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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咖啡,苦涩抑或甜蜜

可怜的孩子,他也只不过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孩子而已。

“为什么要改变?”

“因为你太累了。”

“其实我并不感到累。”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我不否认听到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兴奋异常,不知在心里偷笑了多久。

“但是我不希望你太累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心疼。”

卓扬眼睛迷蒙,一把拥我入怀。眷恋着他温暖的怀抱,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抬首看到有滴滴晶莹的液体流淌在他的俊美的脸上。

原来这就是简单的幸福,不需要任何的修饰,只是紧紧地拥抱胜过所有的语言,就这样一直到老该有多好。

午后的宁静,让我恍然隔世。孩子们玩儿够了,一个个睡眼朦胧,我只好放他们回去睡觉,孩子嘛,玩儿够了就睡。能做一个孩子真好,什么时候也有了不想长大的念头了?

欧阳俊坐在我的对面,他静静地喝着咖啡。我好像听人说过,欧阳俊偏爱咖啡,而且是不加糖、不加牛奶的苦咖啡,没有掺杂任何额外的物质,单纯得只有咖啡的香浓以及天然的苦涩。

我记得上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非要尝试以下不加任何东西的苦咖啡,可是卓扬坚决不同意。我央求卓扬,软硬兼施,最终卓扬敌不过我的攻势,举旗投降,宣告这场战争我方的全面胜利。

“反正你要是觉得太苦可不要怪我,后果自负哦。”

我兴高采烈地冲进厨房煮咖啡,边煮边哼着歌,完全把卓扬的话抛到了脑后。一心只幻想着品尝到纯咖啡的感觉。

浓浓的咖啡香气溢满了整个厨房,最后冲破束缚蔓延到客厅。卓扬“噌”地从客厅蹿到我的身后,发出阵阵赞叹。

知道他喜欢喝咖啡,但我还是强拉硬拽地把他‘请’出了厨房,下达下一步指令,“到客厅等着。”

卓扬虽是一脸地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回到客厅,这一阵子他真的很乖,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比孩子还好管。我知道他是用他的方式宠着我,我就是担心有一天我会被他宠坏。

卓扬是典型地坚持“君子远庖厨”这一理论的人,他最不喜欢进厨房,一年也不见他进过几次厨房。现在的男人会做饭的不计其数,比女子更甚,更别说有很多金牌厨师都是男人了,怎么他就不能跨入他们的行列呢?卓扬那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通,比任何人做得都好吃。多么希望有一天他能为自己做一顿饭,只一顿就好,不管好不好吃,我都会吃得干干净净。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小小的愿望恐怕也不会实现了,尤其是他现在的身体我不好,我更不敢让他进厨房,万一被刀划破了手指怎么办?锋利的东西他离得越远越好。

先给他倒了一杯咖啡,放了两勺牛奶,搅拌均匀。卓扬不喜欢在咖啡里面放糖,这早已成为了他的习惯了。

当我走出厨房的时候,却没见到卓扬的影子,正疑惑着,却发现他横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又累了吗?这几天他又消瘦了许多,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而且睡眠的质量非常不好,很多时候都在噩梦中度过。

漆黑的夜晚,没有一丝微弱的月光照进屋内,豆大的汗珠浸湿了他浓密的短发,几缕细碎的头发粘在额上,睫毛上的汗水顺着长长的睫毛滑下,仿若留下了滴滴泪水,滚烫、炙热。

雪白的薄被被他紧紧地攥在手心,出现了杂乱不堪的褶皱,如同他掌心纷杂橡胶的痕迹一般清晰可见。

我轻轻地坐在他的床沿,伸手想要把他从噩梦中叫醒,却愣在半空中。他好不容易才睡着,我不想把他吵醒,不想把他仅有的睡眠时间都剥夺掉。

我只能拿出手帕轻轻地替他擦试汗水,额上、紧闭的眼睛上、脸颊上、颈上,到处都是,怎么擦也擦不完。手帕已经如水洗了一般,可是他的汗仍然不断地渗出。

手紧紧攥着手帕,汗水“哗”地被手上加重的力道挤出,眼睛酸涩难忍,终于承受不住重力滴落下来,与他的汗水混在一起,滑落。

连睡觉都那么痛苦吗?汗水浸湿了薄薄的凉被,我已无力再将它擦去,握住他冰凉的手,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手心传来,一直传到心里,险些冰冻了我的心。怎样才能让他温暖一点呢?

卓扬蜷缩在被中,紧紧地,好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想要把自己保护起来。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猛地反握住我的手,指甲嵌入我的皮肤,疼痛袭来如针扎一般,泪水润湿了我的面颊,不知道是因为手背的疼痛还是内心的疼惜。

身体骤然间如坠冰窖,寒冷阵阵侵占全身,明明是炎热的盛夏,为什么感觉如此寒冷呢?

不忍再看他如此受折磨,我掀开他的被,他在睡梦中仿佛感到了聊以寄托的东西离开了自己,伸手想要抓住,我从来没见到他这么脆弱,从小到大他都像一个高挺的巨人一样为我遮风挡雨,有他在我身边我从来就不曾害怕过,即使是没有父母的疼爱我依然活得很快乐,因为我知道即使全世界都抛弃我卓扬也不会丢下我。

他的反应顷刻间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我轻轻躺在他的床上,从背后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双手环住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帮他摆脱恶梦的侵袭。他原来长得这么高了,我怎么都没有发觉呢?

过了一会儿他的身体终于不再如开始般的冰冷,开始暖和起来,汗水也不再如雨一般。

卓扬安心地睡着了,嘴角还有甜甜的笑,可惜他当时背对着我,我没有发觉。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卓扬还在睡梦之中,他又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不忍心打扰他,为他准备了早餐后,便去晨跑了。

卓扬闻到咖啡的香气,猛地起来,微笑着似乎在讨好我,只为我手中的这杯咖啡。

“只能喝一杯,喝多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卓扬端起咖啡杯,笑得格外灿烂,真的如阳光一般,果然有阳光王子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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