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被抓了！”
“你在说什么？”笑笑窝在沙发里，哭得红肿的眼睛被窗外的阳光刺得生疼。
“多米是我哥杀的！”
……
再看见蒋明是在一年后的冬天，下着雪，北京已经很久没下雪了，久到一个世纪。笑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挽着蒋子静，像监狱大门走去。
蒋明看上去更阴郁了，也瘦了很多，突出的颧骨让他的阴郁更加深刻。他没有正眼看过笑笑一眼，躲闪的目光在为难堪的处境遮掩。笑笑会意，也没有刻意去注视他，大家默契的都只看着自己的双手。
但是笑笑的变化蒋明还是看在了眼里，她比从前妩媚了一些，眉眼之间的清纯退落了不少，或许是经历了这么多，再想和从前一样的少不更事已经不大可能了。但这妩媚的情怀从何而来，蒋明无从了解。
“谢谢你来看我。”蒋明客气的说，这客气显得他们之间很生疏。
“我本来不打算来的，是子静非要我来，我不能原谅你，永远都不能。”
蒋明这才发现，笑笑的改变不只是面容上的，她再不是从前那个柔弱的，任由自己摆布的女孩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再爱自己了。
“对不起。”
“有用吗？多米能活过来吗？你根本就不爱我，这我可以忍，可你竟然卑鄙的去伤害爱我的人，蒋明，你凭什么这么做！”
笑笑激动的情绪惹来看守员的警告。
“真的对不起……”
笑笑甩手而去蒋明流下眼泪。
“我再也不会来看他，我恨他，恨到骨子里，他应该偿命的！”
“别这么说我哥哥，他一辈子都在里面了，已经很惨了！”蒋子静为自己的哥哥说情。
“多米就不惨了吗？他那么年轻，大好的前途，就因为你哥哥无知的三刀，什么都没有了！我呢？我被你的好哥哥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永远摆脱不了的记忆，我就不惨了吗？”
蒋子静无力为自己的哥哥辩驳，因为事实的确如此，三个人之间这千丝万缕的关系，注定了最后的结局。追溯到蒋明来蛋糕房的那晚，他来质问笑笑和多米的关系，笑笑的话让他相信自己已不再是她的唯一，所以他跑去找多米，他本来没有想置他于死地，但一时的疯狂使他不能自控，疯狂的行为更产生了一种快感，直到多米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蒋明才明白自己酿成了怎样的大祸。
蒋明是自己去自首的，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案件不需要过多的调查，就这样，他被判了终身监禁，在铁窗里赎罪，对笑笑，对多米，酿成的不可逆转的罪行。
说到爱情，蒋明是在意笑笑的，因为他本来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笑笑对他的忠诚，特别是在徐嘉云死后，可半路杀出来的多米让他心头燃起嫉妒的怒火，他不能再失去什么人了，因为他刚刚从绝望的悬崖边撤回一条腿。冲动是有偿的行为，多米失去的生命虽然平息了蒋明心中嫉妒的怒火，但却用自由抵偿。
笑笑不去追问蒋明这样做到底是因为对她的爱，还是人性中的强大控制欲，因为她已经把他除名，无谓的人，她再也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