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宝庆,谁都知道最美的姑娘在“养春楼”,最好的美食在“醉仙阁”,最好玩的在趣行街。而“养春楼”与“醉仙阁”就在趣行街上,相隔不足200米。南来北往的客人在“醉仙阁”饱餐美食之后,经常会迈着醉步,去“养春楼”眠花宿柳。
十一岁的袁畅,在“醉仙阁”当招引小厮已有两个月。方先生走后,杂货店的生意清淡了许多,袁旺才原本想送袁畅进学堂,可进城里的学堂需要20株精银,袁旺才拿不出来。于是,袁畅便当了招引小厢。
能在“醉仙阁”当招引小厮,是“醉仙阁”老板萧掌柜给厨师袁豹的面子。两月前当袁豹带着略显土气的袁畅出现在萧掌柜面前时,萧掌柜还真有点看不上。好在袁畅经过打扮后,面容清秀,尤其眼睛里透出的那一份活络劲,让萧掌柜很是满意。
这不,两个月做下来,袁畅这个招引小厮做得十分出色,经常得到老客户的打赏,这些打赏自然全归袁畅,这让袁畅成了袁旺才家又一大经济来源。
这两个月,最让袁畅心烦的便是趣行街上的五个比他稍大的小孩。这几个孩子都是这条街上某个老板的儿子,在学堂成绩极差呆不下去,便一起去宝庆府城最大的武馆“神技馆”学武,成了师兄弟,整天在趣行街上惹事生非,十一岁的袁畅,成了他们经常招惹的对象。
对这几个半大小子,袁畅压根就不放在眼里,但他不能动手。袁畅明白自己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打了这些小霸王,最终吃亏的一定是自己的父母。
临近中午,这五个小子又来了,站在街边不停地朝袁畅扔小石子,骂他乡巴佬。袁畅只是冷冷地看着不搭理他们。期间萧掌柜过来赶了一次,但萧掌柜转身刚走,那五个小家伙便又折了回来。
中午,吃饭的客人越来越多,袁畅这个招引厮自然也忙活起来,更没有功夫搭理他们。
五个小子中领头的叫韩琪,是一家珠宝店老板的儿子。五人中他长得最高大,武术也练得最好,加上他家里又最有钱,其他四人便唯他马首是瞻。
韩琪见百般挑逗袁畅没用,小眼睛一转便想出了一个损招,他趁袁畅背过身招呼客人的机会,将一个浸透了灯油的小皮条点燃扔到了袁畅背上。
袁畅开始并没在意,以为他们又是用树枝什么扔自己而已。直到感觉背心发烫才发觉不对,转头看到地上燃着的小布条,立即明白了是咋回事,赶紧一个打滚将背上的火扑灭,但早上刚穿上的新工作服,却被烧出一个大洞,内衣也被烧坏,背上也烧红了一块,冒出了水泡。
巧的是,韩琪的老爹刚好在“醉仙阁”吃饭,萧掌柜生气之下将他请了出来。韩老板一见哈哈大笑,满不在乎地说:“小孩子们闹着玩,只要不出人命,随他们去吧。”
“韩老板,这可是玩火啊。”萧掌柜一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心想烧了我的人一句场面上的话都不说,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于是冷冷地说:“哪天他闹着玩,不会一把火把我‘醉仙阁’烧了吧。”
韩老板听出了萧掌柜的言外之意,可他喝了点酒,加上又有两个朋友在场,头一热便回答:“那萧老板说咋办?将韩琪乱棍打死?还是您亲自出手教训他一顿?”
当着那么多人,这是一句很呛火的话,而且直接将人呛得无路可退。萧掌柜的脸立即被气得通红,一时还真找不出即不折面子,又不将事态扩大的话来。
袁畅在一旁听见,憋在肚子里的火也腾地冒了出来,心想我难道就活该被烧吗?但袁畅并没有被气昏头,他走到韩老板面前施了一礼说:
“韩老板,您言重了,小孩子们闹闹哪谈得上要死要活呢。”
“就是嘛。”韩老板瞥了萧掌柜一眼说:“小家伙,不要说我不公平,你如果愿意,可以当着我的面将韩琪他们打一顿,就是打死了我也绝对不说一句话,更不会事后找你麻烦?”
说完,还招招手将韩琪五人叫了过来,让他们站在袁畅面前。那意思很明白,只要你敢打、打得过,就动手打。在他的眼里,单薄的袁畅根本就不是韩琪的对手。
韩琪五人一见有韩老板撑腰,胆子更大了,都用鄙夷的眼光看着袁畅。韩琪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朝袁畅竖起中指然后慢慢地指向地面。
萧掌柜的脸顿时绿了起来。袁畅一见,一把抓住要发火的萧掌柜,对韩老板笑道:
“此话当真?”
“哈哈,难道我堂堂一个男子汉,还骗你小孩子不成?”韩老板哈哈大笑,大声叫道:“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证: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将韩琪他们打一顿,就是打死了我也绝对不说一句话,也不会事后找你麻烦!”
