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生活着,没想到那些个难缠的女人居然会主动向自己打招呼示好,小梅不是个会耿耿于怀的人,有和睦相处的阳光大道又何必一条道跑到黑呢?那些女人也主动来她家做客聊天,她也偶尔回访一下。
但和她们总是有提防之心,总怕说错什么,以后成了把柄,不能敞开心怀。而且最不喜欢她们的地方就是说脏话像喝水一样,似乎不说脏话就不会说话了似的。有时聊着聊着就骂开你了,她们说是开玩笑,小梅觉得是在占便宜,低俗又不怀好意,很难让小梅和她们相处甚欢。尤其是那两个广陵女人,说话像莺歌燕舞似的,多数都听不懂,沟通一困难就没了聊天的兴趣。
倒是和院子里一个八十七岁的白大大处的不错,那老太太很有意思,小梅第一次问她的岁数是八十七,之后每年问还是八十七。不是她岁数大了糊涂了,她的脑袋瓜可好使呢,和小梅下跳棋,都能和小梅平分秋色。更难得的是耳不聋、眼不花,人也特别的硬朗精神矍铄,从背后看也就六十多岁,走路不需要拐杖,既勤快又干净还很会做饭。别看不甚言语,院里人都很怕她。只是她大儿子和大孙女都死了,很多人都说是她活的岁数太大了,把孩子妨死了,所以她不愿自己岁数越来越大。
可别小瞧了这位白大大,原来整个院都是人家的,人家是住得最久的人了。而且据老人所讲她年轻时还是一位富家小姐呢,嫁给了一位国民党军官。当时军官说的是没结过婚,等她陪着她的丈夫从家乡山东来到大同打仗时就定居了下来。解放后军官的原配带着一双儿女找来,她才知道她丈夫骗了她,但那时她已生了好几个孩子,军官休了前妻,一直与她生活在一起,直到死。
当官太太时也是很风光的,骑过高头大马,坐过轿子。佣人、厨子、卫兵一应俱全,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个儿高条儿顺长得又漂亮,整天把自己打扮得像朵花儿似的。解放后就什么都没了,和其他老百姓一样艰苦度日。怪不的谈吐会好很多,修养就不一样。
小梅搬来没多久又搬来一家,女主人姓郑,小梅叫她小郑,是个圆盘脸的总是笑嘻嘻的女人,比小梅大,就是爱吹牛,而且还很固执。买的白大大的正房一间半,比小梅的两间南房还便宜,老人一直很后悔小梅没买她的房子,她一家一个院,若小梅买去了,多方便,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老人很不喜欢小郑,太爱贪小便宜,无奈这不是谁能左右的。
因为小梅和白大大走得近,院子里的人很不解,那两个广陵女人和那个低矮胖的名**兰的女人甚至还去质问她为什么不和她们这样的年轻人走得近,反而会喜欢和个耄耋之年的老妇人为伍。小梅只好以听不懂说话为由搪塞,这让她们对小梅很有意见。
正房有三间半,小郑住一间半,和住西房的白大大单独锁起一个院儿。第二间住的是一对广陵夫妻男的姓翟,长的很帅气斯斯文文的但一看就是个没正经主意的小白脸随风倒,听说家境很差,所以很怕他的丑媳妇。他媳妇姓什么忘了,长的是人高马大,皮糙肉厚,皮肤那个叫黑呀,眼睛倒是又大又黑,只是金鱼眼,不好看。还自诩自己是美女,真叫人无语,也不哪来的自信!孩子倒生的都象她丈夫长得都不错。
第三家就是吉青,父妻都在公交上班。吉青就是那种狂妄自大又目中无人的人,骂起人来声音响亮的让人害怕,走起路来永远45度角仰视着苍天,小梅总担心他会被绊倒。不过看五官年轻时人才一定不错,除了喜欢做饭做什么都吊儿郎当。偷大杆的电从不交电费,还偷偷使用院里的电,有时院里的电会亏损很多,别人都受他连累却敢怒不敢言。他老婆叫雪梅,还算讲点道理吧,说话方面还比较文明点。他们有个女儿,高大苗条、既温柔又嗲、长得还算清秀,却总是夸自己要比黄圣依还漂亮。
南房住的就是小梁一家,小梁长得像钟馗,他老婆倒不是那能言善道的人,长的吧像条肥胖的大鲇鱼,皮肤也是很黑,这个女人就是她伴儿的跟班,其实并没啥坏心思。她儿子长得可是很帅,比小翟的儿子帅多了,听说有个痴傻的大儿子在老家丢给公婆管,长得也很不错,真不像他俩的儿子。
