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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落雨落羽

小烈出了门就挠了挠头,这时间应该是弟子们打水修行的时间。于是,小烈匆匆忙忙跑到了后山的湖边,他想在那里应该可以碰见落师姐。只是落师姐长得究竟是什么样呢?他也没见过,他不想太失礼,因此出门的时候没有多问。

到了后山,几个弟子经过。

“那位师弟,请问落师姐在这边吗?”

几个弟子闻言都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了小烈一番。

“你是?”

“我叫烈坤。”

其中一个弟子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被师父罚了面壁四年的烈坤?”

小烈无奈,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好否认的。

“哼”只见其中一个小弟子捋起袖子走上一步道:“听说你在打师姐的主意?”

小烈道:“我对哪个师姐,打了什么主意?”

“呸,别装不知道。谁不知道你以前打彩蝶师姐的主意,我告诉你,柳师兄想师父提了好几次,结果都被师父拒绝了。肯定是因为你这个家伙暗中捣鬼。是不是?“

小烈答道:“我有四年没下山,怎么暗中捣鬼?”

那小弟子挠了挠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的人替他接道:“不管怎么说,谁敢惹柳师兄,我们就打谁,哥几个,上。”

“住手。”有人大喊一声。

几个人纷纷回头:“是柳师兄。”

“你们几个小子又在干什么?”柳乘风从后面走过来。

几个小弟子道了个不是,就赶紧离开了。

小烈看见了他腰间别的剑,记得三年前他的剑是已经被打断了的,现在这把剑剑的剑鞘奇破无比,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把真正地剑。剑柄也已经被磨得不像样子了。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上面雕着一条金色的巨龙。小烈忽然想起来,如果他猜的没错,这把剑应该就是青龙观里伏柳师父收藏的三把宝剑之一的擒龙剑。

擒龙剑绝不需要什么装饰,有资格用他的人自然可以发现这把剑的好处。只是,只是最重要的一点,伏柳师父肯把擒龙剑交给柳乘风,就说明已经认可了柳乘风,所以。。。小烈感到一阵失望,看来是真的。

“烈师兄,三年来可还好啊?”柳乘风笑着说道。

“三年前多谢柳师兄舍身相救,否则我真的要变得半身不遂了。如今身子完好,因此过的也好。”

“呵呵,不敢不敢。烈师兄,我记得师父罚你面壁四年,如今还差六个月才到期,你怎么提前下山了?”

“师父说,观里要人手,就让我下来,充个数。现在正好要去找落师姐,听她的分配。”

“你说的是落雨?”

“对对,就是她。”

“不急,她是我以前的同门师妹,我带你去找她。”

“诶?柳师兄以前是哪个门派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柳乘风叹了一口:“门派之间,哎,不提也罢,都是以前的旧事了。”

“但是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柳乘风道:“四年前,我派被灭了满门,只有我和落雨跑了出来。我们师父在我们临走前让我们去青龙观里找拂柳大师,说拂柳大师是他的挚友,肯定会帮助我们的。于是我们便来到了这里,等的就是这十年一次的青龙会,在这次大会上我们或许可以找到凶手,但是更重要的是重新振兴本门。”

小烈听了心中一惊。没想到柳乘风还有这样的往事,只是,他是不是就是那个老人的弟子呢?

“柳师兄,请问你的师父有没有说过让你取一件东西?”

柳乘风看向了小烈:“偶?先师的确说过留下了一件本门的传世信物,却不知道,小烈师兄说的是什么东西?”

小烈更加惊喜,继续说道:“是一块万年寒冰。”

柳乘风扭过头去,眼睛里带着失望,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那并不是先师留下的东西。”

小烈失望了。

柳乘风又道:“烈师兄也不用自责,只是这件事情不要宣扬。那间传世信物是件不详之物,谁拿到了,谁都要惹上麻烦的。”

小烈恩了两声。

“对了,烈师兄,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现在问你不知道是否合适?”

“什么事情?”

“是关于彩蝶师妹的事情。”

小烈顿时心中一阵酸楚,也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因此只能点点头。

“小烈师兄可能还有所不知,我和彩蝶师妹。。。”

“我已经知道了,柳师兄有什么事情还是直接问吧。”

“那好。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问,我只是要求你一件事情。我只要你离彩蝶师妹远一些。”

小烈奇怪的看向柳乘风。柳乘风面色不改,继续道:“我和彩蝶师妹是真心相爱的,只是,我看得出,师妹对你有些牵挂。我也理解,只是再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情了。我只是希望,这次能够顺利。”

“恩”小烈答道。心想,若是彩蝶师妹乐意,我当然没什么话好说,别说离你们远一点,就算让我从此离开青龙观我也愿意。

“好,有难烈师兄了。”

