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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3200000003

第3章 黑暗中的狗

X城,距离距离我的家a镇仅110公里,今天天黑前我就能到家了,也许就能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了,也许……

我发动车,沿着废墟,朝家的方向走去。

出了x城,有一条高速公路,但是路肯定不通,因为沿途有很多峡谷,地震后肯定会有滑坡,到时候我总不能扛着摩托车走,干脆走山路,保险一点,就算一条山路不通,还有其他路,但是高速公路只有一条。

出了x城,越走越荒凉,经过很多滑坡的地方,我转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路,快了,天黑前一定要到家,我这样想着,握着油门的手又紧了紧,突然,车抖了几下,熄火了。无论我怎么发动,就是点不着火。我跳下车,围着车转了几圈,破口大骂,累了,就躺在路边,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怎么办,现在车都坏了,我怎么回去!天也快黑了,现在离家大约有30公里,没有车,肯定到不了。可是这里根本不通车,一路上没见过车,小村庄都没有人,只有镇上或者大村子聚集了一些人,在帐篷里,没有吃的,没有水,都在等救援!直升机会偶尔扔下一些东西,都是些泡面,矿泉水,条件太艰难了。

我从包里找出两件衣服,撕成布条,再从路边的树上折些树枝,沾上汽油,扎成火把,晚上可以走夜路,对,今晚走,一定要走回去。

必须快点走,天快黑了。我一路小跑,还好从小生在山里,小学三年级开始,离学校6公里,每天跑两个来回,跑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山路大多数滑坡了,只能穿过农田,或者干脆沿着河走,因为我们这里是最缺水的地方,大部分河流常年是干涸的。

天黑的时候,我到了一个小镇,这地方我来过,距离家乡a镇也就十多公里了,快到了。天也黑了,我点亮了火把,还好我对这里的路有点印象,即使天黑也不会迷路。

路过的村庄都是一片死寂,没有一点亮光,天阴沉沉的,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我尽量避开村庄,因为我知道,村庄里留下来的大多数都是不能动的人,也就是死人。

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

不,不是我自己吓自己,虽然我不相信鬼神这一套,而且从小胆子比较大,可是今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从经过刚才那个村子就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随着我往前走,越来越真切,而且离我越来越近,我听得到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我不敢回头,我加快了脚步。

可是我越是走的快,越能感觉到它就在我身后。我开始跑起来,手中的火苗随着我的奔跑,变暗,我顾不了这么多,我更快的跑,拼命的跑。火把熄灭了,我索性扔掉火把,仍然不停的跑,可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到路,我被水沟一绊,跌倒在地上。一阵眩晕,呼吸困难,我的心跳跳到了极限。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不敢睁眼,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一分分流逝,我的心跳依然那么快,我试着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黑的像地狱。我听到在我不远处,有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喘息,又或者,不像是人所能发出的声音。

我爬起来,慢慢的,仿佛怕惊动什么东西一样,我安静的坐在地上,听着周围的一切,听到的只有我的心跳,对,又一声,像是喘息,又像是呻吟,很真切,到底是什么?

我试着咳嗽了一声,没有声响,没有回应,我又咳嗽了两下壮胆,还是死一般的寂静,我掏出打火机,打着,我看到在我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亮的发光,只有眼睛,只有一双眼睛,我的心跳停止了,我的呼吸停止了,我仿佛死了一般,呆在那里,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这么看着那双眼睛,它也望着我。突然,他动了,我看到了,圆脑袋,是,是狗,一条小狗,小黑狗,我像活过来一样,喘了一口气,我找出绑在包带上的火把,点亮,看到了,就是一条小狗,不叫,也不跑,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我站起来,腿有些麻,胳膊有些疼,但是还能走,我往前走了两步,它也跟着我,走了两步,看到我停下来,也停住脚步,像是讨好一般,叫了一声,我从包里找出面包,掰了一点,扔给它,它立马跑过去,吃起来,我走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这才看清,一条全身黑色的小狗,全身只有手臂那么长,我松了口气,不禁破口大骂,你他妈不会叫两声啊,就这么跟着我,你差点吓死我。

也好,深山僻壤的,有个作伴的了,我又掰了块面包,喂给它吃,它倒好,撒起娇来,吃完了还舔我的手指头,我举着火把,它依旧跟着我。我唱着歌,它一会叫两声,一会低吟两声,就这么一前一后,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上摸索着前进。我一会和它说话,一会唱歌。累了,实在走不动了,干脆在一个树旁坐下来休息,我把它抱到怀里,仔细的端详着它,我喜欢狗,但是没养过狗,不认识这是什么狗,反正挺温顺。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大半夜的会在这里跑,也许它找不到它的主人了,看到我火把的亮光,就跟着来了。

火把熄灭了,带的十几个火把都烧完了,我在树旁点起一堆篝火,坐到天亮。也许太累了,我又睡着了,在这种情况下也睡得着的,也只有我了。

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我怀里,醒着,只是一会儿看我,一会儿望望别的地方,不吵,也不闹,多可爱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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