着说:“别疯太晚,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关你们禁闭。”说完大步离去。

“耶”顿时房里响起一片欢呼。

于是,整个前半夜,侦查小队宿舍区一片闹腾,直到后半夜才消停。

望着霓虹灯下一片阴暗片光的水泥路,李硕心感慨万千。他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在何方,知道自己放不下这个呆了多年的部队。

一步步流连忘返般回到宿舍,李硕有种冲动,继续呆在部队里,继续为国家效力,继续和他那帮兄弟们在一起。

但想到家里年迈的母亲以及几年前见着父亲的摸样,那时他脸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皱纹,两鬓也由黑发转为白发。然而他们却一直为了那个自己难得回去几次的家而操劳着,李硕不是无情之人,刚刚的念头不知何时早已熄灭。留下的只是从前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躺在床上,无声思念着远隔千里的父母,眼泪早已打湿了头下的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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