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杜哥，你要是饿了的话，你就先去吃吧，我吃不下，实在对不住，今天都麻烦你一天了，晚上还得麻烦你，我兜里没带钱，只能让你先帮我垫着，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王霆振眼泪汪汪的看着杜日笙说道。
“霆振！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什么钱不钱的！只要能给咱奶救过来！多少钱都不是个事！我拿不了，我就给你借！你今天都为这破事腻歪一天了！以后要是再跟我张口闭口说还钱的事的话！那你他妈就别来找我！知道么！”杜日笙虽然很生气的骂着王霆振，但是王霆振心里十分的温暖，他知道只有真的把自己当成兄弟的人才会这么样跟自己说话。
“我知道了，杜哥！以后肯定再也不提了！”
“行，我先去吃点东西哈，我这实在饿得不行了！你在这候着，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
杜日笙说完之后就赶紧跑着出去买吃的了，能快点就快点，他实在不当心给王霆振一个人放在这，真要是老太太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真怕王霆振会失去理智。杜日笙知道像王霆振这样平时脾气很好，很斯文的人，越是这样的人遇到什么大的刺激的话，越是能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别人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杜日笙在医院的附近超市里买了几个面包还有几瓶矿泉水就回来了，这个时候确实自己也没什么胃口了。
“喂？老婆啊，我今晚可能回家晚点，或是回不了家了，你要是困你就先睡，要么你就回你自己家，我有个小兄弟他奶奶今天忽然摔倒了地上，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也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就是王霆振！你以前还见过，跟我们一起吃过饭，就是他！他手里也没钱，我在这给他盯着，真要是交个款什么的我好给他垫上！”杜日笙在回医院的路上还不忘告诉金媛媛一声，怕金媛媛晚上自己在家等自己等的太晚了。
“好好好，你自己注意点哈！要是需要钱的话就来家拿！家里还有点钱！”
“嗯，放心吧啊！”杜日笙挂完电话就回到了医院。
这个时候抢救还没要结束，王霆振在走廊里已经坐不住了，来回的踱着步，好像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稍微放松点。
“给！霆振，你多少吃点，喝点水也行！要不然身体肯定吃不消！”杜日笙说着把自己刚从超市买来的食物递给了王霆振。
“你先放那吧！杜哥，我现在实在吃不下！”王霆振拿起了一个面包，然后又还给了杜日笙说道。
“哎”杜日笙没办法，自己也知道这种心情，这个时候确实根本没有胃口。
正当杜日笙准备开始吃面包的时候，手术门突然打开了！只见王霆振像一阵风似的嗖一下就窜到了门口。
“大夫怎么样啊？”王霆振冲上去就握住了大夫的手，急切的问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还是这句话，天下的大夫都是一样，每当手术不成功的时候总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会说这句话，这句话从本质上意义来说完全是为自己解释一样，但是我们听到这样的话却往往都会理解他们并接受现实。
王霆振知道大夫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当手术门打开大夫们出来的时候，王霆振心里就已经有点担心了，因为大夫们一个个表情都是十分的凝重，在他们的脸上完全让人看不到希望，看不到胜利的样子，但是出于本能王霆振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我奶奶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她虽然瘫痪在床，但是身体机能一直还算不错啊，没有什么大病啊！”王霆振此时声音已经略带沙哑了，眼睛早都已经哭的红肿了。虽然大夫已经说出了最后的结果，但是王霆振还是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说呢？老太太这不算是病吧，可以说这是一种心病吧！你平时没有感觉到你奶奶有什么不对么？”医生问到王霆振。
“没什么不对啊，我奶奶每天都是跟我有说有笑的啊，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话，我早就能看出来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奶奶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奶奶早就已经不想活了！”医生说出的这句话，让王霆振整个人像疯了似的，立刻抓住了医生的衣领，杜日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王霆振，完全吓坏了，赶紧上去拦住了王霆振。
“你什么意思你！什么叫我奶奶活够了！你意思是我奶奶是自杀的么！”王霆振揪着医生的衣领子质问道。
“霆振，你冷静！冷静点！听医生说完，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这样！”杜日笙一边把王霆振的手从医生的衣领上拽开，一边把王霆振往后推。
