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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烦人

他的话,让云轻突然惊愕了。

惊愕于他的改变。

惊愕于他话语中的沉重。

心跳,没来由的快了,一种无力在身上开始蔓延,云轻所有的欢乐在此刻飞到了九霄云外。

唇张了张,云轻深深的吸了口气,飘出几个字,“给云轻个理由。”

木歌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更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他对事情的判断,往往比云轻更细致,更准确。

没有理由?这不是木歌的风格。

回头,千洛在屋里的床榻间躺着,安静的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云轻望着那睡颜,想起那日的惊心动魄。

“如果没有理由,云轻肯定不会答应,千洛的仇云轻不能不报,云轻自己的仇不能不报,云轻做不到心平气和,即使云轻同意了归隐,这也将成为横亘在心中的一块骨头。”

是的,云轻忘不掉,忘不掉千洛为云轻挡剑的瞬间,那难以抑制的痛,忘不掉他了无生气的垂落云轻胸口时,那被掏空了心脏的恐惧,忘不掉端木辰的剑要毁他尸体时云轻的无力,忘不掉那疯狂的笑,肆无忌惮对云轻蹂躏时她眼中的快意。

心头的火焰因为那些片段的回归而腾腾的升了起来,眼前一片通红,身上情不自禁的爆发出杀意。

木歌点点头,拍上云轻的肩头,“云轻明白了。”之后,不再言语。

在他的转身间,云轻看到一种萧瑟,一种落寞,刚才还与云轻亲密贴合的人,突然变的有些遥远,云轻看着他的背影,好象只要他走出了云轻的视线,就再也看不到了。

“木歌!”声音没有经过大脑,云轻只是想喊住他,喊住那离去的人,“你去哪?”

“弄两个菜庆祝你伤愈啊。”回首间,云轻听到了他的轻笑,随意的身姿一摆,裙角飞扬,任性飘舞,他轻撩长发,捻着发尾玩着,“云轻也想喝酒了,你可以考虑到底要不要听那个啰嗦鬼的。”

被吊起的心终于落了回来,云轻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云轻也要。”

“好呀……尾音拉的长长,懒散的转身而去。

云轻扶着墙,小心的探了探脚,一点点的加上身体的重量,除了有点隐疼,一切都好。

不过是几步,云轻从提心吊胆到兴奋再到平稳,历经了几个起落跌宕。

云轻扶着床沿,在千洛的身边轻轻的坐下,仿佛重了一些,就会惊醒那梦中的可人儿,虽然云轻知道在药物的作用下,他不会醒来。

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温热的肌肤,云轻痴痴的望着,心头是不舍的依恋。

“千洛,对不起,云轻又要抛下你了,不要生云轻的气。”低下头,云轻吻上他的唇,淡淡的玫瑰香萦绕唇边。

再有四天云轻就要离开,而单薄的他是云轻割舍不下的牵挂,唯独放在柳梦枫这,才能让云轻在征战时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柳梦枫说他身子弱,需要休养,看来云轻离开时,是看不到他醒来为云轻送行了。

这样也好,不然让他知道云轻再一次抛下他远走,不知道又该如何的难过和愤恨了。

云轻轻笑着,点上他的眼睑,想象着那紫色深潭闪烁着怒意,咬牙切齿的说着恨云轻的表情,心头居然一阵甜蜜。

“恨就恨吧,哪怕咬下云轻的肉来,现在云轻也不能带你走,等云轻辞了王爷的一切,云轻就接你去‘寒雪峰’,到时候怨也好,恨也罢,都随你了。”云轻低低的声音轻诉着,手指梳理着他的发丝,笑着。

落在床前的阳光被遮挡出阴影,投射着木歌修长的身姿,他静静的靠着门板,手里捧着酒菜,望着云轻,若有所思。

云轻笑了笑,想要站起身,他已经走了进来,不等云轻开口酒壶已经塞入云轻的手中,“庆祝你又能活蹦乱跳风月无边了。”

