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智宪理解的反握张秀丽的手：“妈，对不起，是我太不懂事了，两年都没回来看你，看这无情的岁月，把您给沧桑的，看着我心疼死了。”
张秀丽笑了，真心开心的笑了，这才是她的儿子，会哄自己开心的儿子。
“智宪，当年，我……”
“妈！”
韩智宪赶紧打断了张秀丽的话，他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他此刻不想再提及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他一个人承受吧。毕竟，是他当年无用。
“妈，事情过去就算了，别再提了。”韩智宪说完，撇头看向窗外，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
突然，他们所坐的车超越了一辆大巴车，韩智宪赶紧回头看向那辆大巴车，那是一辆三晟旅行社的旅游车，他瞥见车厢里站着的那个导游……很像很像梦小柔。
“停车！停车！快停车！快！”韩智宪焦急的催促着司机。
“对不起社长，这里是高速，不可以停车的。您有什么事情吗？可以在下个出口下去然后停下。”司机解释道。
“怎么了智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智宪，你怎么了？”张秀丽一脸担心的焦急样，让韩智宪冷静下来。
“没什么，只是刚才看到一个人好像国中时候的同学而已。等我有时间去排放就好了。”
不能在母亲面前提及梦小柔，那样会让母亲更加难受。看到张秀丽好像相信的样子，韩智宪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他太想念小柔了吧，老是把人认错。小柔刚离开的那段日子，他像失去辨别能力一样，每每在车上看到背影差不多的，就会停车上前拉住，叫着小柔的名字。可是，每次都会让他失望至极。
刚才的那抹熟悉的一瞬间，也是他的错觉吧。
思及此，韩智宪只觉得自己连幻想都是没有资格的。在的时候不能好好的珍惜保护，不在了又是这样的魂牵梦绕。
心力交瘁的韩智宪，叹息之间无奈的闭上眼睛，是要将所有的幻想都抛开，回归万无的本真。
还真是被一阵轻推醒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看着张秀丽满脸的心疼，赶紧安慰道：“没事的，只是车太舒服了，一不小心就说找了。”
“接着编。”张秀丽嗔怒，“看你皮肤就知道你睡眠不好，还有你眼下的黑眼圈，不知道几完没休息了，整天就忙着工作。”
“妈，好了，难道我们娘儿俩要一直坐在车里说话？”
“你们磨蹭什么？”韩智宪刚说完就听到父亲敲着车窗催促着。
韩智宪赶紧下了车，车道车的另一边，给张秀丽打开车门：“妈，快点下车吧，不然爸爸该吃味儿啦……”
张秀丽将手搭在韩智宪伸过来的手上，被韩智宪牵着下了车。她想过很多种他们见面的方式：他会表面上礼貌地叫一声“妈”之后，就将距离拉得远远的；他会依然很生气，脸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甚至会满脸憎恨的看她……不管是哪一种方式，她都不会怪他，当年活生生的一个梦小柔，就这样被她激的发生了意外。所以，不管她这两人如何的想念他，都不敢去中国见他。
只是，现在的方式是她不敢奢求的。他竟然让他父亲做另一辆车，和她坐一辆车，跟在两年之前一样，腻着她。
韩会长看着自己夫人不停的抹泪，不解的问：“秀丽，你是怎么了？干嘛一直流泪啊？这孩子不是都见着了吗？这次让你看个够！”
“自己的儿子哪能看个够？”张秀丽白了韩会长一眼，挽着韩智宪的胳膊走进家门。
“奶奶在哪？”刚踏进家门，韩智宪就急急地问道。
张秀丽叹了口气，对韩智宪说：“我带你去吧。”
张秀丽带着韩智宪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奶奶就住这里，请的家庭医生每天都会过来的。”说着打开房门，一起走了进去。
“婆婆，智宪回来了。”张秀丽对着背对着门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晒太阳的韩老夫人说道。
“秀丽啊，你就别骗我了，智宪都两人没和我说过话了，打电话也不接，他怎么可能会回来看我，他啊，恨我还来不及啊……”
韩智宪朝张秀丽示意一个眼神，张秀丽轻声的离开了房间。
韩智宪看着韩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的伛偻的后背，看着本来精神矍铄不服老的老人家，现在变得落寞悲伤。她老人家原来说话都是锵锵的，可如今，却带着无限的感概和叹息。
韩智宪轻轻的走到韩老夫人的后面，却发现韩老夫人颤抖着手捧着他二十岁生日时和她老人家合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亲密的搂着奶奶，奶奶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照片上的滴滴水珠扎的韩智宪心疼万分。
“秀丽啊，我看着智宪成长的三十几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疼他多想他啊。也难怪这孩子恨我啊……唉……”韩老夫人颤抖的手摸着照片上韩智宪高兴的咧嘴大笑的脸。
“你说我当年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呢，在乎那些虚有的俗节，把梦小柔逼到那一步，让智宪这么的伤心、难过，以至于……唉……”韩老夫人又是医生叹息。
韩智宪的手轻轻的搭在韩老夫人的后背上，他能感受到老人抽动的身子。
奶奶老了！不再是那个会拿着鸡毛掸子在后面撵他的年轻老太太了，本来富态的脸上只剩下了皮包骨头。看着韩智宪心里愧疚难挡。
“秀丽，你说智宪会回来给我送终吗？上个月你打电话说我生病了，他还挂断了电话，你说他到现在还是恨我的吧，恨我当年拆散了他和梦小柔，还将梦小柔……”
“奶奶。”韩智宪柔声打断韩老夫人的自责，他觉得自己是个十足不孝的该死的人。自己沉浸在丧妻之痛中，却忽略家人的感受。
韩智宪的一声奶奶，让韩老夫人的手猛地一抖，照片滑落，韩智宪眼明手快的接过，照片幸免于难。
韩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她看着接着快要摔倒地上的相框的手，她确定，真的是自己的孙子。
韩智宪走到韩老夫人的前面，蹲在她老人家的面前，双手握住她颤抖的手，发自内府的说：“奶奶，孙子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韩智宪这趟回国，才知道自己这两年来是多么的任性，他想，若果小柔知道的话，她肯定不希望自己这样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