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平喘过一口气,目光扫了扫手术室里目瞪口呆的十多人:“继续手术,我已经隔开足够的空间,让你们开胸腔换心脏,你们有五个小时的时间,五个小时以后我进来完成往下的手术。”
丢下一句话以后,黄子平跟出去。
撇了一眼,走廊外面乱糟糟一片,人很多,其中大部分是菲尔先生和他的人,另外还有医院的医务人员,他们看见白九拖着周梧桐从手术室出来,也很震惊。
郭恒红正通过翻译官和菲尔先生沟通着,告诉菲尔先生大概的事情经过,他们的安排等等。黄子平感觉这些都是废话,不需要向菲尔先生解释,菲尔先生关心的是手术本身。于是快步走过去对翻译官道:“翻译官先生,请你告诉菲尔先生,第一阶段的手术很顺利,现在正在进行第二阶段,刚刚事并没有对手术造成影响,反而有利于手术,让他放一万个心。”
菲尔先生听完,一张原本挂满担忧的脸逐渐轻松下来,说了一句,如果需要他帮助,可以随时开口。
暂时来说黄子平不需要帮助,他现在需要休息,吃点东西,然后继续手术。
走进隔壁的休息室,黄子平把手术服脱了下来,洗干净手和脸在沙发坐下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郭恒红这时候走进来,直接走到角落,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回来递给黄子平:“菲尔先生让我劝进了另一边的休息室,外面的医生和护士也已经搞定,不会外传刚刚看见的事情。”
黄子平无所谓道:“外传也没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可还没把证据拿到手。”
“刚刚在手术室,周梧桐最后那一下就想搞破坏,要不是我及时制止他,随便拔一个开关,连体婴就得当场挂掉。”刚刚来不及想,来不及害怕,现在回想起来,黄子平也是背脊骨发凉,他猛猛抽了两口烟吐出来道,“不说这些,说说白三奇的老婆,她情况如何?”
“比预想的要好,通过治疗应该能恢复一些活动能力。”
“陈飞扬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是副院长陈金华的儿子。”郭恒红没坐下来,他拿了桌子上的香烟点燃一根接着又道,“你休息,我去给你安排吃喝,过两个小时送进来。”
郭恒红出去了一会,黄子平也跟了出去,拿手机给张宝妮打过去,竟然关机,打酒店房间的电话则没人接,不知道张宝妮在干嘛。黄子平没多想,躺在沙发里就闭上了眼睛,这期间白九进来过,自己找座位坐下来抽烟,没打扰黄子平。
不经不觉黄子平就睡了两个多小时,醒来已经天黑,那会刚好郭恒红安排了人送食物来,郭恒红也一起在休息室吃,边吃边告诉黄子平第二阶段的手术情。总体来说很顺利,没出意外,而且估计要早半个小时完成。
这可是好消息,黄子平听了胃口好了许多,然而就那刹那手机收到一条彩信图片,看过以后整个人都被图片内容吓的神经绷紧了。白九看黄子平神色不对劲,凑过去看了一眼,也倒抽一口凉气,张宝妮竟然被绑架了,眼睛被黑布条蒙住,嘴巴被手帕塞着,双手双脚被捆绑,整个人惊恐地畏缩在一个光线很昏暗的地方,像是面包车的后端。
郭恒红也发现了问题,问了一句怎么了?黄子平直接调过手机屏幕让他看,然后赶紧对白九道:“去找菲尔先生,联系他的保镖问问什么情况。”
白九立刻走出去,黄子平把号码提取出来打算打过去,对方先打进来,传来一把经过干扰处理的声音:“黄子平,你女朋友张宝妮在我手里,如果你不希望她有事,现在返回你自己的办公位,会有个男人去找你,交给你一样东西,你接过来拿到时代花城大门外面,丢进左边的垃圾桶。”
黄子平心里纠着,嘴里故作平静道:“你不要伤害她。”
“看你的表现了,不要报警,除非你想收尸。”
“你让我拿什么?”
“你不用问,拿不拿随你。”
“我拿。”黄子平能说不拿吗?就算是毒品枪支都得先答应,“你不要伤害她,否则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
“我既然敢绑她就不怕你,记住,你亲自拿来,我会在交易地点监视着,如果不是你亲自来,最好先准备好收尸袋。”
电话挂断,刚好白九从外面回来,黄子平随即问他怎么样?白九道:“打电话给保镖了,没打通。”
“保镖也失踪了?”
