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章回小说《玫瑰花儿香》第三部
牵手百年
内容提要
肖晖与香玫的儿子肖平在新加坡留学时，将家乡的野玫瑰带去提炼香精。
由于野生玫瑰质地纯正，试制的香精独具一帜。国外厂商对其产品倍加推崇，意欲开发利用者趋之若鹜。
在开发天然资源的过程中，各种问题接踵而来；正义与邪恶、情感与道德，演绎出许多动人的故事..
序曲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塔山寺周边的野玫瑰自然繁衍，方圆几千亩山坡蔓延成片、颇具规模。
每当花季，满山遍野的玫瑰花犹如一片花海。那花朵娇艳欲滴，显得格外美丽夺目。一望无际的花海，装扮得塔山寺悦目赏心；香气袭人的玫瑰，招惹得赏花人留恋忘返。
肖平与徐小凤并肩鹤立在花海中，感慨万端。
肖平随手摘取一朵花苞插在小凤的头发上，一边点头赞赏、一边握紧她的手说：“我们都是有知识、有理想的青年人，若能充分开发这样的天然资源，对于乡民及企业的创收都是相得益彰。”
小凤依靠在肖平胸前，娇滴滴地说：“我的事业、我的幸福，就全部交给你了！”
第一章玫瑰花香飘万里
日高闲步下堂阶，
细草春莎没绣鞋。
折得玫瑰花一朵，
凭君簪向凤凰钗。
此情此景，犹如吟唱着一段玫瑰传情的故事。
经年如流水。
转眼之间，肖平已长成了一位英俊的男子汉。他不但在湖南读完了大学，，如今已飘洋过海来到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攻读研究生了。
南洋理工大学座落在新加坡的西南部，地处风景秀丽的城国海滨。站在岸边的一个高坡纵观校园，学校的建筑十分壮观。那西式畸形的建筑风格，使人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肖平选读的商学院，名列世界商业管理课程的先进学院。
华裔馆则是华裔学生根据地，更为肖平常去光顾和与人聚会的首要场所。
太阳西坠，斜影照得长长的。
余辉之下，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校园外边的绿荫下促膝交谈。
酷似肖晖年轻模样的肖平对面坐着女同学徐小凤，这位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她略显瘦小的瓜子脸白里透红，笑起来露出甜甜的酒窝。
徐小凤是一位新加坡籍华裔的女儿，她与肖平同在南洋理工大学企业管理系华语班读书。将近三年的同班学习和生活中，相互亲密有加。肖徐两人秉性相近、志趣相投，交往得如同异姓兄妹。
肖平与小凤讨论了一阵学术之后，将话题扯到了事业和生活上。肖平止不住兴奋的神情，竟然抓住小凤双手告诉她：“再过几天就是我母亲的五十寿辰了，恰巧又临近清明节。我们老家最兴清明掛扫，以此祭奠祖先。也就在这段时期，家乡山上的野玫瑰开始陆续绽放。方圆几千亩玫瑰花开花落，可惜当地从未利用。你们华成公司是香料生产企业，应该具备玫瑰香精的加工条件。你不是早想去我们家乡观赏玫瑰花海吗？何不随我去湖南一游。一来与我作伴，二来顺便带些玫瑰回这里试制香精。我已准备请假回家，你是否愿意一路同行？”
小凤听后顿觉兴奋，转念一想又犹豫不决；自己身为女儿家，如此之举有失体统。她优柔寡断地自言自语：“好倒是好，只怕父母不允。”
肖平点头表示理解，他以试探的口吻问：“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喜欢我吗？！”
小凤推开肖平的手，显得有些生气地说：“你无良心，怎么这样不知好歹。人家一心一意与你相处，你还疑神疑鬼的不相信。”
肖平又重新抓紧小凤的双手，急忙向她道歉：“是我不好我，我不该再三问出这样的话来使你生气。既然我们真心相爱，这层关系终究要让父母知道。是不是让我先到你家探听虚实，看看你的家人对我印象和态度如何。宜早不宜迟，今晚我陪你回家好不好？”
小凤心里有些忐忑，她羞答答说道：“我们如今还是学生，而且都是知识分子。专门请假与人私奔，显得你我处世轻浮。”
肖平对小凤的说法表示反对，他摇头晃脑地辩驳：“如今不再是旧社会，必须尊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追求自己的理想和爱情那是正当的事情，开明的父母都能理解。”
