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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佛之性

黑和尚毫不笨拙的飞上佛顶,手里拿着件衣服,“先把衣服穿上。”

雪明展开衣服,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个遍,确认没有什么机关毒刺,才穿上了。这也多亏了从小被朱壮捉弄而练就的。

黑和尚抱起雪明飞下佛顶,面朝佛像,黑和尚虔诚的叩拜,然后看着雪明。雪明穿着的是以前寺中小和尚的衣服,黑和尚触景生情,“真是有慧根啊,穿起衣服就有模有样”,他心想。

“过来,给佛祖扣头。”

“不磕,我不做和尚,谁爱做谁做,放我回去!”

黑和尚叹气,“既然汝心不向佛,佛也不能强求。”说罢,拉着雪明起身向外走去。

“虽然不磕头,不剃度,但法号终归是要有的,你名字里有一明字,再加一字,不如叫释明吧。”

“就叫雪明,我不做和尚,你不要妄想了,会有人来救我的。”

黑和尚摇摇头,拉着雪明往后院厢房走,选了一间最靠里的房间,推门进去。

“房间收拾好了,你以后住这儿,你的行李……”

“啊,我的包裹。你这秃驴,还给我。”

“没有包裹,箱子里有以前弟子的衣服,你凑合穿吧。”说着就锁门出去。

“骗子,黑秃驴,丑秃驴,我和你不共戴天……”纵雪明吼破喉咙黑和尚也不会回来了。

雪明喊累了,瘫坐在地上,低头看着地板,这时雪明惊奇的发现,地板上似乎有什么特殊的印记。细看原来是练功的图谱,每幅图下还有口诀。

雪明被深深迷住,居然忘了自己的处境。他环顾整个房间,无数的图谱像连成完整的动作,在他脑海中流转。就在他走马观花一般四处寻找时,一幅图吸引了他的目光,图上人手握真诀,正驾一柄长剑飞行。图下写着“御物术”。

雪明心里激动万分,“这就是兰儿和那黑和尚飞行用的法术”,不由自主,雪明开始看起了下面的文字。

“御物之道,通气也。汲己之气而予物,则物与汝为一,物若汝之手足,则可驱之。”雪明看了,有一些懂,但又不全懂,“气”是什么?怎么注入其它物体呢?雪明试着手上用力,按在旁边的箱子上,试着注入气,但一点反应没有。雪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接着往下看。

“化物入体”,雪明注意到另一幅图。图上人指尖上方慢慢聚集,最后出现了一把长剑。这又是什么法术?“化物入体,御物之第二境界,人物相通至于物我不分,见人而物在人中,见物则人在物中,变幻莫测,至高之真法也。”雪明的好奇被激发出来,不知不觉时间早已过去一个上午。

门锁被打开,雪明没有注意到,黑和尚看到雪明入迷的看着地上的图谱,嘴角露出了微笑,“释明,该用斋饭了。”雪明突然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一脸的警惕。黑和尚不想打搅雪明,就把带着的饭菜放在桌上,转身要走。

“等一下,那个,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把气聚集在一起?”

黑和尚身上一颤,心想一上午的功夫这孩子进步神速,果真天资出众。他回头说,“今天下午,到后院菜园来,先吃饱了再说。”便走了。

黑和尚心中的欣喜蔓延至脸庞,露出久违的笑容,二人之间的冰雪,看来要融化了。

雪明狼吞虎咽的吃完和尚送来的斋饭,赶紧往菜园跑去,当他赶到时,黑和尚还没到。他走进菜园,蹲下来,在菜叶上找起虫子。可他想的,却是地板上一幅幅的图谱。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黑和尚才到。

“快告诉我气是怎么聚集的?”

“想知道吗?先把这菜地锄一遍,再浇水,然后捉完菜叶上的虫子,我就告诉你。”

“你!好吧,我做完就告诉我吗?”

