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在南方，正月过后，气侯依然寒凛。到了十点过后，芍山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得可怕。合家吃过晚饭后，聚在壁炉旁喝喝江小蝶泡的茶，闲聊了一阵之后，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江宸天一缩回房间就是躺在被窝里玩手机游戏。不知玩了多久，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
“我，二哥。”是江小蝶的声音。
江宸天十分意外。印象中，江小蝶从来没有私底下找过自己一回。今天如此破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宸天连忙起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去开了门。
房门一打开，才刚跟江小蝶打了一个照面。江小蝶就避开去，嘻嘻笑地从身后拉出一个人来，果断地将她往房内一推，“砰”一声就把房门紧紧关上。
“你自己跟他说吧，我不管了！”房门外，听见江小蝶抛下这么一句，脚步轻快地离去。
苏染立即羞红了脸，尴尬地站在江宸天面前。
该死的江小蝶，明明昨天说好要帮她转达的，怎么到了今晚，却突然变卦了！这丫头，过后一定要找她算帐。
苏染一边这么想着，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平常在江宸天面前自然得很，关心他、照顾他、搀扶他，一切都顺理成章，水到渠来。
今儿不一样，心里有了鬼，就虚了。
都还没怎么着，脸就红得像关公似的。
她这一尴尬，空气中气流阻滞，气氛明显也不一样了。江宸天见她不说话，却一脸羞答答，也觉得她今天有点异常。再加上刚才江小蝶的话，更加笃定她有事了。
“你有话跟我说吗？”江宸天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呃，是。”苏染走进房内，避开他探究的视线，“我想知道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有没有去复查？医生怎么说的？你的伤什么时侯可以好？”
江宸天眨了眨妖孽的丹凤眼，死盯着她袅娜的背影，没有回答。
苏染奇怪地回头：“问你话呢。究竟要不要紧了？”
江宸天摇了摇头：“不要紧了，放心，不会瘸的。这还得多亏你，医生说之前的理疗做得不错，很有完全康复的希望。”
“那就好。”苏染十指交扣，又语塞了。
江宸天一拐一拐地走到她面前，凑到她眼前注视着她，微微勾唇邪笑：“我怎么觉得，你要问我的，并不是这些话？这些话，刚才在客厅里你就可以问我了，不是吗？”
苏染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连呼吸都不顺畅了：“我，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宸天再一次逼问，他的脸离得她那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微灼的呼吸。
苏染受不了这种微压，再次避开，走到窗前，两手放在玻璃上，瞪着眼睛看着窗外墨玉般的夜幕以及稀微廖落的寒星。
江宸天不放过她，再次追上，走近她的背后，微俯着身子在她耳边低语：“早就叫你别招惹我，现在难办了吧？是不是想我了？”
苏染微微喟叹，再不说出来，恐怕要疯了。于是顺嘴答道：“那你想我吗？我不在的时侯，你换药的时侯，你有没有想过我？”
终于问出了口，苏染紧张的情绪稍微舒缓了一些。然而江宸天却沉默着，没有回答。苏染急了，全身又紧绷了，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转过身来，努力大胆地仰视着他，追问着：“我，我问你呢，你有没有……”
接下去的话就被堵在了喉间，江宸天老实不客气地低头掳掠了她的棱唇。这是苏染的初吻，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脑袋轰鸣一片，只是像一个溺水的人紧抓着浮木一般紧紧攀附在江宸天的身上。若不如此，她恐怕就要晕眩倒地了。
苏染这才明白，原来小说里描写的感受是真的。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那种能让心跳断片的窒息，都是真的。苏染彻底瘫软在江宸天的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江宸天缓缓离开了她，他微微喘气，一对凤眸却淬了火似的，无比燃炽地盯着她。他十分满意她的反应，以致于脱口而出地问道：“别告诉我，这是你的初吻。”
苏染羞红脸，却误会他在取笑她生涩的反应，讷讷地嗫嚅道：“是，我……我不不怎么会，你别，别笑我。”
话音刚落，小嘴又被堵上了。江宸天的心里跃动着狂喜，这个傻瓜，这个小傻瓜。江宸天自己也很陶醉于与她的亲吻里。
这种亲吻，似乎与情、欲无关，那是一种甜蜜蜜的滋味，一种两心相悦的感觉。
这是与朱朱或者其他的女人在一种所没有过的感受，一种无关征服却更加令人陶醉的体验。江宸天轻轻地放了她，她立即羞答答地低下头去，将脸埋在他怀里。
江宸天紧紧地抱着她，喑哑着嗓子问道：“我想你的。你不在的时侯，我天天想着你。上医院的时侯，我就想着有你在该多好。你是女汉子，你背我的时侯最迷人最帅气。我被老陈背得真不舒服，老是想着如果那是你的背该有多好……”
苏染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抬眸娇嗔地仰视着江宸天，恼火地说道：“原来你只是想我的背，那我可真背啊！”
江宸天也笑了，揽紧她摇晃着：“你刚才是想找我表白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你喜欢我。再不说可别怪我不懂了。”
“你刚才是在向我表白吗？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说你喜欢我。再不说可别怪我不懂了。”苏染重复着他的话，仰头俏皮地看着江宸天。
江宸天的笑意更浓更深了。这个苏染，原来也有调皮的时侯。
“染染，染染，我爱你。”江宸天深情地注视着她，终于说出了口。
苏染的眼角立刻泛起晶莹的光，激动地点了点头，呢喃着说道：“我也爱你，宸天。”
她激动地再次投入他的怀中，他紧紧抱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身子都融入他的身体里面的那种抱法。苏染终于羞答答地看见了幸福的造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