小凤凝视情不自禁的肖平，耐心地向他解释：“话虽如此，毕竟你我相隔千山万水。如今交通虽然发达，问题我们不是一个国家。他日真要谈婚论嫁，难免牵涉很多麻烦！”
肖平先是叹息，转念坚定地答辩：“国际婚姻大有人在。有缘千里成婚配，无缘对门也枉然！何况我俩同是华裔子孙，语言相通、习惯相近。比起那些连种族都不相同的国际连姻，我们好了多少倍。”
小凤被肖平的真诚所感动，她忽生一计：“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不妨从长计议。让我先跟父母提议，请你弄些家乡的玫瑰来做香精试验。待你回到这里之时再去见我父母，岂不一箭双雕？”
肖平不禁搂住小凤，十分高兴地赞扬：“这个主意好！你我分头去做准备，争取获得事业爱情都获丰收。”
新加坡港位于南部沿海，处在马六甲海峡东南侧。弹丸之国的新加坡海港，国际货物吞吐量位居世界之首。
肖平在本校一位海南籍导师的带领下，一起乘车来到港口码头。幸喜异乡遇故人，他俩免费搭乘了导师亲戚一艘开往海南洋浦港的大货轮。
大船驶入深海，一路乘风破浪。日夜兼程航行1300多海里，终于来到了海南儋州新兴的洋浦国际码头。
下得船来，繁忙的港口景象令人刮目相看。那位彭老师驻足观看，心有感慨地说：“中国越来越富强了！昔日破烂的小渔港，谁知变得这等繁荣！”
随着铁轮与钢轨的冲击声，肖平伏在火车窗口观赏湖光山色。心潮澎湃的海外学子，满怀希望地受托而归。肖平心中暗喜，庆幸自己异国遇知音。此事若能顺利办成，爱情、事业均有所获。他故意将这些消息瞒着不说，待到突然暴出喜讯，必定赢取家人欢欣。
归途之中，坐大巴、乘轮船、转火车，眼看到了熟悉的故乡。怱怱收拾行李，肖平在怀化车站下了车。他叫来一部出租车，从托运处领取大包小包的新加坡特产塞满了车厢。不知情的司机，误以为租客是一位倒卖物品的小商贩。
一路前行，过东平、走江湾。拐进岔道，直奔塔山而去。
故乡的情、故乡的景，使肖平倍感亲切。
上个坡、下个岭；拐个弯、抹个角。天刚煞黑，肖平终于看见了模模糊糊的塔山寺。
塔山寺及玫瑰庄园都亮起了灯光，山顶的大石塔闪烁着七彩霓虹。临近果园，隐约听见了酱料厂机器作业的声音。这声音、这景观，对于肖平是这样的留恋。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将家乡的事业发扬光大。
车子刚到门前停稳，两位如花似玉的迎宾小姐就快步靠近车门。她俩一边为客人开门、一边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光临！”
待到看清是肖平从车上冒出，喜得两位小姐惊呼大叫起来：“肖平回来了，我们塔山的大博士回家来了！”
正好在旁的香玫闻声从人堆挤出，一把拉住了肖平。她上下打量着儿子，尔后惊喜地唠叨：“你这孩子，怎么不招呼一声就独自回来了。亏得你漂洋过海的长途颠簸，一路辛苦了。赶紧随我回家洗漱一番，我给你弄些好吃的打打牙祭。”
肖平点着头，迎面打量母亲：“妈呀！你又显老了。我这次从新加坡特意给爸爸妈妈买了好多补养身体的保健食品，待我到车上搬完东西再说。”
两位在旁兀自高兴的迎宾小姐推搡肖平，与之边走边说：“你就赶快回去吧，搬东西的事务由我们全包了。”
家中的肖晖听闻儿子回家，急忙关上大门出去迎接。还没走上几步，望见妻儿都双双归来。
儿子远远的一声叫唤，使肖晖欣慰不已。他迎面拍拍肖平的肩膀，掩饰不住高兴吩咐妻子：“孩子他妈，你快去炒几样好吃的荤菜。平儿许久未归，我们得让他好好的解解馋。”
香玫笑着说：“还用你来吩咐。难道他是你个人的儿子吗？儿是娘的心头肉，我比你更疼他！”
饭桌上，四菜一汤的美味佳肴都热气腾腾。肖平刚一坐定，便抬头询问母亲：“家中有没有好酒？我想陪爸爸喝上几杯。”
肖晖高兴叫道：“好小子！儿子长成男子汉了，应该学会喝点酒。”
香玫也跟着乐呵起来：“把你两个老少爷们高兴的，竟然想到斗起酒来。我有话在先；哪个喝醉了，都别想让我来伺候。”
肖晖针锋相对的说：“哪个醉了，都得赖上你！”
一家三口都欢快地笑成一团。
说归说，香玫起身从柜里拿来了一瓶红酒。肖平也不闲着，他走到碗柜取出三个酒杯。待到一一酌满酒之后，肖平放下酒瓶。他神秘地笑了笑，故弄玄虚的跟父母说：“爸爸妈妈，你俩猜一猜；我这次给你们带回什么好消息？”