“看上去是这样,但我总是觉得他早知道,是不想影响手术所以瞒我们。”
郭恒红一听急了:“误会了吧,菲尔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黄子平道:“我信,张宝妮出门保镖会保护着,张宝妮被抓,保镖没有第一时间解救出来,会向菲尔先生报告。现在绑匪已经把张宝妮带到安置点,并且发来图片打来电话,这至少是发生在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菲尔先生会没有接到报告?”
郭恒红无言以对。
白九道:“你打电话过去没有?他们要什么?”
“他们自己打过来,让我回办公室替他们收些东西,带去时代花城放在垃圾桶里。”
“来电话的是男是女?”
“男,经过变声处理,专业绑架的,我们走吧!”
郭恒红赶紧又道:“子平,你走了手术怎么办?”
“现在还有时间。”
“菲尔先生既然瞒我们就说明绑匪想破坏手术,这情况你不能走,你出了问题手术怎么办?”
“那我女人怎么办?让她死了算了是不是?”黄子平吼了一声,越过郭恒红往外面走,他心里愤怒之极,做个手术而已,各种外力在阻止自己,这是为毛?
打开门,菲尔先生正和翻译官带着两个保镖赶来,翻译官对黄子平道:“黄先生,我们这边还是没有联系上保镖,你这边什么情况?”
黄子平道:“正在联系,我去办公室一趟,你们在这儿吧。”
翻译官原话告诉菲尔先生,沟通过两句,翻译官又道:“黄先生,菲尔先生说这种绑架应该第一时间报警,靠我们自己很难把人救回来,反而会耽误时间。”
黄子平心里发凉,这情况报警不死快点?对你们倒好,你们关心的是手术:“我想想吧!”
“你不能自己办这件事,你走了手术怎么办?”
“第二阶段的手术还没完成,还不需要我,我知道分寸。”
“你真不能乱来,你出了问题,手术会无法完成,那么菲尔先生的孩子就回不去了……”
“那我女人呢?”黄子平实在忍不住了,不过看了一眼郭恒红,发现郭恒红因为他顶撞菲尔先生而惊慌失措的神色,瞬间又冷静下来接着道,“我现在这状态无法正常手术,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比较好。”
翻译官还想劝,菲尔先生阻止了他,并且闪开身。
黄子平没有一句道谢,直接走出去,直奔自己的办公室,白九跟着,郭恒红和菲尔先生他们则没有。
来到办公室,黄子平对白九道:“等会看来的什么人,给我什么东西,我去交易,你跟踪给我东西的人。”
白九反对道:“不行,如果这是个局,目的不是张宝妮,而是你,要完蛋。”
“不然怎么办?找菲尔先生的人跟踪?他们没有你熟,跟不了。”
“不跟,我保护你,反正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回张宝妮,而不是搞清楚对方是谁,这些可以慢慢再想办法。”
白九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最后被黄子平所采纳。
他们刚说完,外面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很普通,像个农民。他脸上有几分忐忑,扫了里面一样,见黄子平坐在座位里,轻声道:“请问是黄子平黄医生吗?”
黄子平嗯了一声道:“我是,你是谁?”
来人没有回答,直接走进去,从裤子的后袋拿出两只大大的、厚厚的红包双手递给黄子平道:“黄医生,帮帮忙。”
是这个人么?黄子平有点怀疑,他没有立刻接,而是道:“谁让你找我,把红包给我?”
“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很怪。”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看来这家伙是随便拉来的,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更没有跟踪的必要。
黄子平接过红包,那个男人走了以后,手机也响起来,还是绑匪的电话:“东西拿到没有?拿到了快点来交易换回你女朋友。”
黄子平道:“怎么交易?你先告诉我。”
“你把红包扔垃圾桶,我告诉你你女朋友人在哪儿。”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要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
“现在不是你说了算,限你半小时,否则交易取消。”
噼啪一声,电话挂断。
因为黄子平开了旷音器,白九有听见对方说的话,他连忙从黄子平手里接过红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