袁畅听了,脸上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眼眸深处隐有五彩光芒流动。他看着韩老板淡淡地说:“好,那我就帮你打死他们。”
此时,周围看见袁畅的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生出一种感觉:这小家伙不像是一个孩子,倒像是一只要吃人的野兽。
韩老板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心里头没来由地发起冷来。
韩琪五人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袁畅大骂:“乡巴佬,杂种,来打我们啊。”
袁畅的哥哥袁豹听到弟弟被人烧伤,提着一把菜刀便从厨房赶了出来,分开人群他便愣住了。
他看见袁畅单薄的身子忽然冲向了大笑中的五个少年,只听见“咔嚓”一声,离袁畅最近,伸着手指指着袁畅的那个小子惨叫一声倒了下去,刚才指向袁畅的手指,已经被袁畅生生折断,同时腹部也挨了袁畅一拳,疼得缩着身子在地上打滚……
一切发生得太快,韩琪等人甚至都没看清袁畅是如何出手的。
铸神术修炼到第二层,袁畅凝神之下,眼里看到的马车轮子都是慢腾腾的。何况人的动作。
袁畅看别人的动作慢腾腾,但他的动作别人看起来却快如闪电。
速度,就是力量!袁畅击中那小子腹部的一拳,震得袁畅的右手都疼了起来,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继续攻击其他人的原因。
五彩光线流入手臂,右手的疼痛感立即消失。袁畅右手拳头转了转,阴冷地看着韩琪四人。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韩琪等人一见伙伴被打,立即大吼着向袁畅冲来。袁畅一见,并没有退后,也大叫着冲了上去。
并没有像旁观人想像中的那样,小孩子打架,就是抱在一起互扭。在袁畅眼里,韩琪四人的速度跟电影里的慢镜头差不过。他冲过去,伸出左掌,从下向上轻轻地托击在他们的下巴上……
“砰……”
“砰……”
“砰……”
“砰……”
袁畅劲不大,但挨打的四人顿时失去重心,仰面朝天重重地摔倒在地,围观的人顿时呆住了。袁畅却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里,飞快地走到四人身边,伸出脚朝着他们的脸,重重地踩了下去。
“啊……”
“啊……”
“啊……”
又是三声惨叫传来,三人脸上顿时鲜血四溢,他们的鼻梁都被袁畅踩断。只有韩琪,滚到一边躲过了袁畅的一踩。他翻身爬了起来,掏出怀里的刀子,悍不要命地向袁畅冲来。
“呀!”众人瞧见,又齐齐发出了惊叫。
看着躺在地上血流满面的四个半大小子,萧掌柜的脸都白了。而袁豹看见韩琪拿着刀子冲向袁畅,脸色也刹那间吓得惨白。
袁畅却冷冷一笑,眼睛里杀气迸露。他身子往旁一躲,只是伸出右脚一绊,韩琪的身子便飞了出去,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刀子也掉在一旁。
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袁畅却闪电般捡起地上的刀子,当着韩老板与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将刀子捅进了韩琪的肩膊,深可及柄,然后又拨了出来,高高地举起……
喷涌的鲜血、韩琪的惨叫,让韩老板不顾一切地向袁畅冲了过来。
“站住!”
袁畅稚嫩的嗓音有点尖厉,他将刀子顶在韩琪的咽喉,对冲过来的韩老板说:“再过来我便杀了他!”
韩老板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立即停住身子,哆嗦着说:“别,别…别……,我不过去。”
“你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打死了他你也绝对不说一句话,也不会事后找我麻烦的。”袁畅眼睛里闪着冷光。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绝对不像一个孩子。
韩琪,那是韩老板的独子,心肝尖上的肉啊。韩老板一听,脚肚子一软跪了下来:“是,我是说过,可那是说着玩的,当不了真,当不了真的!”
“可我却当真了。”袁畅冷漠地说,手上的刀子再次举了起来。
韩老板一见,一个头叩了下去,嘭的一声额头见血:“你饶了我儿子,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都行,要不,你杀了我,放了我儿子。”
袁畅一见,脸上露出了笑容,吓唬人的目标达到了,他看着韩掌柜戏谑地说:“那好,赔我几套新衣服,另外一百株赤黄,算是你儿子的买命钱。”
“一百株赤金?”韩老板叫了一声。
“咋啦?你儿子不值一株赤金?”袁畅脸上的笑容没了,冷声问。
“值,值,值!我给你120株。”韩老板忙不迭地说。
“那好,一会儿给我送来。”袁畅收起刀子站了起来,大声说:“请各位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做证,韩掌柜自愿赔我几套新衣服,120株赤金。”
围观的人,仿佛这才醒悟过来。立即大声叫好,说愿意做证。这也要怪这几个小子太招人恨了,不是砸东家的窗,就是偷看西家女人洗澡,或者将南家的孩子打得头破血流……
萧掌柜的脸,笑成了一朵花,被韩老板呛得难受的那一口恶气,终于呼了出来。知道韩老板这是得罪透了,他也就不客气地对韩老板说:“还不快叫人把那几个小子抬去治疗,你难道等他们的家人打破你的头?”
韩老板一见,才想起还有四人也被打惨了,而且这四人从某种程度上还真是他让袁畅打的。此时,他再也顾不上面子,与两个朋友一起叫人将五人抬走治疗。
看着韩老板的背影,萧掌柜高喊:“快让人将120株赤金送过来啊。”
韩老板听了,脸色变得又黑又绿,却又无可奈何。醉仙阁的人众人,立即将袁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