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魔和伊柔眼看目的达到,准备收工回家。忽然从身后传来了一股怪异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在乱坟岗上最大的一座坟茔前的墓碑上,一个满头白发,浑身黑衣,满脸皱纹的老太婆盘坐在上边。
“你,你是谁?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挚魔壮着胆子问道。
“我是谁?呵呵。你们在我的地盘刚刚祸害了陈家后人,你说我是谁?我闭关十年,刚出关就遇到这么一档子事。”老太婆并没有开口,却传出了沙哑的,令人战栗的声音。
“这是乱坟岗,你说是你的地盘?这么说你是鬼?不是人?”挚魔有些害怕了。
“你要说我是鬼我又不是鬼,你要说我是人我还真不能算做是人。”老太婆抬起了头。
“我知道了,你是活死人?”伊柔好像听妈妈讲过一些活死人的事情,看着眼前的情景,了解了个大概。
“你个小狐妖知道的还是蛮多的,不过你也只说对了一半。”老太婆从墓碑上站起身来,像一片落叶似的飘到了挚魔和伊柔的面前。
“那个二赖子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难道你要帮他对付我们?”挚魔问道。
“二赖子虽然作恶,但是善恶有报,终会遭到天谴。而我陈家的后人还不需要外人来帮我们整顿家风!”说罢,老太婆恶狠狠的又向前移动了一步。
“你想要做什么?”伊柔一看来者不善,慌忙挡在了挚魔的身前。
“我想做什么,岂是你一个小狐妖所能阻挡的?”说罢,老太婆挥起衣袖,看似不经意的轻轻一扫,伊柔就被重重的扫到了旁边的石碑上,被撞晕了过去。
“你敢欺负伊柔,我和你个老妖婆拼了!”挚魔看到伊柔为了保护自己,被老太婆打晕了,也顾不上害怕,冲上前去,就要和老太婆玩命。
“咦,你这娃娃身上居然也有陈家的血脉。你说,你是谁家的孩子?我闭关这十多年,陈家又添了不好后生啊。”老太婆只是看了挚魔一眼,挚魔就被禁锢在了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我才不告诉你个老妖婆!要杀要剐随你,叫一声疼我就不是陈挚魔。只希望你不要伤害伊柔。”挚魔闭上了眼睛,默默地等着老妖婆冲自己下杀手。
“有点我陈家后生的血性,你说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说了,我不会伤害你们。”老妖婆忽然显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不再像刚才那样凶神恶煞。
“我说了你就不伤害我们?你说话算数?”挚魔看着眼前忽然莫名感觉到有些亲近的老太婆说道。
“快点说,你现在说我就会放了你们两个,你要是还不说,别怪我先要了那个小狐妖的性命。”老太婆收起慈祥的笑容,又恶狠狠的看向挚魔。
“我父亲叫陈育铎,母亲叫郭欣英。”挚魔说道。
“啊?你是铎儿的孩子?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太婆惊呼道。
“怎么不可能,你说什么,我不懂。我再说一遍,我父亲叫陈育铎,母亲叫郭欣英!不信你可以去问四爷爷去,他在村里威望最高,你总该相信他说的吧。”挚魔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太婆,说道。
“好的,你小子给我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你要是敢撒谎,我可轻饶不了你!”说罢,老太婆化作一阵清风,向村子的方向飘去。
只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老太婆就回来了。她来到挚魔面前,化作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的摸样,流着两行眼泪,扑到了挚魔面前,一把抱住了挚魔,失声痛哭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念叨:“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我们陈家有后了,我们陈家有后了!”
“你松开我,快松开我,你这是在干什么?”挚魔此时有些迷糊了,不知道这老妖婆化作的女人要做什么。
“孩子,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奶奶啊,我是你的亲奶奶啊!”
“奶奶,亲奶奶?你说你是我爸爸的妈妈?”挚魔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女人。
“是啊,孩子,我真是你的奶奶,你的亲奶奶。”
“你骗人,我爸爸都三十多岁了,你看着才二十多岁,怎么能是我的奶奶呢?你骗人,你们鬼最喜欢骗人了。”挚魔显然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女人所说的话。
“孩子,让我慢慢告诉你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当年你爷爷是游击队员,一次端鬼子炮楼,你爷爷亲手杀了一个叫村上龟二的日本少佐,后来大部队转移,你爷爷随着部队转移到了深山,我那时刚生了你爸爸,一天夜晚刚要哄你爸爸睡觉,家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瘦的像猴子似的日本浪人,后来我才知道,那人是村上龟二的叔叔,是日本地下世界出了名的邪术大师,人称东洋鬼师,他在村上龟二来中国之前,往他身上做了特殊的印记,村上龟二被杀,他在日本马上就知道了,马上起身来到中国,寻找到了咱们家,本来他想直接杀我们娘俩灭口,为他的侄子报仇。可是后来他发现了我是世间罕见的天阴之体,是炼制天阴傀儡的绝佳体质。炼制天阴傀儡还必须我的配合,虽说他可以磨灭我的心智,也可以炼制成天阴傀儡,但是磨灭心智的天阴傀儡只能是下下品,对于东洋鬼师来说,这种下下品对他来说简直不值得一提,他当时为了让我答应配合他炼制天阴傀儡,就拿你爸爸相威胁,我没有办法,为了让你爸爸能够活下来,只能答应了他的要求。后来我被他带到了一座深山人迹罕至的山洞里,配合他炼制天阴傀儡。为了把我炼制成上上品,甚至是突破到极品的天阴傀儡,东洋鬼师把他的毕生绝学居然对我倾囊相授。”
“那他不怕你以后厉害了,把他杀死?”挚魔打断了奶奶的讲话。
“我和他签订了血誓。”奶奶看着挚魔说道。
“怎么人和人也可以签订血誓吗?”挚魔不解的问道。
“血誓有很多种,人和鬼的,人和人的,人和妖的等等。”挚魔奶奶解释道。
“哦,那您接着说。”
“恩。炼制天阴傀儡的痛苦简直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只有天阴之体才能够炼制出上品,甚至极品的天阴傀儡。普通人如果被炼制,多半会在半途中难以忍受这非人的折磨而死去,哪怕是侥幸炼制成功,多半也是下下品,甚至是废品。国内一些无良的术士拿常人用炼制天阴傀儡方法可以炼制成人皮傀儡,然后在人皮傀儡中养魂育鬼。都是非常残忍的。东洋鬼师果然名不虚传,我居然被他炼制成了天阴傀儡的极上品,差一点就可以突破到玄品的阶段了。我还没有被东洋鬼师利用来做为非作歹的事情,一天他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之间的血誓好像也解除了。后来我掐指一算,他好像是去什么地方,遇到了无比强大的存在,被禁锢住,把魂魄都打散了。可能是朝夕相处,东洋鬼师和我有了类似父女般的感情,也可能类似一个画家和他最满意的作品之间的感情,在他临死前,他自己主动解除了和我之间的血誓。”
“血誓不是不能解除吗?”挚魔不解的我问道。
“谁和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小狐妖?她是骗你的,也可能她根本不知道血誓是可以解除的,血誓分为主方和仆方,主方可以主动解除血誓,而仆方却不可以。血誓签订后,如果主方遭遇劫难,魂飞魄散,仆方也会灰飞烟灭。听东洋鬼师讲,这血誓是当年天下第一术士,天道上师创立的,所以签订了血誓的仆方是没有人敢违背的。哪怕实力强过主人,可是签订了血誓如果想反噬其主,哪怕只是仅仅动了这个念想都会遭到血誓的惩罚,挫骨扬灰,万劫不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