肖晖占先抢答：“肯定是读书努力，得到学校的奖学金了。”
肖平问母亲：“妈妈以为如何呢？”
香玫说：“你在读书。除了奖学金，总不会出去找工作吧。想来你已成年，莫不是找到女朋友了？”
肖平摇头改成点头，他模棱两可地回答：“妈妈还算猜对了一点点。找没找到女朋友无关紧要，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一件更大的喜讯！”
父母都瞪着眼睛看儿子，异口同声地追问：“什么大喜讯？”
肖平胸有成竹地回答：“这事若要办好了，不但我们肖家飞黄腾达，而且塔山乡亲跟着沾光。”
肖晖迫不及待地审问儿子：“我的小祖宗，你别卖关子。到底是一件什么事情？急死人了！”
肖平举起酒杯，慢条斯理的说：“不忙，让我先陪二老喝完这杯酒。”
香玫用手戳着儿子鼻尖，嗔言：“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耍起油头来了。”
肖晖劝住妻子，对肖平点头答应：“也罢！待到我们
共同喝完这杯酒，看他还有什么说法。”
三人举杯同饮之后，肖平把回家要採摘玫瑰花辧带去新加坡提炼香精的原委和盘托出。
肖晖听后大加赞赏，他夸奖儿子：“你这个想法很好！古人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们放着大片玫瑰当摆设，实在是浪费了天赐的宝贵财富。”
香玫听了也为之一振，她自告奋勇地起身表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明天一早，我就到村里联络乡亲採摘鲜花。只要试制成功，玫瑰花海就成了聚宝盆。”
肖平劝住父母：“你们年纪大了，只管坐阵策划。至于跑腿和出力的差使，交给我们去办理。”
第二天拂晓。
香玫去村里找到凡秀英，请她代招劳力进山採摘玫瑰花。
凡秀英转告村民；採摘鲜花按劳付酬，每斤两元过秤付款。
在凡秀英通知的妇女姐妹中，大都心存疑虑。她们从未见过摘下的花辧还能卖钱，想不到还是论秤称。
相信的也不乏人在，她们深信香玫素来说话算数。
一行八位大姐大婶的採花队员开进了塔山寺，她们挑箩提篮选摘首先稀少开放的玫瑰花辧。
虽然只有少数玫瑰率先开了花，各自穿梭其间干得勤快。一天下来，多则五十斤、少则四十斤，人人都过秤领了工钱满意而归。
新加坡小凤这边。她与肖平谈妥之后，傍晚就专程从学校坐车回家。小凤家住裕廊飞禽公园附近，学校门前有公交直达。那里过去是一片荒野，自从建立公园就变得寸土寸金了。政府规划扩大园地，小凤家的房屋面临拆迁。
小凤刚刚迈进庭院，就听到爷爷的房间传出急促的咳喘声。她奔跑几步夺门而入，但见躺在床上的爷爷咳嗽不止。小凤环顾四周不见请来伺奉的周阿姨，她关切地对爷爷说：“你怎么咳成这副模样了？！让你住到医院治疗，你硬是坚持不去。这样拖着，如何好得？”
病得干瘦如柴的老爷爷勉强坐起身子，有气无力地告诉小凤：“爷爷我是年轻的时候，长期从事野外作业犯上这个疾病。早期下蛮挺过多年，后来落得一蹶不起了。病情恶化的这些年，治了好多次、花了不少钱。如今变成一颗朽木，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
小凤难过得流下眼泪，她心神不宁地问：“家里雇佣的周阿姨呢？为何不见她来伺候你？”
爷爷又咳了起来，稍后同情的感叹：“唉！那位周阿姨也是命苦。她花光了钱财治病，也没生育一男半女。今天她的丈夫突发重病，你爸借给一笔钱让她陪着丈夫治病去了。”
小凤酌了一杯热水递给爷爷，关心地问他：“你的西药还有吗？要不要我去拿来？”
爷爷呡了一口水，告诉小凤：“我刚刚吃过药的，那些药物变得越来越不中用。你的爸爸妈妈就快从厂里回家了，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事情要做。待到他们回来，帮着妈妈张罗晚餐。”
小凤刚从爷爷的房间出来，正好自家的小车开进庭院。车子刚刚停稳，只见母亲手提一大包食物首先下了车。看到女儿迎面奔来，她便大声戏言：“哎呀呀！今天是什么风把我的小凤吹回来了？”
小凤接过母亲手中的物品，撒起娇来：“女儿想妈妈了呗！”