两个人走过了一段山路,便来到后山的小胡边上了。

一个白衣女孩子便站在湖边,督促弟子不能偷懒。

“落师妹,这是烈师兄。”

“落师姐,师父让我来找你,看看哪里需要我帮忙。”

落雨道:“烈师兄就别管我叫师姐了,我可能武功比你好一些,可是年龄却没你大,你这么叫出来,反而我不好意思。”

“那我。。。”

“师父在的时候你还叫我落师姐,只是不违反师父的命令。平时,你就叫我落雨就好。”

“这。。。”

“哎呀,没什么不妥的,就这么叫吧,烈师兄这上面就别再推辞了。”

“好的,落雨。”

柳乘风道:“那好,你们先忙,我要去练武场了,开门的时间快到了。”

说完,柳乘风便离开了。

“师哥是个很直接的人,你别见怪。”落雨忽然道。

“恩?”

“他一定和你说了彩蝶妹妹的事情了,对不对?”

“嗯。”

“我其实也劝过他不要这么说,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是个坏人。”

落雨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次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执着。当我听说他提出要娶彩蝶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因此,我想这一定是真的,柳乘风一定爱上了彩蝶才会如此执着。”

小烈听着落雨的话,心中却无法认同,他从不觉得自己爱的比柳乘风少,他只是不敢说,他不敢表达。只是,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也不明白。是因为惧怕彩蝶拒绝他,还是其他的什么。这一天里,他已经不止一次劝自己要放手,可是直到柳乘风警告了他之后,他发现自己实在忘不了彩蝶。他可以躲得远远地,却永远扔不掉心里的影子。

落雨看着小烈的面庞,又继续道:“你一定放不开,这很正常。什么人付出了一段纯真的感情之后都难免忘不了。不是因为忘不了那个人,而是因为放不开自己付出的感情。”

小烈不语,过了一会儿,说道:“落雨,不说这个了,你不是还要给我任务的吗,现在说吧,马上要忙起来了。”

“好,上午弟子要集体习武,你把兵器什么的放好,场地也要打扫干净。中午去厨房,那里也要帮忙的。下午的话,就取决于你要多少时间练习了,总之,练完剑之后,去吧学堂稍微打扫一下就好,我也会去的。”

“我不练剑,学堂就交给我吧。”

“为什么?马上就要到青龙会了,好歹要练一下啊。”

小烈笑道:“没有,我身上坏了两道经脉,早已经不能练武了。”

落雨“奥”了一声,若有所思的应了过去。

“那学堂就麻烦你了。”

“好。”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小烈感觉已经有好久没有看见彩蝶了。他忽然发现,其实对他来讲山上还是比山下要好的多。山上更安静,没有人骚扰,他也就没有那么多想法。

而对于青龙观来讲,还有七天就是青龙会了。观里观外的人,比起六个月以前,竟然又多了一倍多的人。而这次来的人,多是一些武林中被人们公认的大门派。大多都是,一个师父带着两三个徒弟来。这样,就是为了弟子的学习,他们当然不会真的上去比武。

残阳已经落到天边,染得天地间一片血红。小烈刚刚从厨房里忙完,最近,他心里又在盘算着,等青龙会结束了,他便和师父提出,出观。不是出师,而是从此当一个俗家弟子。这样,他自己早就对外面的世界跃跃欲试,再来就是可以让彩蝶和柳乘风安心的成亲。

他已经这样决定了,看着南飞的大雁,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小烈。”

小烈心中一惊,这是彩蝶的声音。

“小烈,你过来。”彩蝶在树林边上和他招手。

小烈跑过去:“什么事情?”他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很普通,面无表情。

“你怎么了?臭着个脸,又不高兴的事情了。”

小烈假装打了个哈欠道:“没有,累了。师妹有什么事吗。”

“你过来,跟我走。”

“这?”

“别多问,跟我走就是。”

于是两个人走到了树林里。

彩蝶又看了看四周,才从衣服中掏出一卷纸。

“师妹,这是什么?”

“这个,这个是落雨姐给我的。她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好好练习,你若是能在最后这七天练成这一招,我就可以告诉我爹,让他排你上场。”

小烈笑了,说道:“你们都该知道,我身体根本就练不了武功,练出来的都是花架子。。。所以。。。”

“我知道,师哥,是这样的,这一招叫做阴阳掌,不用内力催动,全凭自己的领悟。所以,你可以练得。”

“可是,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练成这一招?这不是天方夜谭。即使我练成了,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上台了还不是给师父丢脸?”

彩蝶急了,说道:“师哥,你怎么那么不自信啊。你那天一下子就避开了十一根夺命的针,这一招,只要你肯练,一定可以炼成的。我相信你,真的,师哥,你若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现在一定是青龙观的第一高手,若是你一直像现在这样,你,实在,实在。。。”

“实在什么?”

