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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悠然看人生

忆阳

躺在草坪上的女郎

夏日的午后,日光朗朗的,但不毒热。

一个女郎仰躺在草坪上,戴一副太阳镜,她裸露的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着跷起,两手枕在颈下,那么娴静、自然,如一幅绝美的图画。而不远处,清凉的风正从海面吹送来阵阵海藻的气息。

草坪的另一边,相隔十几步远,躺着一个乞丐,他衣衫褴褛,破草帽晾在一边,嘴里叼一根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一个高个子警察逡巡了好久,还是走了过来,弯下腰向女郎温和地说:“小姐,很对不起,我必须提醒你,现在,你正和一个乞丐躺在一块草坪上。这样,很不雅观,更有失你的身份。”

女郎稍稍侧转了一下脸,不屑地一笑,道:“谢谢,我早就看见了,这对我没有什么妨碍,我觉得躺在这儿很好。”说完,她只管晃动两条玉腿,又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去了。

这使我想起庄周的一个故事:庄子站在桥上,看着水里的鱼儿入了神,情不自禁地说道:“这些鱼儿多快乐!”

惠子站在一边问道:“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是快乐的呢?”

庄周反问道:“你不是庄周,怎么知道庄周不知道鱼的快乐呢?”

阳光均等地洒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但对于那些内心灰暗的人来说是永远感受不到的;相反,只要你的心一片澄明,只要有爱在其中流淌,即使处于污秽脏乱之地,阳光照样可以盈盈地装满心田,让你感知到流水般的明快、跳跃和欢畅。

暖暖的午后,大海岸边,一个女郎躺在草坪上,望着天边的云彩发呆,她的不远处有一个乞丐。我愿意做那个乞丐,同她一起感知那份独特的美丽与温情。

站在山腰看日出

有一个“访戴”的典故,说的是晋朝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有一年冬夜,王徽之一觉醒来,看见屋外一片洁白,思绪顿时为之一振,命人备酒,在雪地里边酌边徘徊行走。忽然,他想起远方的一个朋友戴逵,便连夜坐着小船前往,小船行了一天一夜,才到达朋友居所。王徽之到了戴逵的门前,举手欲叩,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让人摇船返回。从人不解,他道:“我本是乘兴而来,兴尽即归,又何必要见到他呢?”所谓兴致,并不一定要有具体的声色相佐,美酒佳醪相伴,更不一定要借此达到什么目的和结果。只要胸中有“丘壑”,一草一木即成风景,无风无雨亦能娱情。很多时候,我们往往就是单纯追求结果而忽略了享受生命的乐趣;譬如工作,如果你带着热情去做,而不将之当成赖以糊口的依靠,那么重复的日子一定不会那么枯燥乏味;再如旅行,如果你倾心留意沿途的风景,而不单单将思维限定在某个区域或景点,那么你的旅程将变得更加轻松愉快……

人生也是一个旅程,如果能够乘着兴致同行,不管路途多远,都是幸福而饶有风味的。生命又是短促的,无常的,没有一个人敢保证自己能够活到明天,所以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珍惜,学会充分利用生命的价值。

东汉名士郭太,一次在街上行走,看见一个人肩上挑着的砂锅坠地摔碎了,就上前问他:“你的砂锅摔碎了,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呢?”那人道:“既是已破,看也无益。”兴致来时如疾风,去时当如骤雨,一味地缱绻留恋,勉强从事,只能徒增遗憾和无聊。换句话说:如果乘兴而作体现的是一种洒脱奔放的生活情趣,那么兴尽即归体现的则是果敢、利落、勇于放弃的生活态度,蕴藏着处世跻身的大智慧。

如果有一天,清晨起来,你突然想到泰山顶上看日出,沿着石阶走了很多层,清脆的鸟鸣和清新的空气已足以让你惬意万分,那么,你尽可以将你的脚步打住。站在山腰看日出一点也不逊色,展现在你眼前的未尝不会是一道绝美的风景。你没有必要将自己搞得太累,太牵强,你要做的是唱着歌下来,悠然地走好下山的路了。

守住心中那片蓝

日本的白隐禅师,道行高深,负有盛名,他的故事流传的很多,其中最有名的是这样一个:白隐居住的禅寺附近有一户人家的女孩怀孕了,女孩的母亲大为愤怒,一定要她找出“肇事者”。女孩用手朝寺庙指了指,说:“是白隐的。”

女孩的母亲跑到禅寺找到白隐,又哭又闹,白隐明白了怎么回事后,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只是淡然地对女孩和她母亲道:“就这样吗?”孩子生下后,女孩的母亲又当着寺院所有僧人的面送给白隐,要他抚养,白隐把婴儿接过来,小心地抱到自己的内室,安排人悉心喂养。

多年以后,女孩受不住良心的折磨,向外界道出了事情的真相,并亲自到白隐的跟前赎罪。白隐面色平静,仍是淡然地说了句:“就这样吗?”轻轻的几个字,包含着多少的威力和内涵!什么样的魔墙不坍塌,什么样的利刃不钝折,什么样的操行敢与之齐肩?

面对诋毁和陷阱,有的人畏惧,有的人抗争,有的人处之泰然,更有的人不闻不问,依然故我,一副闲云野鹤之态:风来拂面,不着痕迹;雨来刷身,不觉清凉。合目独立,内心一片湛蓝,一天的湛蓝。

世事冗杂反复,不虞之事甚多,很多人都学会了明哲保身,小心从事。这就是有人所谓的鱼的哲学:水底的鱼儿,危机四伏,一方面要巧妙地躲避大鱼的侵袭,一方面又要偷闲自由自在的游弋。做到这一点就是一条明智的鱼,一条能长大的鱼。

白隐不做那条鱼,他宁做海底的礁石,固守住心中的炽热和坚硬,让时间去考验,让沙浪去淘洗,等到所有的水退去,露出的才是自己真正的本色。

这本色,是生命的原色,让所有沾染世俗而不得不失去一些自我,苟且生存的羞愧汗颜又备觉渺小。

谁能说白隐不明智?他的智,是大智,是佛智,无人能及。

心灵智语

无论在哪里,无论在做什么,只要有一颗平常心去感受、去对待,就算你在无人的深谷里,欣赏不被看好的事物,你也是快乐的。因为你的心中流淌的是一片清澈的小溪,即使有点污秽,心中的阳光依然可以装满心田。人生亦是如此,因为它被装饰的太过完美了,才使更多的人去追求完美。

常言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正因为他不可能毫无瑕疵。既然这样为何不试着放下心理的包袱,悠然自得地对待人生呢?也许会发现,人生最美好的地方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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