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不知道的是昨夜张昊看见初心点头接受林涛的那一刻,心如刀绞,一直盯着他们,眼里带着伤痛,是他未曾体验过的。人群散开,他如行尸走肉般被人挤着,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只剩下一幅皮囊。清涵开始是开心而又激动的看着初心他们,可是当她转头看见张昊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什么,隐隐的疼痛。
张昊被人挤的越来越远,如果不是人太多,无法倒下,恐怕他早已经被挤到地上了吧。清涵立马跟着人群,向张昊走去,很是担心。终于张昊被挤到了马路边上,便停在了那里,清涵慢慢的挤了过去。看着张昊再看看初心他们,可是在人潮中已经看不到了。张昊依然盯着前方,与其说是盯着,不如说是恍惚着。
“学长,你喜欢初心。”清涵带着试探的语气问着。
听见清涵的声音,张昊才回过神了,尽管他极力压制,脸还是抽动了几下。似自言自语的说:“喜欢又能怎样?如今他已经有了男朋友了,而我……”张昊苦笑了下。便转身不知是向何处走去。清涵虽然已经想到,听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毕竟这是她喜欢的那个少年。虽然难过,可她还是表现得很镇定,便跟上张昊,“学长要去哪里?”
他没有回复,不知是没有听见还是不想说话,继续走着,而她也就跟着,不再说什么。走到了江边,张昊坐在边上的椅子上,看着前方。前方建筑物上的彩灯不停的变换着颜色,流动着,江上的船只也灯火通明,可谓“江枫渔火对愁眠”。岸边还有许多人在喝夜啤酒吃大排档。甚是热闹。
清涵想起了初心他们,拿出手机想给他们打电话,打开手机发现初心打了十几通电话,看着张昊:“初心打了十几个电话了,肯定在找我们,我给她打个电话。” 张昊没有理会,依然看着前方,似乎身处另一个世界一样。拨通电话,立马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你们在哪里啊?”
“初心,我们刚被人挤到外面了。”她解释道。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你们在哪里呢?我们在纪念碑这里的。”急切而又担心的声音变得平和。
“我们在……”清涵正准备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不要说。”她看向张昊,他依然盯着前方,似乎并未曾说过话,可是清涵真切的听到,也知道是他。她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说:“我也不是很清楚,现在挺晚了,也没有车了。不我们都先找个地方住着,明天再说吧。”
“你们在……”还没等对方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和他一起坐着,不知他在想什么,看着他有些心疼。自己也想在这里吹吹风,冷静一下。
不知何时,另一个人突然说道:“陪我去喝酒吧!”
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到,她看向他,他依然看着前方,说:“好啊!”
他站起来向前面的大排档走去,她跟着。一起坐下,点了几瓶啤酒,他拿过瓶子就开喝,她也拿过一瓶喝。看他喝那么急,忍不住说:“慢点喝,喝太急不好。”他似乎没有听到,继续喝,清涵有些受不了了说:“你这样有什么用,她又不知道。”
可他依然不理会,喝完后又叫了几瓶,就这样喝了十来瓶。脸颊泛起红晕,人也有些坐不稳了,嘴里念叨着:“初心,初心……或许我真的是太不主动了……”他拿着酒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向马路走去,嘴里含糊的说着些什么,清涵只是隐约听见“初心”,看见他这般,不知要做什么,付了钱,立马上前去拉住张昊的手臂,有些生气却又是心疼的大声的说:“你要去哪里?”
张昊依然没有回答,甩开清涵的手,继续向前走去,清涵心里的那份情绪也被触发了,如山石蹦开,眼泪也流了出来,心里是痛是疼还是愤怒说不清的情绪,她大步上前,站在张昊面前,眼神凌厉的看着他,让人不可抗拒,张昊虽带着醉意,但也被这眼神镇住了,但仅是一瞬间,张昊伸出一只手,想再次推开清涵,可是手刚碰到清涵的手臂,脸突然被一击,感觉脸火辣辣的。清涵用力的给了张昊一耳光,这一耳光让张昊愣住了,酒也差不多醒来了。清涵看张昊呆在了那里,说道:“张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初心已经跟林涛在一起了,你不要再发疯了,你就算现在死在了这里她也不会知道。”
张昊从刚刚的震惊中,也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转而大声笑了笑,转而又坐在了路边,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吹了风,原本已经无力的身体更加乏力,也许是这几个小时的折腾也让自己觉得精疲力尽。坐下时,把酒瓶放在旁边,由于没有放稳,倒在了地上,酒顺着瓶口流了出来,流到了马路中间,张昊心里的那份执着似乎也流了出来。此刻的笑,不知是笑自己痴傻还是对自己行为的嘲笑。这笑中带着哭死也带着潇洒。
清涵也坐在了旁边,也觉得很是疲惫,看着张昊,觉得他好了很多,“学长,刚刚对不起。”清涵为自己打他的一耳光而道歉。
张昊看了眼清涵,看着天上的星星,笑了笑。“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学妹你知道吗?从在火车站见到初心,和她聊天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就是有一种东西深深的吸引了我,后来认识越深,这份感觉有增无减。我一直想向她表白,可是总是害怕,她就像是那星星,耀眼,可是抓不住。本来今天我也想向她表白,可是……呵呵……看来我和她终究只是我一厢情愿吧。”他说着,好像讲着一个遥远的故事,又似乎只是在自说自话。清涵看着他,认真的听着,眼里带着苦涩,心里翻江倒海,这个她喜欢的少年,也是第一次见面便喜欢的少年,可是心另有所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厢情愿。当然张昊是不知道清涵的想法,也没有看她。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看着天空,不知道坐了多久。
这样静静的坐着,饱受着寒风,还有着薄薄的雾气当中,清涵感觉有些寒冷。张昊依然坐着,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感受不到冬夜的清冷。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清涵拿出手机,已经四点四十了。“学长,已经快五点了,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找个地方住一下呢?”
张昊听见清涵的声音,回过神来,看着旁边的女孩,才注意到这个女孩已经陪自己了一晚上,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在寒风中吹了一晚上,如今借着路灯的光,看着她有些许疲惫,头发也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寒风吹过来,不由得一哆嗦。便站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对清涵说:“对不起啊,学妹,让你照顾了我一晚上。外面也挺冷的,我们就近看有没有住的地方。清涵使劲的点了点头,感觉真的有点冷。前半夜一直照顾他,追随他,未觉得有任何寒意,可是当他静下来了,心放松下来了,便觉得寒风刺骨。
两人找了间标间,进去后,清涵也顾不得形象,直接躺倒被窝里。张昊看着清涵不介意,便也上床休息了。
感觉刚睡着没多久,还处在迷迷糊糊当中,清涵的手机就想起来了,已看是初心打的电话。她看了看旁边床上的张昊,接起电话。
“清涵,你们在哪里呢?”
“嗯~我们在宾馆呢?”清涵小声的躲在被窝里,回道。
“你们……你们在宾馆。”
“对啊,怎么了?”感觉对方有些震惊,清涵有些不明所以。
“没什么!你们要回去了吗?”
“你们先回去吧,待会我们再回去!”清涵想张昊也才睡不久,也觉得可能现在见初心不是很合适,便回道。
“好。”
清涵已经很小声了,可是张昊还是听见了。他并不想说什么,虽然当清涵说道宾馆的时候,还是想过初心会不会误会,可是转念又想,她怎么会在意呢?心里不由得一酸。他一直未睡着,虽然喝了那么多酒,可是寒风以及清涵的那一巴掌,已经让酒精的作用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