“实在像是个打杂的。”彩蝶故意把最后三个字的声音压得很低。

小烈心里一颤,心想自己是不是个打杂的不要紧,只是,不能让师妹觉得我是个懦夫,师妹既然信我,那我就努力一次,就算不行,也不能辜负了师妹的期望。

于是小烈接过了那一卷干枯发黄的纸。

彩蝶这才欣慰的笑了笑:“对了,这才是我的,师哥,师哥你要加油!”

“好”顿时,一切的困扰似乎都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小烈现在信心满满,他一定要练成,他不想在师妹面前输的太难看。

彩蝶走了,顺着一条下山的路走回了青龙观。

小烈晚上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立马坐在床上按照纸上所写的做起来。小烈发现这整篇的修炼法则里,的确没有任何关于要修炼自己内力的部分,只有一些打坐调息之术。动作也不算复杂,小烈燃起了自己的信心。盘起腿,开始打坐。

七天就这样过去了,不长也不算短。小烈在第七天的清晨慢慢从入定之中醒来。七天里,每天晚上他都认真按照纸上所说的心法打坐。他发现这一掌实在很是神奇,这般练了七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练成了,但是的确觉得自己的身体舒服多了,丝毫没有疲劳的感觉,处处都很有力。

他准备好了。走出屋门,今天要去后山。因为青龙观里容不下那么多人,所以所有人今天都要去青龙观后山的龙台,第一轮比武也要在那里举行。小烈和其他弟子差不多时候都往后山走去了。

“小烈。”人群中,落雨的身影忽现。

“落雨。”

“对了,落雨,多谢了。”

“谢我干什么?”

“多谢你托彩蝶给我的那个掌法,名字我忘了,但是我感觉还挺好的。”小烈挠了挠头。

“诶,我没给你什么掌法,这样,我还要先赶到青龙台,师父说今天前三场是我们和其他两个门派的比,要打出门面来,因此,我和柳师哥,彩蝶要先到青龙台去。咱们等今天过去了,再说好了。”

“好,落雨,我们晚上再说。”小烈点了点头。小烈一步一步走向了后山,此时此刻,他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兴奋,或许是第一次参加青龙会吧。只是,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安排他参加大会。

青云直上,似有烟尘,云仙居住在后山。众弟子时不时发出惊呼,就连外来的,那些在江湖上游历过的师父们,也不禁为这后山的鬼斧神工所动。谁也没想到青龙观是那样普通的一个道观,可是后山却如此美丽。很快的,众人便走过了望崖峰,再攀登不久便到了青龙台。

伏柳师父早已在那里等待,在他边上站着两女一男,两个女弟子白服之中虽没有沉鱼落雁之美,但是美丽也绝对为世人所罕见。男弟子虽然面无表情,可给人感觉无比的自信,让人揣测不透。三人就这样站于伏柳师父的椅后。伏柳师父的身后,还有另两名青龙派总舵来的弟子,他们的眼神也让人感到凌厉无比。很多人都好似在望洋心叹,自己实在差得太多了。

伏柳师父两边还坐着两位中年人,时不时的和伏柳师父交谈,极为亲切。不等小烈判断,人群里早已经有人喊出来:“那是武当的,吴水人道长和张龙翼道长。”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这两人都是武林中的名宿,不光生命远洋,为人也是极其令人佩服。两位道长的后方同样站了一共六名武当弟子。气势非凡。

随后,流芳门,云派,蒙山派,铁剑山庄四个大门派也都有师父到场。

人已起。

伏柳师父一步跨出,运足内力,庄严道:“青龙会,现在开始。”

“为了表达对各派同仁的敬意,青龙观将先出三名弟子上台前比试前三轮。随后,剩下的八块龙台将同时开启,众位师兄弟,只需看明每块场地边的时间顺序,就可以自行开始了。各块场地都有青龙观的弟子作为裁罚。各位同仁需要明白,这次青龙会交流第一,不可因为胜负伤了各派的和气。比武本事凶险之事,刀剑无眼,只求众位同仁出手留三分,莫要伤了人,还结了仇。”

伏柳师父讲完话就坐了回去。一名年轻弟子,走了出来,道:“第一场,青龙观,薛彩蝶,对,流芳门,张子彤。”

彩蝶看了一眼柳乘风,柳乘风回了一个温和的微笑。彩蝶恩了一声,脚尖轻点地面,身子就自然而起,好似仙女一般飘到了龙台之上。人群中传来惊呼,有的是为彩蝶的惊艳所震动,有的则是认出了这功夫,正是青龙派里最难练的轻功“游龙升天”

张子彤也同样站到了龙台之上。

“张师姐,有礼了。”

“彩蝶妹,咱们是第一场,你可不要有所保留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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