云轻手掌一拍床板,身子飘飞而起,手指如电,抓向木歌的脸。

他魅影轻掠,脚下快速的倒退,笑声伴随着裙子一同扬起,没有格开云轻的手,只是晃动着躲闪。

论轻功,木歌比云轻只高不低,更何况云轻大伤初愈,手脚刚刚恢复灵活,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是木歌的对手。

不过云轻知道,这狭小的房间给了木歌极大的不便,无处躲闪,又顾忌云轻的伤根本不敢交手,只能一味的躲闪。

而云轻根本没有任何留情,手指一晃,一柄匕首已经在指缝中弹出,木歌身影飞退,却被身后的床绊住了,云轻腿一踢,把他踹上了床,自己也跳了上去。

骑在他的小腹上,云轻的手贴着他的黄金面具,冷声的哼笑着,“木歌,你云轻搭档几年了?”

他没有伸手拨开云轻的手,毫不在意云轻充满威胁的手,“三年。”

云轻俯下身体,与他的面具近在咫尺,声音平静,“你觉得云轻的心思有可能瞒得过你吗?”

轻轻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勉强能猜上几分。”

云轻点点头,“纵然云轻不如你心细如发,猜上你心思一两分的能力,你认为有没有?”

木歌忽然不出声了,云轻们两人就保持着这样女上男下的姿势面对面的躺着趴着,唯一流淌着的,只有云轻和他之间的呼吸。

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声之下,云轻慢慢的缩回了手,不再固执的想要掀开他的黄金面具。

翻身躺在他的身边,云轻枕着他的手臂,“木歌,告诉云轻,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全告诉云轻。”

木歌的不正常,来自于看到了云轻的掌心,云轻不会傻傻的认为他是在感慨柳梦枫的医术,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从云轻的掌纹中看到了云轻的命运。

既然他能在‘御风’看到云轻这一次的大劫,没有理由看不到云轻之后的。

他沉默着,忽然答非所问的冒出来一句,“日,三年了,云轻似乎还不知道你一些秘密,如果你告诉云轻,云轻就拿云轻的秘密交换,怎么样?”

云轻撑着脑袋,倒没忘记狠狠的吮上一口酒,让那清香中微微的麻辣刺激云轻的喉咙,也燃烧云轻的心。

“你想知道什么?云轻以为云轻的过去你早就很清楚了。”云轻随意的笑着,把酒壶递了过去。

他接过酒壶,手指一按壶顶,暗劲射出,直接弹射入他的唇中,没有半滴漏出。

“日,你的身份,你的来历你确实没有瞒过任何人,但是云轻不知道你的武功是从哪学来的,还有你身上古怪的行功路线,是云轻从来没见过的掌法剑法,这不属于云轻能打听到的任何一个门派。”

“你想知道?”云轻躺在他身上,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唐突,云轻与木歌之间泾渭分明的隐藏和彼此尊重的隐私,在一点点的被云轻们自己融合,越来越淡。

云轻懒懒的身体躺在他胸前,一副连脑袋都不愿意抬一下的表情,声音里全是懒劲,“如果云轻告诉你,云轻师父是云轻从青楼里让她免费玩小倌玩来的,真实的姓名身份云轻自己都不知道,你信么?”

这是云轻唯一的一点秘密了,连云轻的母皇,皇姐,所有亲近的人都不曾知道的秘密,云轻却没有半点隐瞒的告诉了木歌。

十六岁那年的八月十五,云轻从皇宫喝完团圆赏月酒出来的时候,高悬的月亮让云轻身体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仿佛在与那月亮遥相呼应着,脑海中除了男人,云轻根本想不到任何事。

云轻冲进一家青楼,直接撒下钱说把整个青楼包了,点名最红的几个小倌给云轻在房中等着。

端木辰的王爷句头不是一般人能轻易摄锋芒的,整家青楼里的人顿时走了个干干净净,唯独一名女子,左拥右抱着,仿佛根本没听到云轻的话。

云轻根本没空惹事赶她走,只想着发泄自己满身的****,那无法控制的****。

当云轻旋风一般冲上楼时,经过她身边的云轻,听到了一声轻蔑的笑,“丫头年纪轻轻,莫要玩坏了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能挑战,床上功夫不容质疑。

