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年轻时发现村子西南方向大概三里地的地方有个山洞,神神秘秘的,当年娘也没敢进去看看……现在你们又没了栖身之所……先找……地方避……”潘母临死前气弱无力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和那慈爱而又无奈的眼神始终萦绕在三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娘……直到临死也没能把她想说的话说完……
潘瑜的心情仍旧是沉甸甸的,平日里一直高昂着的头此时也微微低垂了下去。
这里到底不是什么繁华都市,方圆几十里以内都没有什么村落,只一个节疆村如今还成了一片火海……纵是想给老人一个像样的棺材都没地去买,只能埋在那棵给予最后支持的胡杨下,草草立了牌位,叫人看着心底顿生一片凄凉。
村子里的火一时半会儿也灭不了,只有等它自己烧完。筱妍和容均带来的马估计也早就烧成灰了,要是说回相府的话,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这么晚了三人也没有了栖身的地方,只能因着老人的意思顺着西南方向走,速度算不上有多快,总是觉得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若千斤。
一连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人打破这样沉寂压抑的气氛。
容均看着潘瑜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氛围,偏了头看他,“潘伯母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儿?你以前去过没有?……西南方向……三里地……”
潘瑜不知是不是没有注意到,仍旧没有吭声,不紧不慢地走着。
“三里地左右……神神秘秘的山洞……?”,倒是许久没有出声的筱妍突然低声喃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望向潘瑜,“璟成?……一开始你看的那块玉上面说的那个什么洞是不是就是离着节疆村大概三里地?”
“啊……对,是这样没错……”潘瑜有些心神不定,没想到会突然叫道自己,慌忙应道。
“那这样的话……十有八九就是的了——潘伯母早年偶因机遇探得此地,如今我们虽说形势所逼,但也是要去同一个地方——可不是缘分嘛!”
筱妍嘴上说着脚步却没停下,“容均,你觉得呢?”
“……”容均抿唇,未置一辞,眼睛却瞟向了一旁的潘瑜。筱妍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璟成你呢?”
“如果……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话,我愿意去寻访并得出那个不为人知的答案。”潘瑜的声音隐隐透露出一种立誓的意味。
“……你们说那个什么什么洞是长什么样子的?猜一猜到时候看到了也好找啊……”筱妍试图转移着潘瑜的注意力。
“……”潘瑜仍旧保持沉默。
“你们说的那个山洞……是不是这个?”容均突然向前疾走几步,顿住脚步指着右前方枯藤覆盖不甚显眼的“山洞”问道。
那个山洞委实太过狭窄,只容一个人侧身方能通过。说是“山洞”,倒不如说是“山缝”来的恰当。
狭长而又幽深。
若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这荒山野岭布满各种难以言明的奇诡植物下竟藏着这样一个“山洞”。
刚刚历经了火场逃生,痛失至亲的潘瑜急需一个需要转移注意力的东西,不然只怕他的精神会受到极大的负累——而这个被潘母提过的“山洞”,众人又缺乏的栖身之所,无疑就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走到近前,放眼望去,狭长的洞口里一片漆黑,仿佛能把人的心神都给吸进去。
神秘,未知刺激着三个人的每一寸神经。
“神神秘秘的,当年娘也没敢进去看看……”潘母的话似乎又回荡在了潘瑜的耳边,让他有些恍惚,不由得想要更靠近那个山洞,一探究竟。
筱妍和容均就看着向来谨慎的潘瑜此时突然却一言不发走到最前,一把拨开那些不知什么时候枯死的藤蔓和稀奇古怪的植物。
稀稀落落的,入耳尽是枯叶脆化后被变作残片还有脚尖偶然踢到石子,踩踏的声音。
这块地区似乎鲜少有人来过,又或者是从来没人发现,依旧保留着自然的原生态——之前,筱妍还在想,既然潘伯母能发现,或许其他人早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并占为己有了……而现在看着那狭窄的洞口上满是湿滑的苔藓虽说有些不喜,到底多了几丝安定。
筱妍在地上捡了一段枯藤开始清理洞口那些粘嗒嗒的苔藓,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节肢动物在上面来回爬行在叶片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
像这种清理工作必须提前,免得到时候手扒着洞口一不小心滑着就有可能出事故。
在这繁杂而又琐碎的工作之后,容均刚想歇会儿,刚一歪头就见始终心神不定的潘瑜顾不得休息片刻,像是着了魔一样率先进入了山口裂隙,连筱妍叫他他也压根儿没理会。
无法,筱妍和容均担心他出事,只得跟上。
乍一进入这个常年未能照射到阳光的洞穴,那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森冷之感就透过布料和皮肤渗入他们的骨髓,引起一阵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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