“小伙子，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跟我说说你的家庭状况么”医生倒是显得很大度，没有跟王霆振一般见识，反倒还很客气的问到王霆振的家庭状况。
“你管的着么你！这跟我奶奶的去世有什么关系么！”王霆振现在完全已经失去理智，跟杜日笙之前预料到的一样，还好自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要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霆振！你混蛋！你给我闭嘴！”杜日笙知道医生是有重要的话要说，但是王霆振始终不配合，像个疯子似的一样在这瞎胡闹，虽然杜日笙理解王霆振，但是这个时候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杜日笙上去直接一脚就把王霆振踹倒了地上。
这是杜日笙第一次亲手打自己的兄弟，这一脚踹的比杜日笙踹到自己的身上还疼，杜日笙看到王霆振的样子简直心痛的不行，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医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想说什么吧？”杜日笙很冷静，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为王霆振刚才不礼貌的行为赔着礼。
“小伙子，你知道你奶奶去世时是什么表情么？”医生看着被杜日笙踹倒在地上的王霆振问道。
王霆振没有说话，也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我告诉你吧，你奶奶走的时候就带着一丝微笑走的！这就是为什么我问你你的家庭状况的原因，我之前接触过这样的老人，他们的儿女跟你一样都是十分的孝顺，但是老人不是瘫痪在床要么就是有什么重大的疾病，总之需要儿女们时时刻刻的照顾，有句老话说的：久病床前无孝子。不过这些儿女一个个都十分孝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家是不是你和你爸爸两个人照顾你奶奶？”
“医生你猜错了，他父母早都已经不在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自己照顾老人家的！”杜日笙帮着解释道。
“那就更对了，小伙子，我可以告诉你，你奶奶其实得的不是什么大病，虽然她瘫痪在床，但是这并不是她真正去世的原因，这么些年来，她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累赘，觉得拖累你了，这才是她真正的病心病！只是你没有察觉到就是了，老人都是为自己女儿着想的，更何况你还是她的孙子，她怎么忍心看你整天这样为她受苦受累，我不知道她今天是什么原因摔倒地上的，不得不说，这一摔也有一定的影响，但是如果凭借自己的意志力的话，是可以挺过去的，但是当我们准备电击抢救的时候，你奶奶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十分难过的表情，虽然没有反应，但是有的时候病人面部上一些细小的细节往往就是他们内心的真实写照，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植物人虽然他说不了话，但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个面部表情别人就能理解的原因。当我们放下电击器的时候，你奶奶的脸上立刻平复了下来，面部很慈祥，很安慰的就睡了过去。这是医学上的所谓的选择性死亡，就像是失忆中有选择性失忆这一说一样。”医生这一次把当时的情形完全的重复了一遍。
“那我奶奶去世之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么？”王霆振这个时候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衬衫了，自己没有想到奶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自己，哽咽的问道。
“她什么都没说，但是用右手食指一直在划着一个圆圈，动作十分的细微，我们后来才无意之间看到的。
“小伙子，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么？医生也很好奇，不知道老太太一直在画的那个圆圈，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也不知道”王霆振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想什么圆圈了，此时王霆振的脑海里还在自责着，觉得奶奶的去世跟自己有着分不开的关系，如果自己能让奶奶过上好日子自己不那么累的话，奶奶一定不会觉得是她拖累了自己，也不会离自己而去。
“等你仔细想想吧，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巧合，老人家一定是想表达着什么，但是说不出来，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你们处理一下老人家的后事吧。”大夫说完就走了。
“大夫，我们可以进去看一下么？”王霆振这个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此时此刻自己只想看奶奶一眼。
“可以，进去吧！”大夫拍了拍王霆振肩膀点着头说道，这是对王霆振的赞许，虽然刚才王霆振对自己十分的没有礼貌，但是大夫理解，因为这个男孩实在太爱他的奶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