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也没再说,带着身后的一名小公公缓缓的退了出去在外面候着。
郭晓欢也不解他为何话到嘴边又不说出口,本来做好的决定也未下令。
夏侯菱转眼看她,道,“既然莫姑娘肯自动前来这里想必是已经做好断后路的准备,那么朕也就不为莫姑娘,我不给你任何名分,你也不用时时随侍左右,但若朕找你,你必须出现在朕的视线内。”他的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郭晓欢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进水又或者是短路,竟然说出这种话,不过他说她做好了断后路的准备,证明他的心思很缜密,想必他从来就没将她当成一名普通的女子看待。
“皇上,民女也跟你挑明了讲,一件真品总是令人爱不释手,更何况是在皇上您与夏侯冥之间呢?”郭晓欢转眼望了望他,转开眼又道,“既然是在这二者之间,那我郭晓欢就是相当于一条绳子,中间是我,两头系着你们,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皇上不会不知。”郭晓欢的眼中闪过一抹光。
夏侯菱的心着实为她的这一番话惊到,他从来没想过这看似比郭香欢有灵气一点的女子竟然看得出这些,是他眼拙还是她只是凑巧?
郭晓欢见他不说话,她的眼神一沉,她现在已经成了夏侯菱的一颗棋子。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实,夏侯菱还不清楚她与巫马国王爷之间的关系,这个对她是有利的。
既然他不知道,那么她也不会让他知道,今天她算是羊入虎口,而不再是她跟桑微所说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夏侯菱根本不会让她接近他。
但是,机会总是靠人创造的,不是吗。
夏侯菱突而走近郭晓欢,用手中的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她,最后直直的望进她的双眼,进而他的黑眸微眯。
郭晓欢将视线与他的断开,一手将他的扇子推开,与他拉开几步距离,淡淡道,“既然皇上要用我这颗棋子那就用吧,反正……我也恨夏侯冥。”
听到她这句话,夏侯菱不由得愣了,他不解的皱起了眉头,在估量着她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少。
郭晓欢扯了下嘴角道,“皇上不信?”
“确实令人无法相信。”夏侯菱一双眸紧紧的锁住她,不让她丝毫的表情逃过他的眼睛。
“皇上似乎忘了,我可是巫马国人,并非东陵国本土人。”郭晓欢道。
“但你的口音为何是东陵国的?莫非你常年居住东陵?”夏侯菱经郭晓欢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这点,她的口音真的像东陵国的人,一点也听不出她是巫马国之人。
“正是,我生于巫马,曾经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寄居于东陵,所以东陵口音很浓。”郭晓欢解释道。
“那朕可要搞清楚你为何恨夏侯冥,否则如何说服得了朕?”夏侯菱道,他看眼周围,于是转身往屋子里面走去。
郭晓欢见他走入了大厅内,便也跟着走了进,转身之间吩咐小绿去上茶。
“小姐……”小绿想说点什么,便是被郭晓欢阻止了。
小绿便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备茶。
郭晓欢跟着走进了大厅中,看见夏侯菱在上座已坐下。
夏侯菱看她已经进来了,便一手指了下下座的第一位,“坐吧。”
“谢皇上。”郭晓欢走过去坐了下来。
“说。”夏侯菱淡淡的道。
这时小绿将茶端了上来,上完之后便走了出去,独留郭晓欢与夏侯菱在内。
“很简单,我是被夏侯冥自巫马国强行带回来的,并且成为了他的妃子。”郭晓欢淡淡道。
她蓦然想起了那时的她,那时的她是多么不想接近夏侯冥,有多远就想离他远,但他始终发现了她的踪迹……
不对,他发现了她的踪迹……郭晓欢的头突然感觉有点晕,而且晕得厉害,脸色也白了许多。
夏侯菱刚想开口说话却瞥到郭晓欢突然转白的脸色,不由得一凝,却下一秒看到郭晓欢倒了下去!
‘嘭’!
郭晓欢倒在了地上。
夏侯菱赶紧站起来走到郭晓欢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他拧眉不解,没多想便将她抱了起来对外面喊道,“来人!”
外面的李公公立即跑了进来,“皇上,奴才在!”
李公公人未到声先到,一脚踏进来便看到夏侯菱抱着昏过去的郭晓欢不由愣了,完全搞不明白眼前的状况。
“皇上,这……”
“去找御医过来。”夏侯菱低道。
“可是皇上,奴才不能离开您的身边,这万一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李公公很是为难又惶恐道。
夏侯菱冷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大胆,我的旨意你也敢抗了,是不是活腻了!”
