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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初吻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很多很重要且难以忘怀的第一次,多数人都会觉得喜悦与幸福,而我的第一次总是猝不及防的带给我惊恐和害怕。有时觉得很戏剧性;有时觉得很悲凉;有时觉得很荒诞,简直就像是一场闹剧,而闹剧里的我总是那么的糊里糊涂。

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邻居有个上初中的大哥哥,他虽然长得不是很帅但很阳光。他总是有时间就找我玩儿,那时候的我对于男女没有什么敏感的界限,眼里的他和别的小朋友没什么区别。喜欢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很和蔼很会讲故事也总是会讲一些他学校里的事,那是和自己生活完全不一样的节奏,故事新鲜、有趣、好玩儿。

后来,那个大哥哥每天都在他的院门口等着送我去上学,在漫长的路上,他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只是故事的内容变成了他们班上某某某的恋爱经历。开始我很高兴有他陪的日子很开心,路也似乎没那么长了,每天很期待能看到他,这样持续了快一个月。

对于我这样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孩子,爱情故事真的没什么吸引力,在他讲的时候我总是思想开小差去想别的事情,只是怕他不高兴怕他会再也不陪自己一起上学所以一直没有把不爱听的情绪表现出来。在无意中我知道了初中生是要比小学生上课早很多的,在犹豫了很久之后我很纳闷的问他:“你这样每天陪我上学,不耽误你的学习吗?我听别人说你应该上学时间比我早的,你总这样不行,以后别送我了,被学校开除了可就不好了。”我是真心为他着想的。

那时的冬天很冷很冷,雪下的很厚,都到小腿那里了,我在天还没亮的阴沉里一步一步地跋涉着,他费劲的推着自行车。忽然他停了下来,“你真的不让我再送你了吗?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天天送你上学吗?”他把自行车啪的扔在了一边,向我走来。

我像个傻子一样不明白他那些话的意思,莫名其妙地摇着头。他的眼里有些受伤,眼皮沉重的半垂着,因为受伤而激起了愠怒,“还不明白吗?小傻瓜!我喜欢你,非常非常的喜欢你,我每天都想见到你都想多点时间在你身边陪着你。”

他的话我不明白,我也接受不了,我惊讶的张大着自己的嘴巴,脑子一片空白。他不顾一切的把我搂在怀里疯狂地吻了起来。人们都说吻很甜蜜,我当时彻底傻掉了,没知觉没感觉,像一根木头,没反应也没反抗。他抱得那么紧,我觉得自己都快因为喘不上气而死掉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我,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会等你长大,长大做我的妻子。”

我的魂魄终于转了回来恢复了清醒,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就把他推倒在了雪里,转身像逃避恶魔似的拼命往前跑,跑几步摔一跤,起来继续跑,还不停得向后望,生怕他会撵上来,心里被恐惧攥得都快要抽筋了。

“小心点,别跑那么快,当心摔跤!不管你怎么看我,你听着,我会一直等你的,等你长大。。。”

好多次我在梦里都会梦到当时的情景,最后倒真的像是个梦一样不真实。我总是被那句等你长大惊醒,从此我害怕自己会长大,害怕和异性面对面的看着,甚至害怕和异性来往,内心对异性有非常强的排斥感,而且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害怕,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害怕。因为害怕我变得更加冷漠孤傲不易亲近。

从那天以后,我上学的时间不是提前就是推后,尽量不和那个大哥哥碰面,有好几次我偷偷的看他,他等不及就很懊丧的骑车上学去了。但是他还是很执着的白等了一个月,直到他搬家走了,也再没见到我。我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那时我好怕他会找到我家里来,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一直觉得那是件很丢脸的事。我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日子恢复了正常,我慢慢的把有关他的记忆埋在了记忆的角落,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上六年级的一天,我推车上坡要回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猛然抬起头,发现前面货车上坐着的是自己本家的哥哥,而哥哥旁边坐着的正是他,他正在对我微笑,那不是个梦那是真的,他就是这样真实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心慌乱的像小鹿乱撞,脸腾地火烫火烫。

我没有回应,一直低着头,我不敢看他,那么害怕,害怕到身心都在颤抖,连身旁同学的说话都听不到。车离我越来越远,我走得越来越慢。等我终于鼓起勇气去看时,车早已没影了,谢天谢地,我看不到他了。直到现在我再没有见过他,我只记得他姓董。

这件事埋藏在我心里三十年了,每个年龄段得回首感觉都不一样的,现在想起这件事时,就宛如看到了一朵小小的雏菊,盛开在春天的绿草间。似乎他的笑容永远在阳光的树荫下温和。那段太青涩的回忆,也许改变了我太多的东西,开始我诅咒他,现在我从容的接受他,即使他是一段带刺的回忆。

小梅合上了本子,微笑着看远方的高楼,时过境迁却依然觉得他还是一个故事,一个不真实连自己都不愿相信存在的故事,没有美好,没有喜悦,却洁白的像那天的雪。

说到上小学,就不能不提她的启蒙老师。老师姓杨,外号:杨白劳。她是个女的,而且一点也不像电影中的杨白劳那么窝囊,倒是像那个地主黄世仁。她对学生的体罚是出了名的手狠,没上学之前小梅就早有耳闻,一直都祈祷不要拜在她门下,可惜祈祷不起作用,小梅偏偏成了她的学生。所以上学期间小梅一直都比较乖。

她惩罚学生很有一套,第一天没写玩作业,两只手侧平举一节课,一放下就挨一教鞭;第二天还没写就一个胳膊上吊一个书包;第三天还没写,就两个胳膊上都挂上书包;第四天还没写,除了胳膊上挂书包还要提起一条腿,让他金鸡独立;第五天若还没写,那就腿上吊书包。

班上有个特淘气膀大腰圆身体健壮的男孩子,打架斗殴、喝从瓦上流下的雨水、把小虫子放女同学衣服里、拽女同学辫子、把死人骨头放女同学的书包里。。。总之坏事做尽,谁都管不了的一个小太岁。只有他敢挑战了五天,再没人打破过他的记录。可从此他再不敢不写作业了,并且对老师也很客气了,有时还能看到他眼里的害怕。

小梅也被这样罚过一次,老师的女儿和她同在一个班,老师说会写的同学回家可以不写作业,小梅觉得自己都会了所以没写,可是老师的女儿是学习委员,她一定要让小梅到后面侧举双手站着,那个女孩因为有她妈妈庇护,狐假虎威,平时在班里骄横跋扈,欺负弱小。小梅从来不搭理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这次这个女孩总算抓住机会了,想整整她。刚上课,老师看到后面站着的小梅很诧异,“你也没写完作业?”

“我因为会写所以没写,但学习委员她说不行,一定要让我站。”小梅很委屈很无奈的解释。

老师考了几个字小梅都会写,“下去回座位吧!以后会的不写就不必被罚站了。”老师很不满的瞪了她女儿一眼,她女儿不服不忿的低下了头。

有一次她女儿策划了一次偷窃行动,办公室丢了好多学习用品,聪明的杨老师很快就破案了,都是她的子侄,有六七个,杨老师大义灭亲,挨个儿的扇耳光,打得她们的脸都紫红紫红的,哭着央求再也不敢了。班里很少有没被打的,小梅有一次没背会课文,被用书打过一下,一次就让她好懊恼了。现在有时会遇见她,但再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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