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东边连着一座座起伏的山脉,由于交通不便,山下鲜有人居住,在靠近山脚的一里处,有十多间茅草屋,里面住着近十户人家,他们多是这一代游离的老猎户,来自不同的地方,无依无靠,不能适应都市的节奏,过着“靠山吃山”的生活,非法的狩猎和开采常常会招来护林员,让他们不得不四处搬离。他们生活在城市的最边缘,过着最艰苦的生活,也最贴近生活的本质。
小胖是其中一员,但也是个例外,他年纪不大,十五六岁,是其中一户老猎人年轻时收养的弃婴,老猎人看他白白胖胖,给他取了这个最省事的名儿,得益于那些老猎人们的关爱照顾,这么多年的风餐露宿,小胖已然长成大胖,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贼亮贼亮,胖嘟嘟的小脸却没被少捏过。
生活在这个圈子里,小胖有着自己的不幸,他必须得早早的面对生活,熟悉生活,然后学会去生活;但他也是最幸运的,在这里,没有尘世的勾心斗角,没有相互的猜疑和利用。他内心有着孩童的纯朴,略带风霜的脸上却显露出不符年龄的沉稳。
“胖子,快过来,你这娃娃尽捡那些没用的,赶紧把这捆炸药拿去给楚老爷子,天就要亮了,那群“兔子”又快出动了”一位留着山羊胡的老猎人说道。
楚老爷子是收养小胖的老猎人,山羊胡老猎人所说的兔子就是护林员小队,但实际上他们却更像兔子一点。
“知道啦,王伯,您是怕又跑不过那群兔子了吧,嘿嘿”
也不等王伯回话,小胖对众人做了个鬼脸,拿了炸药朝一位精瘦的老人的方向呼呼跑去。
“你这小鬼,看等会...”还没说完,后方一阵起哄,王伯自己也笑了笑,摇头说道:人老啦,比不过年轻人罗......
“爷爷,你看这些够用吗”小胖放下炸药,拖着脸有些担忧的问道,两只小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那的小山洞。
楚老爷子摆弄了下手中的那不知年月的烟袋,深深的吸了口,看着小胖温和的说:胖娃,等有时间了,也该教你学学这个了,这炸矿并不是炸药越多越好的,找到一个好的爆破点可比啥都强,还有,你也莫小瞧了那群老家伙,他们做的土炸药可不比那些专业的差多少,你往后面一点,看着就好了,这山洞我刚才进去看了下,里面应该有些好东西。
小胖向身后挪了段距离,找到一个斜坡藏好了身子,和后面所有人一样,他紧了下头上的钢盔,这可是保命的东西,不能含糊。
黑夜中,隐约可以看到楚老爷子灵活的闪进洞中,不一会,他身影出现在洞外,手握着导火线,小心的向后退着,寻找躲避处。
“老爷子,这边”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小胖转头看去,是身后的何伯在叫喊,他挨着王伯,使劲挥舞着手臂,也不知爷爷能否看见了。
显然,小胖的担心是多余了,何伯是老猎人里面最年轻的一位,一副好嗓门更显得中气十足,在叫喊的第一时间,楚老爷子就有了反应,迅速的定好位,向后退去,在经过小胖身前,还不忘说了句:娃子,头盔带好,不要乱动。
“嚓”随着清脆而干练的声响,一丝火光从后方亮起,在科技飞速发展,物质如此丰富的今天,老猎人们还是习惯用最老式的火柴,套用王伯的话说:这原始的老玩意用起来就是踏实。
没有任何犹豫,楚老爷子点燃了引线。
滋、滋、滋.......
引线被导火的声音向前方洞穴处蔓延过去,在这寂静,朦胧的夜色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觉。小胖看着尾端闪烁的火光渐渐远去,心中飘过一丝茫然,他从小这般生活到现在,虽艰辛但也充实,平日打猎为生,偶尔炸点矿石拿到城区卖些钱换些日用物质,一切看似还不错,但小胖心里知道,爷爷终究会老去的,最近这几年,爷爷身子骨明显的差了不少,他曾有几次询问过收矿石的王二哥,看能否找份合适的工作,但他没有学历,认识的字也不多,更说不出自己的特长,结果都是不了了之,这小小的心结最近两年一直萦绕着小胖......
轰!!!
突起的一声巨响打断了小胖的沉思,原来是火药点着了,小胖赶紧垂下头,防着掉落的石屑,不一会,烟尘消散。
王伯首先起身,朝着炸毁的石洞处走去,只见他走到近前,蹲下拿了块石头看了看,就兴奋的嚷着:老楚啊,快过来看看,这下咱们可赚了,这些蓝褐色的像不像是铜矿啊。
楚老爷子听罢刚准备走过去,一旁的何伯突然拉住他衣角,喃喃的说了句:好像有点不大对啊。
一旁众人都是一凛,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端起猎枪小心戒备起来,何伯看看了同伴们,摇了摇头,带着几分犹豫的说道:不用这么紧张,我说的不对并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有没有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只是瞬间功夫,猎人们都屏息聆听着,不一会,楚老爷子望着身后处最先说道:好像是有道呼-呼的声音,会不会是那边刮风了。
何伯说道:这声音是爆炸后才有的,我本以为只是爆炸后的回响,可一来,这声音持续时间太长,二来,这声音好像一直没断过。也不大可能是风声,你看看我们这里,可是连一丝风的影子都没有。还有点,我也不大确定,刚才爆炸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地面都亮了亮,那感觉就像头顶劈过了一道闪电.......
一时间,众人无语,
王伯见大伙都没有跟来,有些奇怪,便走了回去,听到楚老爷子的叙述后,他建议大伙爬到山洞上方的不远处,那儿地势稍微平坦,树木也少些,或许可以看到后方的情景。
楚老爷子叫回小胖,一群人凝神小心的向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