云轻的脚步只是略做停留,留下一句话,“云轻只要五个,剩下的你自己挑,明天早晨你要比云轻能干,今天所有帐云轻结。”

与往日的迷乱茺淫一样,当云轻在初升的朝阳中神清气爽的走下楼时,她已经坐在桌子前吃着早点,看那脸上流转着的内敛,云轻居然有了棋逢对手的惺惺相惜。

“漂亮的你都挑走了,太丑的云轻不要,勉强用了八个。”她没有半点示威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说着实话。

干脆的云轻,连求证真假都没有就甩出一堆银票给楼主,因为这女人身上,有一种值得别人信服的力量。

“小姑娘,你发泄发泄,注意别人的身体,都是讨口饭吃的人,别太猛。”她的话让云轻一怔,这女人不但自己尽兴,似乎连云轻房中的一举一动都清楚无比。

云轻随意的点头,算是答应,毕竟清醒后的云轻,怜香惜玉的心在看到青紫交错的身子时,还是忍不住心疼。

她对云轻招招手,“小姑娘,过来云轻看看。”

云轻的身体突然就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的迈步过去,看着她的手扣着云轻的脉门,感觉着气息顺着两手交汇的地方输入云轻的身体里,走遍云轻所有的筋脉,却怎么也不能抗拒。

她从容的脸色在千变万化着,想确定什么,又确定不了什么,她灌输在云轻身体里的气流越来越猛烈,云轻却没有吭一声,咬着牙,苦苦忍受着,她的声音,一直在奇怪的盘旋着,“象是,又不象是,奇怪啊奇怪。”

云轻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云轻只是咬着牙,“偷袭是吗?光天化日之下杀害皇族王爷,你以为你跑得掉?”

“王爷?”她一沉思,“原来是皇族之血,难怪如此类似,不过能有你这样的筋脉传承,也是一大奇事了,他日你必然继承大统。”

云轻不明白她话中的类似指的是什么,哈哈一笑,“你别说你喜欢上云轻了,云轻只爱男人,对女人没兴趣,何况还是老女人。”

她的眼中划过赞赏,力量也更加猛烈,冲击着云轻的筋脉。

当年的云轻,不懂半分武功,自然不知道筋脉受冲击的危险下场,重则丧命,轻则残废,换做现在的云轻,只怕撒腿就跑了。

身体里仿佛有道闸门被重开,凶狠的潮水在找到了宣泄口后突然变的平缓,所有的疼痛也尽皆消失,浑身大汗淋漓的云轻,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耳边依稀是那女子的声音,“云轻教你功夫,让你春宵更威,也不至于伤害他们,学不学?”

换作任何一个人,会说不字的,除了傻子就是呆子。

云轻不傻,云轻更不呆,所以云轻当即点头了,脑海中幻想着一木歌十男,****巅峰的美妙事。

半年,在半年之内,云轻学走了她交给云轻的全部轻功,剑法,掌法,还有内功心法,只可惜,云轻的内功并没有达到最高的境界,用师傅的话说,是云轻的体质限制了云轻,永远无法达到最巅峰的那一层境界,如果达到了,云轻也会因为筋脉寸断而亡。

用她的话说,这是人和神的差距,云轻再类似,终究只是人,不是神。

云轻长长的吐了口气,捅了捅木歌,“好了,全告诉你了,你对云轻的了解比你捅进云轻身体里的那根手指头探索的还深,现在换你说。”

他抬起手腕,摊开那莹白,再一次将那只有一道痕迹的手递到云轻的面前,“日,你看懂什么了吗?”

皮肤细腻,手指纤长,掌心清透,云轻瘪了瘪嘴巴,有点不屑,“断掌,你别告诉云轻断掌克妻什么的传说你也信。”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象笑,又象嘲讽,“你没发现,云轻没有生命线和感情线吗?”