父亲下车后一边关门、一边正经地斥责：“你们娘女都缺根筋，女儿老大不少了还这样娇惯。如果不是求取功名，这么大的姑娘早该出嫁了。”
小凤将嘴一撇，故意与父亲针锋相对：“你要是心疼女儿把家里吃穷，我马上嫁到海外去。这样一来，你我父女之间就八杆子打不着边了。”
父亲徐忠良听完女儿的反唇相讥，气得戳着她的鼻尖说：“没大没小的孩子，说话怎么这般尖刻。”
父女之间的舌战，惹得母亲唐德妹忍俊不禁。
小凤自知失礼，合掌躬身连连道歉。父亲也不计较，他笑着自我解嘲：“自己亲生的女儿，你的这张利嘴父亲早就习以为常了。”
回到客厅。母亲从袋中拿出一份稀粥，吩咐小凤送给爷爷。
小凤返回餐桌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开了：“爸爸妈妈先不忙吃饭，女儿今天回家是有一件大事要说。”
忠良怔忡地放下饭碗，一脸狐疑的询问：“有什么大事？莫非真要出嫁不成？”
德妹一听也急了，含着嘴里的一口饭追问起来：“你快把事情说清楚。”
小凤忍不住笑出声来，稍后便一本正经地告诉父母：“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同班的一位中国湖南籍同学，他的家乡盛产野生玫瑰。这次他回去为母亲祝寿，我叫他收集一批玫瑰花辧让华成公司代为试制香精。若是试验成功，我们公司就可批量生产。如此一来，公司有了新的产品，他那里的天然资源也产生效益。这种互惠互利的好事情，你说算不算一件大事？我是专程跑来求助，这个忙你们一定要尽力帮我。”
忠良听后拍手叫好，他情绪激动地说：“玫瑰香精货源缺、价格高，原因只为资源不足。加工香精的工艺技术和生产设备并不复杂，愁的就是原料来源。早年公司派我到保加利亚去参观考察，就知道这是一项暴利事业。”
风韵犹存的妻子唐德妹听得入了迷，她埋怨丈夫：“我们现在生产的常规产品效率不高，应该设法开发新产品。既然早已出去考察了这个赚钱的项目，为何不见实施投产呢？”
忠良解释：“不是不想搞，而是没有条件搞。那次考察回来之后，我们就商议租地引种。跑到植物院一咨询，这里的土壤和气候都不适宜种植玫瑰。想去外地采购原料又没找到货源，这个计划就此搁浅了。”
小凤顿时高兴起来，她手舞足蹈地进行演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买的不知卖的，卖的不知买的。凡是都讲个缘分，你们说这是不是巧合？”
忠良点头称是，但他忽然有些担心：“真要试制玫瑰香精，必须跟林二虎这位大东家进行商议方可。其一、林二虎是总经理，又是公司的大股东。其二、公司现有的部分设备还需改造，不过少量试验也可将就。最主要的问题是原料供应，你同学家乡的玫瑰面积和产量大概每年有多少？”
小凤回答：“他说满山遍野全是玫瑰，估计超过五千亩山地面积。传说那是一位古代皇帝带去栽给避难寺中的爱妃消遣的，逐步繁延形成这般壮美的自然景观了。”
忠良惊讶得伸长了舌头，他愈发兴奋地夸赞：“了不得！五千亩野生玫瑰，足够供应我们加工大半年。”
小凤紧跟直逼：“这样说来，这个忙你一定是要帮。
忠良连连点头，他决心表态：“我们厂里如果不搞，哪怕通过其他门路我也要试制出来。”
第二天一早，小凤请假跟随父亲去林家当说客。
林二虎是华裔侨民有名的阔佬，他在华成公司占股超半。此君少时投机钻营取得不义之财，如今金盆洗手做起了正当事业。
这次能否决定试验，关键要看林二虎是否点头。
车子开到林家的高墙大院门口，熟悉徐忠良的老门卫即刻打开了大铁门。
问清了林经理在家之后，小凤便跟着父亲走进客厅。刚一坐定，正好林家二儿子林小兵揉着睡眼从楼梯下来。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顾自捂着睡衣喃喃自语：“那是什么破洋酒，吃了总是找水喝。”
小凤扭头一看，此人面无血色、瘦骨伶仃。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成这副模样，肯定是生活或健康出现问题。
林小兵下楼后，看到对面端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吓得倒退一步，瞪着醉眼近前打量。
忠良询问林小兵：“连你这条懒虫都下楼了，你爸爸还没起床吗？”
