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上官晶正在房中,雨娘来了。“何忧,,妈妈和你家小姐有话说。你先回避一下。”何忧答应一声去了。
医学馆的南门越刚刚来找她,说有人要给上官晶赎身,询问雨娘要多少赎银。雨娘很诧异,这南门越和上官晶平素少有来往,只是因为他前一段来给上官晶治伤,彼此才熟悉起来,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要为她赎身。难道是受人指使?这幕后之人又会是谁呢?
雨娘觉得是时候给上官晶摊牌了。有些事也该让她明白了。也好让她趁早死了这份心。
“晶儿,你和南门越先生是什么关系?”雨娘审视着上官晶的神色,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没什么关系,只是泛泛之交。先生曾给上官治过伤。仅此而已。”上官晶也偷偷的打量着雨娘,事关自己的前途,不由紧张起来。更想看看她对此事的态度,
“是吗?泛泛之交?他就要来为你赎身?晶儿,你要说真话。”
“是真话。南门越先生想要我加入医学馆,做他的帮手。”
雨娘觉得上官晶没有讲真话。她不相信的看着她。
“晶儿,不是妈妈心狠,拦着你不放,你仔细想一想,从你来到富春院的那天起,妈妈从未难为过你,没有强逼你接客。这在烟花院里,可能吗?你想要做什么,妈妈从来没有阻拦过,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上官晶心说,莫非是因为李墨寒?但她没敢说出口。
雨娘看她一脸的疑惑,便一一告诉了她。所有这一切,全都因为当今皇上。皇上早就已经给她雨娘下了圣旨,册封上官晶为香妃娘娘,至于为何还不接进宫去,雨娘不得而知。她可以接待客人,但只许卖艺不许卖身。所以,甭管是谁,钱再多,也不可能为她赎身的。
上官晶闻言,一下子像掉进了冰窖里,冷到了极点!
她神色恍惚,不知雨娘几时离开的。
雨娘很快派人将这一情况送进了宫中。
等到上官晶再见到南门越,南门越也是一改往日的风流倜傥,有些愁眉不展。
“我这该死的体香,先生,你能不能把它给除掉?”
南门越已经得到了雨娘的明确答复,他安慰上官晶说,“你真不想要,我可以试一试。可这不是主要原因。你不要着急,反正现在也没人管你,你只管来医学馆,解解闷也不错呀?我们从长计议。”
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南门越心里也很难过,他请上官晶到他的实验室去,那里有许多正在研制中的丹药,很少有人能有幸被南门越邀请到实验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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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相府里,菲儿姑娘正站在兄长的房外,凝神谛听,兄长在屋内踱来踱去,不住的唉声叹气!好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梅剑悄悄走来,见菲儿秀眉紧锁,一脸的惆怅!不禁小声说道,“小姐,您站在这儿不冷么?爷还在屋里?”菲儿看看她,不说话,梅剑也不以为意,这些日子,菲儿老是对她爱理不理的,也不知为了什么。哎,谁让咱是奴婢呢,得罪了主子那还有个好?没办法,还得上赶着去巴结主子,哄她高兴才是。
“爷这几日是怎么了?老是唉声叹气的,像有什么心事。”
“哼!还不是为了那个大小姐!真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还要放得下,这个样子算什么?!活像个怨妇!”
还真让菲儿说着了,李墨寒正在为了上官晶烦恼,从那日在山洞分手,至今没有去见她,这两天又有传言,说上官晶与南门越过往甚密,几乎天天去医学馆找那个南门越,连何忧也不带。他乍听此事,心里如同扎了一根刺儿,弄得他坐卧不安,可又不好去质问她,更害怕从她口中亲自说出来!
夜已深了。梅剑最后一次来瞧他,见主人已经熄灯了。这才一颗心放下,坐在门口的石凳上,默默的想着心事。
不知不觉昏昏欲睡,正在朦胧中,忽觉身后有人!猛一回头,见李墨寒站在自己身后,自己的身上披了他的衣服,“爷,您还没睡?”李墨寒摇摇头,“怎么不回屋去睡?呆在这儿会受凉的。”
梅剑站了起来,似乎脚有些麻木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李墨寒出手相扶,梅剑站立不稳,跌入他的怀中!不由自主的紧紧环住了他!把脸深深的埋进他宽阔的胸膛!忘情的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聆听着汹涌澎湃的强有力的心跳!梅剑不由深深的陶醉!
李墨寒没有推开她,他甚至低下头,亲吻梅剑溢出清香的青丝,双手不自觉的轻抚她的柔软的娇躯!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这个傻姑娘,无时无刻不在守护着自己。
梅剑微微抬起头,正对着李墨寒温热的唇,这个勇敢的女孩儿,她义无反顾的送上自己的香唇!李墨寒没有丝毫的犹豫,他含住女孩儿的温润的唇,缓慢而轻柔的吸吮着,梅剑有些迟疑,但很快的,她就热烈的回应着,向他表达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猛一抬头,远处火光冲天!“不好,这是哪里发生了火灾!”梅剑一惊,从迷情中清醒过来,不觉羞得红了脸,幸好光线很暗,李墨寒没有注意到。
不断有人从房里跑出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着。有的爬到高处,对着远处的火光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那是什么地方?”
