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泛着红色的霞光,而街上的人也开始逐渐散去。
熙熙攘攘的人中,也唯有那一头白发的夏瞳最为醒目。
此时的丞相府却忙做一团,夏瞳回到府上时只看到来回不停走动的人。她微微看了一下,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了一声“父亲在哪?”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你,小姐快点去吧。”那名丫鬟看着夏瞳激动的说着。
“雪,你也去帮忙吧,不过你还是先把这身装扮换了来。”夏瞳吩咐道,人却已向书房的方向走去。
夏瞳见她们那么着急,也就没有再花时间去换衣服。夏瞳轻叩了一下门,然后听到声音之后就进去了。
“父亲,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夏瞳也不多说,也不多问。
夏轩看着夏瞳的装扮,也不禁赞叹一声“你若真是男子,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子,可幸得你是女子,可‘红颜祸水‘‘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可知我的意思?”
“女儿明白,可是女儿绝不会祸国殃民,女儿的容貌才智只会用来帮助父亲。”夏瞳的眼中闪过怒气,不过很快就消了,为自己的儿女操心,为自己的国家担心,确是他该做的。不过让夏瞳唯一怒的便是他不放心自己。
“父亲只知‘红颜祸水‘,那你可知能成为‘祸水‘的女子又是因何成为‘祸水‘,如果没有心术不正的人,那便不会有。而我以前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父亲信不过我,一刀杀了我便可!”夏瞳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也是第一次这么生气,她的语气如此强硬,有一种不容别人侵犯的语气。
“父亲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有时候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了的,形势所逼,别人的推波助澜、煽风点火都有可能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上。”夏轩只是无奈的说着,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夏瞳看着他有点不对劲,于是开口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夏轩摇了摇头,慢慢的开口说:“皇上等会要过来,貌似有意让你入宫为妃,今日只是来看看,或许过几日的宴会便是为此准备的。”
夏瞳诧异地看着夏轩,心想这皇上又不认识我,为何要让我入宫,他这样不是在任由父亲的权利变大吗?皇帝的心思果然比较难以琢磨。
“父亲不必担心,女儿自有办法,若我喜欢呢?女儿可以在风口浪尖活得好好的,父亲大可放心。”夏瞳安慰着他,却也有自己的看法。
“罢了,只要是你的选择,我定不会再反对。”夏轩转身看着画,叹息地开口,“先下去梳洗打扮一下吧,不要等会失了礼数。”
夏瞳看着夏轩那略显苍老的身影,默默地转身出了书房。
夏瞳慢慢地走在青石板上,就这样的步伐回到了幽居阁,而雪已经在庭院中等她了。
慕容雪看着这样的她就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以前的她从来不需要这些。她只有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
“雪,你说,我…入宫为妃如何?”夏瞳玩味的说着,嘴角勾着自嘲的笑。
“这……不进会怎样?”雪似乎不乐意瞳进宫,那个牢笼有什么好,一如宫中深似海。
“不知。先替我打扮一下吧,等下要见皇上,不必太过隆重,不失大雅便可。”夏瞳疲惫地说着,这样的她还是曾经那个冰冷无情的夏瞳吗?
“好。不必强求。”雪简单的说了一句,她懂就好。
雪从柜子里挑了一条淡蓝色的衣裙,当她递给夏瞳时,只见她眼神闪烁了一下。
“红色。”夏瞳从口中吐露出简单的两个字。
慕容雪微微顿了顿,以前的瞳只穿浅色的衣裳,如今的她却只穿红色,这真是。
雪拿着衣服转身回到衣柜前,从里面挑了一条样式简单的红色衣裙。
夏瞳满意地换上了这条红色纱裙,没有太过复杂的花式,只有简单的一些金线在上面勾勒了寥寥数笔。
果然,红色才是最适合夏瞳的。
她坐在梳妆台前,慕容雪将她的头发放下来,将其梳顺之后,用了一黑一红的两根簪子在绾好的头发上一插,而那些没有绾上去的头发则是简单捆绑之后顺着左颈搁在前面,并且在耳旁留了一些耳发。
虽然不是很隆重的打扮,但也没有失了礼数,为了显得稍微精致一点,雪给她配了一对翡翠耳环。雪十分细心的在瞳的脸上化了一个十分淡雅的妆。
“雪,你留在这里,等下我自己去见皇上,你千万不要露脸。”夏瞳嘱咐道。她不想自己如果入宫后,她跟着她一起进去,而且留她在外面也好办事。
慕容雪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开始帮她整理妆容。
一柱香之后,终于一切准备就绪,夏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其实有些茫然,这样的自己就是曾经想要做的自己吗,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吗?
纠结也无济于事,唯有向前走。
夏瞳终于起身,看着雪,看着自己的屋子,似有若无的眼神,冷淡的表情。
她慢慢地走向外面,见雪跟着她,她回头看了一眼,眼神中的冰冷显然易见,还带着警告。
也许是慕容雪太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她,竟然楞在了原地,看着越行越远的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