小郑一直想融进她们的圈子,但她们很瞧不起小郑,小郑有个看起来很猥琐的男人,说是在银行上班,都没人信。小梅很奇怪都住在这儿了,还一个个吹啥牛呢,有本事的人谁住这危房一般的贫民区呢!这还一个个咋的不知云里雾里,说话都是用鼻子哼的,对人只有挑剔没有欣赏,谁都没她好。
其实每个人的身上都有成为伟人的潜质,只是看发挥到了那里。人是最难驾驭的了,所以小梅很崇拜那些领袖,能把那么多人都聚集到他的身边为他所用,这份超人的智慧,真是难得!
小梅想生活总算是安定下来了,将将就就也算过得去,她把公公给的油漆涂在了那些新旧结合的窗档门框上,感觉立马焕然一新了;把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撕掉,重新裱糊;把里里外外的玻璃擦的是黑亮黑亮的。然后在低处挂上窗纱,免得家里做什么外面都能看到。经过小梅近半个月的拾掇,那房子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谁见了谁夸,小梅也非常有成就感,总算有自己的家了。但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再不用搬家了。
小梅刚把房子弄完,一天,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你快来吧!你弟媳闹着要离婚,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说着母亲就呜呜的哭了起来。把小梅给急的,她最怕母亲哭了。
夏天有段时间就闹得很厉害,母亲让小梅劝劝弟媳。小梅找到商场弟媳不在,小梅回来后,没过多久弟媳来到她家问她有什么急事吗?小梅就说起这事劝弟媳不要意气用事,多想想孩子。
“孩子留给你妈,反正从小到大我也没怎么带过她,她跟你妈比跟我都亲。孩子交你妈手里我很放心,这点你不用考虑。”说这话时已没有一点留恋。
小梅不想放弃继续劝道:“你和我弟离了婚你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了吗?俗话说女子重前夫男子重后妇,你别到后悔的那一天就晚了,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毛病,但谁身上都有毛病,你得给他时间去改呀!婚姻不是儿戏不是过家家,你得慎重啊!”
“大姐,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我对你弟弟实在是太失望了,我就没见过这样糊不上墙的烂泥,我们之间没有未来,我又何必守着他这一棵树吊死呢?像他这样的男人多的是,最次再找一个像他这样的顶住了。像他这样的人渣我找个乞丐也比他强。”
自己的弟弟再不是个东西也很难接受别人当着她的面这样辱骂,“那随你,想离就离去吧!你找个乞丐看是不是会比我弟弟强!”梅子吃惊地看着小梅,也许从未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话,从未听到有人赞成让她离婚。“梅子!你都把话说得这么绝了,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当初你是怎么来我们家的你自己最清楚,你就这样走了对得起自己当初的执着么?”
梅子走了,虽然还是很少回家,但消停了不少,母亲还说梅子很听小梅的话,只有小梅能劝得了梅子。但这还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肯定也不是长久之计。梅子的野心很大控制欲又很强,家里每个人都要由她拿捏,一有反抗就受不了。父母能姑且,但这不长进的弟弟狗改不了吃屎还是麻烦。那时还在三文院,这几个月过去,也许已到了梅子忍受的极限,这次就难说了。愁云笼在了小梅的头上,这麻烦事怎么这么多呢?不想了还是先回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现在也只能见招拆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