“不太清楚。这火烧得可是不小啊,嗨,不知又有多少人会无家可归了。”
李墨寒也在心底叹了一声,明天早上,案头便会有火灾的报告了,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水火无情啊!
熊熊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火,越烧越旺!
“起火的地方,好像是杏花巷啊!这一烧,还不连累一条街呀。”
“是呀,那条街上,可是好多的青楼啊!青楼烧了,以后往哪儿去找姑娘呀。”
李墨寒身后的两个侍卫议论着。
半晌不语的梅剑忽然叫道“爷,坏了!”李墨寒一下也想起来了,“坏了坏了!富春院就在杏花巷啊!晶儿——”拔腿便跑!
梅剑急忙喊道,“爷,等等我!”回头急忙叫人“快去找兰竹菊三位姑娘,让她们赶快带人跟爷一块儿去!”跟在李墨寒的身后就追了过去!
大街上,人影绰绰,到处是看热闹的人!梅剑好不容易找到了李墨寒,二人健步如飞,往杏花巷跑!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雾,还伴随着难闻的焦糊味儿,并且,越往近前,味道越浓,人声嘈杂,不时有人“咳咳咳”不停的咳嗽!
李墨寒心急如焚,不停地在心里念叨,“晶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晶儿,我来了!……”梅剑跟着他,跑得满头大汗!一边不住的气喘吁吁,“爷,您别担心,大小姐不会有事的。”李墨寒冲在前头,不断地避开从对面冲过来的人流,哎,也许她出去了,单独一人去了医学馆,也许和何忧…….哎,但愿你不要呆在富春院里!可又一想,大半夜的,不呆在富春院,她还能去哪里?越想越害怕,眼看前边一片火海,无数的官兵在前边拉起了一条警戒线,不让看热闹的人往前涌,李墨寒忽然没有一丝的力气,或者说没有了勇气!
“爷,您怎么了?”梅剑扶住那高大的、如今却摇摇欲坠的身躯,焦急万分,正在此时,兰剑带着人飞速的赶到,几个人搀起李墨寒,让他稍作休息。
“请问这位军爷,是什么地方起火了?”梅剑拉住一位执勤的军士问道。
“哦,是富春院。嗨,火太大了,救不下来了。不过,这火起的太奇怪了!这妓院里人都没还没睡,不知怎的就烧起来了。连累这整条街都烧起来了。”
李墨寒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倒在地上!心中的热度降到了冰点!梅剑安慰他道“爷,您别着急,我们赶到近前去看看情况。”
李墨寒强作镇定,向执勤的军士亮明身份,被几个人搀扶着,走近火场!
越往前走,离火场越近,身旁到处是衣衫不整的逃生者,有的光着身子,只把被子裹在身上,耳边不停的有人在哭喊,失散的孩子,四顾寻找的妈妈…更多的人在小声的抽泣!有的光着脚丫,他们的脸上、身上,无一例外的黑乎乎的,到处是熊熊燃烧的房屋,,分辨不清都是什么所在,只有火神俯瞰着众生得意的狂笑、!火舌肆意的****着房屋,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好像还有人披着被子,裹着火苗从火海里滚出
来,…….烟雾弥漫,似乎呼吸到的不是空气,而是火苗!有人组织者在救火,一排排的人端着水往里传递,可那只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每个人都感受到了烈焰的炙烤,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火烤得滚烫滚烫!毛发似乎被火烤着了!发出难闻的味道!
李墨寒只觉的呼吸急迫,一双眼睛不够用了,极力的伸长了脖子,急切的四顾搜寻,可他失望了,始终不见那一张娇媚动人的笑靥!
“老人家,情况怎么样?”梅剑拉住一位身旁一位老者,火光映照下,老者的胡子眉毛全没了,光秃秃的,说不出的凄惨寒碜!
“全没啦,我的家,我的老伴儿,全没了。…….呜呜呜…”老者失声痛哭!
“您别难过了,是哪里先起的火?您知道吗?”梅剑见老者只披着一条床单,忙让人脱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
“是富春院啊!我们都睡得正熟,忽然就起火了,越烧越大,救不下来了,烧了整整一条街呀!呜呜呜…”老者又伤心起来。
“富春院的人呢?跑出来没有?”李墨寒近乎歇斯底里的扯住老者,几乎是吼出来的!老者也伤心欲绝,不怪他的失礼,反而同情的拍拍他,“老弟啊,我理解你的心情,跑出来了一部分,更多的是出不来了!哎!造孽呀!听说连老鸨儿都被烧死了!”
李墨寒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梅剑赶紧安慰他,“爷,老人家不是说,还跑出来一部分呢,咱们四下找找,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她不是福薄之人,您不要着急。”
马上安排人四散寻找,李墨寒焦急而又热切的盼望着,希冀有谁把他心爱的晶儿带到他的面前。可是,派出去的人一个个回来了,李墨寒一次次的失望了,他两腿发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第一章第五十五章 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