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美女同桌不曾出现,梁晓刚只能是略作张望。
走下台阶,沿东偏北方向前行二三十步后,来到了一处乱石堆西北侧。说乱石堆,稍显牵强,此处大致上还是呈金字塔形的,当然,这些石头长得不太规范。大石堆外侧,满是纵横交错的树根。树根?不错,是树根!当你注目平视,继而仰视的时候,多半要感叹一声: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1了!是啊,人说树要扎根于大地,眼前的这棵榕树却偏要长在大石堆外侧。这的的确确是一棵大树,枝繁叶茂,尽管比它西北侧那棵稍小一些。此前所见到的那一株,树中有树,可谓奇矣;眼前的这位“仁兄”,则是以地面上的石堆为土,堪称怪哉!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不仅活着,而且长势丝毫不在那“树中树”之下!瞠目结舌之余,人们不禁要问:当初,就算有一粒种子跌落这乱石堆之上,此后一路上的生根发芽、枝繁叶茂,该是怎样的造化与奇迹呢?!人说鬼斧神工,此言不虚啊!
当地民间素有“榕树不容人”一说,大意是,榕树的根系过于强大、发达,肆意延伸处,甚至会影响附近人家的墙角屋基。这可沿石根而长的大榕树,基本上会消除人们的这种顾虑:那根系,直往石缝里钻,已是颇费时日了,而要危及附近人家的地基,恐怕是要到猴年马月了:南侧的房屋,距此石堆足有十多米,且远高于树根之上。更何况,这棵树,那赫然在目的根系,其主体就露出于地面之上。
一奇一险,相隔不过一二十米的这两棵大树,堪称奇观。
龙潭的出水口,就位于这棵大榕树西北五六米处。
广义上说,龙潭属地下水,亦即泉水,面对着这从石头深处奔涌而出的清泉,你再怎么思如泉涌,一时半会之间之间,恐怕也难以知晓:如此强盛的水系,源头何在?诚然,地下水是确定无疑的,只是,这些地下水源于何处,河床涌流几许,如果不是孙悟空,多半只能是无从得知了。嶙峋突兀的巨石,是这深泉的天然屏障,更是守护神与净化者,试想,如果没有周围这些大石的环绕,这奔涌不息的泉水,多半不会如此清澈透亮的。是的,这泉水首先是一个“清”字:伫立潭边,水下的石头、细沙,水中的小鱼小虾,上方枝枝叶叶的倒影,尽收眼底。而梁晓刚去挑水的这个冬日上午,正飘着蒙蒙细雨,此时的潭面上,丝丝缕缕的如雾似烟的一片,这氤氲的水汽,暗示着这潭水的另一种神奇:冬暖夏凉!
为什么叫龙潭呢?原来,出水口西北侧稍高,泉水涌出后,一部分水流一招神龙摆尾,先将西北一侧的潭体填满,这潭体里的水流,再和那些径直东去的泉水一起,浩浩汤汤,一路东南行。俯瞰整个龙潭,潭边的石阵以及潭水的走势,就像一条卧龙,“龙潭”由此而得名。更让人肃然起敬的是,这奔流而去的清清水流,还是下游数千亩农田的灌溉水源。由此你就不难想象,当地人说起龙潭之时,总带着几许敬仰、欣慰、赞叹的语气,这集饮用、洗涤、灌溉三者为一身的水源,说是母亲泉,丝毫不是什么夸大其词,而是活生生的现实。不错,小街东南三十公里之外的柳州,也有一处大龙潭,占地面积只会更大一些,然而,那只是供人参观游览的,街上人谈及那大龙潭,就会隐隐露出一丝不屑来:那儿的水也算大也算好,不过只是一种摆设,可没有我们这儿这个龙潭的那许多神奇与伟大!我们这里的龙潭,就和母亲一样,都是神圣而不可替代的。柳州的大龙潭虽好,充其量也只是一处风景名胜啊。
动作娴熟的打上水之后,欣赏一番水汽氤氲制之后,打量一番潭边的嶙峋怪石之后,站在出水口东侧,梁晓刚向西北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