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
打过龙旻的壮汉殷勤地为龙旻捶背:“没想到您是贵族。小人眼拙,得罪之处还望大爷见谅。”
龙旻:“你说的话大爷我爱听。”
壮汉:“您出去之后,能为小人说一两句好话,小人就感激不尽了。”
龙旻伸了个懒腰:“说说,你犯了什么事?”
壮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人在市面上收保护费为生,另外和三个有夫之妇上过几次床,仅此而已。”
龙旻回头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小子原来还是一个欺行霸市的恶霸。你很有本事啊。勾引女人也是一种本事。”
壮汉陪笑:“让大爷您见笑了。”
这时,几名狱卒走过来。
一名狱卒打开牢门,发话:“公孙衍,出来。”
审讯室
胖瘦主审官笑眯眯地看着龙旻。
龙旻颇不自在:“你们他娘的傻笑什么?”
胖主审官:“公孙大爷别发火,您的事我们查过了。左庶长大人承认确实有您这样一个亲弟弟。”
龙旻大大舒了一口气。
瘦主审官:“今天特地请你来,是告知您判决的结果。”
龙旻摆了摆手:“不用多说什么屁话了,放我出去就行了。”
胖主审官:“我想公孙大爷误会了。”
龙旻:“误会?”
瘦主审官:“是这样。如果您是平民,拘押三个月就可以出去了。可您是贵族。按大秦律,凡王公贵族知法犯法,罪加八等。因此,公孙大爷恐怕得在这里和小的们做九年的邻居了。”
龙旻惊呆了:“……九年?!”
胖主审官:“怎么说呢?只要您静下心来,九年不短也不长。”
龙旻大叫:“你们弄错了,我不叫公孙衍。”
瘦主审官现岀一丝微笑:“您确实叫公孙衍。这个名字比叫白痴好听多了。”
君子楼
阿雯伏在床上放声大哭,阿雪在一旁陪着掉眼泪。
洪晔和南瑶默默地站在走廊上,看着庭院中的那棵杏花。
过了一会儿,洪晔对南瑶现出一个涩笑:“你去劝劝阿雯。”
南瑶轻轻摇了摇头:“让她哭吧。哭了心里会好受些。夫君,我们出去走走吧。”
洪晔点头。
两人走出了楼,来到黄昏一派繁华的大街上。
南瑶:“这个判决对龙大哥和阿雯来说,未免太残酷了。”
洪晔:“在这件事情上,你认为公孙兄该受谴责吗?”
南瑶:“我不是这个意思。”
洪晔环顾左右:“看看眼前的景象,能有这么一个安居乐业的局面,非常的不容易。这一切都拜律法所赐。这就是弦横先生当年想做而没有做到的事。如今公孙兄做到了。你根本无法想象走到今天这一步公孙兄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一天的作息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昨天深夜,就在这条大街上,他又一次险遭暗杀。”
南瑶:“谁干的?”
洪晔摇了摇头:“明里暗地,公孙兄的仇人多如牛毛。这都是因为他公正无私啊。他用自己的公正换来了整个国家的安定繁荣,而他一无所求。这一点古往今来能有几人做到?”
南瑶:“是啊,若不是公孙大哥打破贫富的界线,普通民众永远只有受苦受难,如何还敢奢求富贵安康呢?如今朝中许多有才干的官员都是平民出身,这在别的国家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洪晔:“所以,在秦国谋生的人,只要一心向上,明天都大有希望。南瑶,我们跟着公孙兄走到这一步,应该感到幸运啊。”
南瑶:“嗯。”
洪晔:“至于龙旻,他坐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要多劝劝阿雯。无论在什么境遇下,我们几个兄弟姐妹的命运都是连在一起的。”
南瑶:“嗯。”
一辆马车在两人身旁停下,嬴少官从车上走下来:“贤伉丽来秦国都不来看看我这个老朋友,真不给我面子。”
酒楼
洪晔和南瑶向嬴少官敬酒:“恩公,请满饮此杯。”
嬴少官喝了酒,招呼两人坐下,欣然地道:“今天见到你们,我十分高兴。洪晔,你舍命救南瑶的事传遍天下,你真是一条汉子。”
洪晔:“在下只是一介匹夫,让恩公见笑了。”
嬴少官:“造化弄人,当年你们若跟我来秦国,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磨难了。不过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嘛。”
南瑶:“早就有心来拜访恩公,无奈世事难为。请恩公恕我夫妻怠慢之罪。”
嬴少官大度地一笑:“这么说就不把我当朋友啦。洪晔,目前正值国家用人之际,以你之才,理应挺身报国才是。”
洪晔:“在下是米粒之珠,不敢与日月争光华。我能侍候左庶长大人,已经勉力而为了。”
嬴少官:“你不觉得屈才,我还为你可惜。”
洪晔:“人生一世,最快乐的莫过于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我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所以感到无上快乐。”
嬴少官玩弄着酒杯:“做别人的家臣真的那么快乐吗?”
洪晔一脸坦然:“恩公,我并非仅仅是左庶长大人的仆人。因为左庶长大人是大秦国的仆人,所以我和他一样,都是大秦国的仆人。能为这个国家服务,我丝毫不感到屈辱。”
嬴少官放下酒杯,面露尴尬之色:“你的话着实令我汗颜。似你这样的翩翩君子甘心侍候左庶长大人,由此可见左庶长大人实在是君子中的君子。过去我对左庶长大人有些偏见,实在不应该啊!”
洪晔:“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恩公,如果有心,了解别人并不难,难的是了解自己。”
嬴少官点了点头:“金玉良言。”
招贤馆
洪晔陪着公孙鞅在走廊上散步。
公孙鞅:“目前天下的局势十分复杂。楚国一味对越国强攻猛打;燕、赵两国拼命在吞并周边的小国;魏国则乘韩国迁都偷袭韩国。而齐国则乘机和韩国联手来对付魏国。任何一个国家都致力于领土扩张,无不梦想称霸天下。秦国的变革刚初见成效,还不足以与任何一个国家匹敌。眼下,秦国最大的敌人仍是魏国。”
洪晔:“是啊。我听说大思想家孟轲前些日子专程去魏国传经授课,但魏惠王并不接受儒家思想。所以孟轲率弟子去齐国投奔齐宣王了。齐宣王在齐威王驾崩后,上台的第一件事就是遣散了众多文臣学士,并且娶了一个叫无盐的民间才女。此人不可小视。”
公孙鞅:“秦国有妙玉,齐国有无盐。每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都有一个贤惠的女人。”
洪晔:“那成功的女人后面呢?”
公孙鞅:“都有一群坏男人。至少历史是这么证明的。现在魏国任用庞涓统兵,齐国任用孙膑划策。你认为齐魏交锋,哪一方胜算更大?”
洪晔:“庞涓和孙膑本是师兄弟。我在郑国曾和这两个人有一面之交。在我看来,庞涓傲慢,孙膑谦虚。兵法上说,骄兵必败,哀兵必胜。齐魏此番交锋,齐国必胜。话说回来,同门兄弟相残,令人胆寒哪。”
公孙鞅:“若齐国胜,魏国对秦国的威慑必然大减。秦国正好乘机进一步深化改革。若魏国胜,韩、赵、齐三国必然会再次联手对抗魏国。秦国的改革进程依然不会受到外界的干扰。我要马上给主公上书……你刚才说什么?兄弟相残……我恐怕得抽时间去看看龙旻。我们几兄弟生死与共,别给别人授予兄弟相残的话柄。”
洪晔:“你忙国事,我去看他。”
公孙鞅想了想:“还是我亲自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