的确,任何人的手上,都有三条最深沉的纹,在相学称之为生命,情感,事业线,代表了这个人一生的经历,可是木歌的手心中,只有一条。

“云轻是借命活命的人,云轻的出生是因为母亲的去世,云轻平安的度过少年是因为云轻父亲的辞世,云轻能走到今日是因为师傅婆婆的逝去,云轻不是克妻,云轻是克所有亲近云轻,云轻动了感情的人,所以,云轻不能有爱,不能有情,否则云轻会借走她的命。”

云轻惊骇,不是因为木歌的论调,而是他话语中难得的认真!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为卿远走

“师傅婆婆一生武功高深,更难得的是相学神机,从未漏算过,她说云轻的命就是孤绝无依,必须无情无欲,无爱无求,不然云轻恋上谁,牵挂上谁,谁就会因云轻而亡,为了不害人,云轻不能亲近任何人。”木歌的声音,听起来随意,隐藏着淡淡的哀伤。

“你信?”云轻想让声音轻松,吐出来的字还是沉重。

他仰望着帐顶,“云轻不想信,云轻不得不信,云轻只与三个人有了牵扯,却害他们都不在了。”

“胡说!”云轻撑起身体,声音冲口而出,“你瞎想什么,命是自己的,走什么路行什么运,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命,这不是木歌一贯的潇洒吗,你什么时候这么低迷了?你懂得安慰云轻,懂得让云轻走出消极的日子,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

他突然一伸手,把云轻的身体勾了下来,整个落在他的胸前,双臂一圈紧紧的困住云轻,脑袋埋在云轻的肩窝,久久不言。

他在寻找一种依靠,一种能让他相信云轻的话的依靠,木歌的无助让云轻第一次正视这无所不能的男子另外一面,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需要保护,需要支撑的男人。

他的脸,蹭着云轻的颈项,他的手忽然一挡云轻的脸,云轻被他翻身压在床榻间,云轻没有挣扎,因为那贴靠着云轻的冰冷面具,已经变成了软滑的肌肤。

他的唇,带着魅惑的香气,吐着暖暖的温度,播撒在云轻的颈间,他的睫毛很长,在移动间抹过云轻的皮肤,有些痒。

“日,正因为云轻能看透命,才能潇洒,因为云轻早已经知道结果,却也正是云轻看透别人的命,在面对亲人时做不到潇洒,只为云轻看到了云轻不想看到的结果,云轻不羁,因为云轻不能在乎,云轻随意,因为云轻不能在意。”他的声音有些抖,蚊呐般。

云轻抬起手抚摸上他的发,手指穿过丝绸般的发丝,穿过的仿佛是那无形的命运丝线,抓不住,握不牢。

“木歌,你觉得如果没有你母亲的去世,你就不会来到人间吗?不,你依然会出生,所以她的死与你无关;如果没有你,你的父亲可能当时就会追随你母亲殉情了,什么叫你夺走了他的命续了你的命?是你的出生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你的师傅婆婆,中年丧徒,她难道不伤心?是因为你,才让她老年有了快乐,才倾尽所学的教授给你,如果你真的是这样的衰神,她可以花钱把你托付给别人养,何苦自己带在身边?她的过时,是年纪到了,云轻相信有你在身边,她一定是含笑而终的对不对?”

云轻的肩颈处,有了湿湿的感觉,“日,你知不知道,当你能看穿一个人的生死,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等着那一天的到来,那种无力,那种可怕的感觉,云轻宁愿云轻没有学这些,云轻无法知道人的命运。”

云轻忽然想到了什么,搂着他的腰,“木歌,你以女子的身份出现,不肯别人看到你的脸,是不是因为怕惹情债,怕会因此而夺了别人的命?”