小兵经过提问，这才如梦方醒的结巴着说：“我爸他…我爸他…他好象刚进卫生间方便去了。”
忠良从桌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打趣地说小兵：“你们兄弟两人。大兵长得虎背熊腰；你却好象瘦猴转世。是不是父母克扣你的饮食？怎会落得如此反差？”
小兵摇头解释：“听说我儿时得了一场大病，从此一直吃不上膘。其实不然，家中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占先。”
小凤听了，忍不住低头笑出声来。
小兵壮着胆子走近小凤，指着她问：“这位漂亮妹妹，你是何人？”
忠良瞪了小兵一眼，正色道：“看你什么记性。她是我的女儿小凤，你和她同在一个小学读过书。有一次追逐嬉戏你被绊倒磕掉牙齿，赖说是她打掉的。这个事件，我想你不会忘记吧！”
小兵若有所思地说：“儿时好象发生过这件事，记得不久我就转学到中心小学读书了。事隔多年，妹妹变得如此漂亮。没问清楚，我还以为徐叔带了一位漂亮秘书。”
忠良转换话题，质问小兵：“你爸开了公司，从来没见你俩兄弟去帮忙。这些年来，你们都在哪里发财？”
小兵正欲搭腔，挺胸凸肚的林二虎下楼接茬：“这两个不争气的浑蛋。大兵凭着自己身强力壮，带领一帮酒肉朋友跑到码头抢食吃；眼前这个浑小子，他象一只夜猫子泡在圣淘沙一家夜总会听差。通宵达旦与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女鬼混，声称将来要做歌星。依我看，他那是作梦摘星星。”
忠良笑着告诫小兵：“你们兄弟放着家族事业不去帮助经营，难怪你爸爸教训你们。”
小凤听到两位长辈教训小兵，于心不忍地出面解围：“社会在发展，观念在改变。只要是不违法，就让年轻人去追求自己的理想罢。”
小兵此时活跃起来，他伸出拇指予以夸奖：“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人，说话多么知书达理！”
说完之后，小兵知趣地返回楼上。徐忠良父女把试制香精之事与林二虎进行磋商，说得他连连点头的答应下来了。
回家路上。忠良一边开车，一边直夸女儿：“今天这事，我这个当厂长的都把握不大。多亏你对林经理进行解释，才让他点头交给我负责试验。”
小凤给父亲鼓劲：“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我们一定要把香精提炼出来。我相信你的能力，爸爸加油！”
为了确保玫瑰质量，肖平用真空塑料袋分装之后再放入硬纸箱。为了争取运输时间，肖霞开专车送到长沙搭乘飞机。
飞行五个小时之后，客货同行的肖平就从夜幕中隐约看见了机场边形似飞碟的高空圆塔。洁白高大的狮头鱼尾塑雕在幻灯照耀下，它从口里喷射的水流闪亮发光。
着地一晃之后，飞机在那擎天耸立的路灯下缓缓停稳了。
刚出机场，肖平的手机就响了。
一会儿，小凤父女开来的小车停在肖平面前。肖平急忙跑去开门，并对着出来的长者尊称：“徐叔叔您好！劳烦你们赶来接我，多谢你的关照！”
徐忠良双眼打量着肖平，开口称赞：“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难为你来回奔波，带来了一批玫瑰。如此往返怱怱的，实在是辛苦你了！”
肖平回答：“我不辛苦，倒是辛苦你们费心帮忙。”
忠良拍拍肖平肩膀，满意地笑着说：“不必客气，今后就当我是你的远房亲戚好了。”
肖平喜不自禁地点头答应：“这下好了，我在这里有亲戚走了！”
小凤掐了一把肖平，暗送秋波的故意反讥：“哪个愿
意与你做亲戚！”
肖平从提包里取出了托运单，指着徐家开来的小车说道：“我运来的花辧有十多个大纸箱，这部小车恐怕装不了。”
忠良答道：“这没关系，我马上打电话叫公司另派一辆货车过来。我们将货物拉回厂里，还得立即进行各种技术处理。你把货单交给我，让小凤开车先把你送回学校休息去吧！”
恭敬不如从命。肖平刚把货单交给忠良，就被小凤推着塞进了小车。车子发动之后，小凤从窗口探出头来跟父亲说：“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话没落音，小凤载着肖平一溜烟似的汇入车流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