“是的,快去。”

雪明咬牙切齿的拿起锄头,心想:“等我学会了飞,你还能拿我怎么样。”流着汗,雪明锄完了地,又提着水桶去井边提水,无奈水桶太重,一桶水提到一半就失手掉了,水都撒光了。黑和尚坐在阴凉处吃着水果看着雪明汗流浃背,摇摇头道:“一桶水都提不动,还说什么练气,等什么时候能提动两桶水了,再来找我。”

说完黑和尚拂袖而去。雪明呆在原地,忽然把水桶扔在地上,“死秃驴,我和你势不两立!”雪明疲惫地走到树下阴凉的地方,靠着树干,借着微风,慢慢睡去了。

“释明,这样就放弃了,怎么能修得佛法,快起来,到山上采些果子来。”黑和尚提着一只果篮对雪明说。雪明的美梦再次中断。这时他真想跳起来狠狠揍和尚几拳,但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啊。但他灵光一闪,既然要摘果子,摘果子就要出寺,这可是绝好的逃跑机会。雪明装作不情愿的一把抢过篮子,就向寺庙外走去。

他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出了寺庙,走出黑和尚的视野,就沿着河的方向狂奔而去。可就当他跑了没有几步,忽然听到身后左右各处传来嘈杂的叫声。大约有上百只猴子的叫声。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些藏在树上的猴子跳下来,向雪明奔过来,雪明逃脱不掉。猴子们有的拉裤腿,有的抠眼睛,鼻子,耳朵。雪明摔倒在地,被一群猴子连拖带拉地拉进寺院。途中不知几次头碰到石头,台阶,眼前直冒金星。直到把雪明送到黑和尚面前,一群猴子才散开。

黑和尚看了雪明一眼,忍住笑声,说道:“这山里的猴子可都盼着你采果子回来呢,他们可不会放你走的,哈哈哈。”雪明伸手摸着头上的血包和肿块,心想这老和尚真是恶毒至极。“吃过苦头就不要再逃了,快快去吧。”

雪明强支着站起来,瞅了黑和尚一眼,踉踉跄跄走出寺庙。他心有不甘,便又试探着沿河逃跑,不想他一有异动,树上便传来骇人的尖叫。雪明彻底死了心,有气无力地返回,上山去了。

没想到这寺院居然有猴子来看护,果真不同一般。雪明在村子里生活久了,一日三餐都靠双手获得,采果子这种小事自然难不倒他。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山上的果子却与村里山上的果子大不一样。有很多果子他从未见过。,这一趟也算饱了口福。

日薄西山,雪明终于满载而归。来到寺院门口,左右两边的树上哗啦哗啦响起,几十只猴子跳了下来,它们爬上雪明的身体,一下子把满蓝的水果抢夺干净。雪明吓得双手抱头,篮子丢出了老远。

不想猴子们拿了果子之后又返回来,跑到雪明跟前。一个个怒目相视。忽然,一只猴子把手中的果子扔了过来,正砸到雪明身上,其他猴子像收到信号,一起把果子砸向雪明。雪明吓得立马返身向寺里跑去,但周身已挨了不下十下。

跑回寺院,黑和尚正走出来,他喝止众猴,看了看地上的果子。

“哈哈哈……”黑和尚终于忍不住笑了。

“老秃驴,为什么整我,你会遭报应的。”雪明大叫。

“你个倒霉鬼,净找些毒果子,怪不得挨打。”

“毒果子,我吃了好多也没事啊!”

“堂堂方丈转世,怎会怕区区毒果。”黑和尚笑道。

雪明心头一紧,“我真会是什么转世?”

春去秋来,雪明在寺院中挑水,锄地,做饭,磨面,摘水果,不论刮风下雨,还是暴雪烈日,每日就这样单调的轮回。黑和尚还要他每日压腿,扎马,学一些简单的武术。雪明不止一次逃跑,不止一次的被连拖带拽拉回寺院。几年之后,雪明长高不少,身体也壮实如同水牛,单手提两桶水也十分轻松。

但雪明感受到的不只是辛苦,所谓日久生情,每天的相处,每日的送饭练功,加深了他与黑和尚之间感情。像是雪明从未感受过的父爱。雪明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感觉。

雪明住的房间中的图谱,雪明已烂熟于心,但苦于找不到破解的法门,所以一直不能练就其中的佛法。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雪明在浇罢水后,与黑和尚一起用早斋。

“今天料理完田里的事,跟我到藏经阁来吧。”黑和尚说。

“哦。”雪明淡淡说。“一定又有什么活要干”,雪明想。

“想不想学你厢房里的真法?”

“嗯?想啊。”

“也是时候教你了。”黑和尚吃着斋饭,抬头看着雪明。

雪明只觉天摇地动,自己梦寐以求的,终于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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