“算是一个原因。”他轻叹着,另外的原因,他没说,云轻也没问。

“那你不肯告诉云轻你就是兰陵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搭档的男人,云轻是生死不会生出一点占有之心,只要他算计得当,休书一写,也不算有婚约牵扯,所以也不会害了云轻。

木歌的想法太多,心思太绕,不到事情临头,永远不会明白他一个行为中,到底包含了多少个意思,他不想说的,永远也不会说,既然他现在提到他的命运,提到他的神算,那就是说……

“云轻是不是有死劫?”这句话,云轻居然说的平静无比,没有半分的恐惧与诧异。

他连云轻有重劫都不说,宁愿选择默默的跟在身后救云轻,这一次看到云轻手相后的茫然和重视,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他放开了盖在云轻脸上的手,当房间内的光明重现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重新戴好了面具,“云轻不会让你死的。”

在‘御风’,他曾经说过,叫云轻永远不要上战场,不管输赢云轻的下场都很难看,云轻答应了他,却做不到。

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着你走,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悖离自己的初衷太远,太远。

无力抗拒,无法抗拒。

“放心,只要云轻离开你,就不会有事。”他翻身下床,在桌前提笔唰唰的写着,然后往云轻面前一放,“签字。”

云轻望着纸上墨迹未干的两个字,狐疑的望着他,“休书?”

是的,休书。

端木辰休了兰陵煜的休书。

“人的命运是随着际遇改变的,当年云轻遇到你,就知道你命中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之相,纵然颠沛流离却最终能成大器,所以云轻当初赞成你回国,可是‘御风’再见你,你的运势急转直下,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云轻在‘九音’救了你,注定你欠云轻的要用命还,‘御风’之时,云轻为了自己算计你,本以为没有干系不会让你受到影响,可是你却出现了更大的劫,这一切都与云轻师傅婆婆那句借命续命一样,云轻与你太亲近了,所以将劫难给了你,云轻要斩断你云轻之间的羁绊。”他手掌一摊,伸到云轻的面前,“日,你再仔细看看,云轻的生命线,出现了。”

云轻抓着他的手,仔细的看着。

果然,在掌心中,本来只有一条线的掌纹之下,出现了极淡的生命线,如果不盯着看,是看不出来的。

“日,云轻没有生命线,这命,是云轻借来的。”借谁的,他不用说,云轻已经明白了。

他的手一伸,将纸送到云轻的面前,“签吧,你签了,云轻立即走,你不会有事,他日‘寒雪峰’重聚,你云轻还是搭档。”

云轻接过纸,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隽秀字体,心头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似乎此刻握在手中的不是笔,而是刀。

割舍掉云轻与他之间除了友情外唯一的情分,或许他不在乎,云轻却不舍。

云轻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木歌,如果没有你让云轻眼睛复明,你认为云轻能在‘九音’那么轻松的得到一切?如果没有你在‘沧水’的及时出现,你认为云轻真的不会死吗?就算不会,云轻早已是个废人,还能有今日的活蹦乱跳吗?甚至更早些,没有当年与你的联手混迹江湖,云轻会有重新站起来面对一切的勇气吗?云轻不信什么借命续命,云轻只知道,没有你云轻早就没命了。”

慢慢的,云轻将手中的休书撕碎,双掌一震,片片雪花飞舞在云轻们两人面前,还有云轻坚定的声音,“云轻承诺了你,会在战后与你一起隐居,云轻就一定会做到,你自己也说了,人的命运会随着际遇而改变,你更是不敢确定云轻一定会死,那么就让云轻们赌上一局,如何?”

“赌?”他迟疑了下,无奈的苦笑,“日,你总是那么坚持,坚持到云轻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怀疑你的话或许是对的。”

“彼此彼此。”云轻笑着,云轻和他之间,相互扶持已成习惯,说不清到底谁帮谁更多,“如果你赢了,‘寒雪峰’上库房里云轻那一半全给你,如果云轻赢了,云轻想看你的真面目。”

他轻轻的转身,向着门口走去,“日,云轻希望……”声音停了停,吐出两个字,“你赢!”