李公公被夏侯菱这么一喝顿时腿软得跪了下来,带微微哭腔道,“皇上恕罪,皇上饶命,奴才不敢,不敢啊!奴才这都是为了皇上,奴才对皇上……”
“闭嘴!还不快去叫御医来,没看到她昏倒了吗?”夏侯菱并不是真生气,李公公服侍了他多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
李公公年逾五十,皇上才三十,确实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这一点也不为过。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很快便站了起来往外面跑去。
看到李公公慌慌张张跑出去的小绿,忍不住也跑到门口看了看,发现郭晓欢昏倒了,她不由得也急了,不顾一切的跑了进去,“小姐,你怎么了!”
正要抱着郭晓欢转身的夏侯菱看到她跑进来,冷喝到,“还不快带路!”
小绿被他这么一喝吓了一跳,再听到他的话脖子缩了缩,不敢靠近他,很快的转身带着他到郭晓欢的房间。
很快的,郭晓欢被夏侯菱抱回了房间放于床上躺着,他则静静的坐于床边看着她出神。
而李公公也很快的带着御医赶了进来。
御医也是一脸的慌张,生怕一个惹恼了皇上他的脑袋便要搬家。
在大夫给郭晓欢诊断期间,夏侯菱还是那样的看着郭晓欢出神。
“怎么样了?”李公公见御医号完脉了轻声问道。
御医收回手道,“并无大碍,只是气血虚,调养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好。”李公公看了眼夏侯菱,再看了眼神似郭香欢的郭晓欢,心中叹了一声。
夏侯菱从头到尾就没说话,也没打算说话。
“奴家送您出去吧。”李公公笑了笑对御医道。
接着两人便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郭晓欢与夏侯菱了。
看着郭晓欢,久久不作声的夏侯菱,突然伸出手,轻轻抚上郭晓欢的脸颊,那动作很轻很轻。
“香欢……”夏侯菱的口里轻轻吐出两个字,眼中的哀伤很明显。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说什么也不会将心爱的女子推入别人的怀里,她……一定很恨他吧,是他负了她。 如果不是他这般利欲熏心,她也不会死的。
不,这都是夏侯冥的错!是他逼死了香欢!
夏侯菱陷入了自我的挣扎之中,那种自我的意识异常强烈,完全将个人之失怪于他人之身。
这时,郭晓欢幽幽转醒了。
她睁开眼看,首先看到的便是床顶,微转眼,看到了陷入沉思中的夏侯菱,他的面容有点狰狞,令郭晓欢的心底微抖。
也许是注意到了郭晓欢的注视,夏侯菱收回了心思,面容也恢复如常。
“怎么突然晕了。”夏侯菱问她,那神情很柔,不知道是对郭香欢的还是对郭晓欢的。
郭晓欢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因为夏侯菱的表情变化得好快,只在一眨眼之间便变回了之前的神情。
“谢皇上关心,民女的身体一向如此,不必挂心。”郭晓欢的话很得体并未将她的拒绝之意表现得太明显。
夏侯菱看她,道,“你还没将之前的话讲清楚。”
郭晓欢明白他的意思,她想着之前的问题,那个令她昏倒的问题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中,那个问题令她感到恐慌,令她感到……害怕。
夏侯冥是真不知道她是郭香欢还是假不知道?
如果真知道,他装得这么像,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演技,如果是假知道,那她会觉得愧对他,这个问题刹时间缭绕于她的脑海中。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要想这么久?”夏侯菱见她这么久都没有回答,而是神游在外,被她 视之下忍不住有点动怒了。
郭晓欢收回神游太虚的心转眼望他,不由淡淡的笑了下,这个笑容又令夏侯菱一愣。
那样的笑容,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妩媚,那样的……令他熟悉。
夏侯菱的心沉醉在郭晓欢的笑容里一时无法自她的笑容中回过神,呆呆的望着她。
郭晓欢也没再看他,所以没发现到他的神情,淡然道,“其实我是一半郭香欢。”
但是由于夏侯菱出神,他根本没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久久等不到他的话,郭晓欢抬眼看他,发现他竟这样一直在看自己,她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刚刚说的话她没听见,还是该替他宛惜他没听到她说的话。
“皇上?”郭晓欢轻声喊了他一声。
夏侯菱攸地回过神,“怎么了?”
“你有没有在听民女在说话?”郭晓欢问他。
很显然的,他并没有在听却为了面子硬撑着,“怎会没有,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朕自有安排。”说着站了起来。
郭晓欢见他要站起来了,于是微急道,“皇上。”
已转身的夏侯菱转回眼瞧她,以询问的眼神看她。
“既然皇上你是将我当成了郭香欢的替身,那么皇上肯定很了解郭香欢对不对?”郭晓欢问他。
夏侯菱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郭晓欢猜测着郭香欢生前的心意,小心翼翼的道,“那郭香欢肯定喜欢你,但同时也喜欢自由,对不对?”
夏侯菱又点了点头,还是不出声。
郭晓欢得到他的回应,暗暗松了口气道,“那请皇上允许民女拥有自由。”
夏侯菱这次没有点头,看着她,“自由?你要什么样的自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