云轻看着他的脚步,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坚持,“你还是坚持走吗?”

“给你创造赢云轻的机会,不是更好吗?”他恢复了魅笑,那暗木歌精灵的妖艳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还有那种自信和飘洒。

云轻知道,云轻留不住他。

云轻更知道,这一场赌博,云轻不能输。

云轻输了,木歌将永远失去接触人的勇气,孤绝一生,云轻不能接受他这样的命运。

云轻与木歌的情,因为彼此在最孤独最冷漠的时候遇到了对方,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点试探性的温暖,云轻不会夺走木歌这唯一的一点倚仗。

“那云轻能加一条吗?”云轻扬起笑脸,“木歌还是男装好看,云轻要你穿男装给云轻看!”

“哈哈!”他停留在门前,回眸朗笑,“云轻以为你会要求云轻不穿给你看。”

云轻拍拍脑袋,恍然回神般,“是啊,忘记了,能改吗?”

雪白的手指摇了摇,“云轻答应你,只要你赢了,云轻就穿男装,给你看真容。”

木歌走了,云轻没有送。

这是习惯,也是彼此的一种鼓励。

再见,随时能见,何必相送,送,意味着相见难。

他要求心安,云轻不挽留。

风吹过,地上的碎纸片乱了,被扬起,卷出门,在院子里飘飘扬扬的撒开,云轻的眼中,最后一抹绝艳,消失。

木歌,相信云轻,云轻一定会活着走上‘寒雪峰’,一定!

“哎呀,谁乱丢垃圾啊,这么多碎纸片怎么扫啊,啊,风怎么这么大,好多落叶啊,乱了,全乱了,别吹,别吹啊……”

剩下的三天,云轻要和这个疯子一起过日子,真愁人。

看看脚上扎着的数根银针,还有千洛的胸前,也密密麻麻插满了针,一根根闪闪亮亮的。

这该死的柳梦枫,不是说去镇上给人看病吗?怎么还没回来?

说起这个人,估计除了医术精湛,云轻能说的话只有六个字——生活不能自理。

云轻说云轻的做饭能力差,好歹还能勉强吃,可这个柳梦枫,除了会蒸硬的打死人的馒头,就是红薯,难怪吃的自己一脸菜色,脑子都吃成红薯了。

埋怨归埋怨,当日落西山的时候,云轻还是忍不住的担忧,看着渐渐暗淡的天色,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该不是生意好到被人围起来没注意时间吧?

还是掉到坑里摔昏过去了?

或者是路上被人打劫了?

越想越乱,看看腿上的针,云轻索性稀里哗啦一起拔了下来,站起了身。

真是不省心,他说来去不过五里山路,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久不会来,云轻去找找吧。

推开房门,云轻的脚才踏出一步又缩了回来,看看床上的千洛,不能走啊。

云轻走了,他一个人躺在这,万一有什么事怎么办?

这里不能走,那边不回来,云轻一个人在院子里乱转,不时的走到门口看看,葱葱的树影越来越暗,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已经快要看不清楚了。

山间,又是冬木歌,天黑的特别早,白天鸟儿的嘈杂也慢慢的消失了,只有山风吹来的阵阵寒意,黑沉沉的像怪兽的口,吞噬一切。

云轻定下心神,内力流转运行着,忽然,云轻捕捉到一丝奇怪的动静。

就在门前不远处的左斜方,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草丛中悉悉索索的踏动着,同时还伴随着奇怪的嘟囔声,“是这里啊,应该是这个方向啊,刚刚还看到了柳树的,天黑了怎么找不着了,云轻不是又丢了吧,这可怎么办,他们还等云轻回去拔针呢,还要做饭给他们吃呢,云轻家在哪,到底在哪呢,门前有两棵柳树,一棵高一点,一棵矮一点,矮的正对着大门,可是树去哪了?”

熟悉的啰嗦,昏头昏脑的咕哝,云轻皱起了眉头,声音远远的送了出去,“喂,姓柳的,你人死哪去了?”

“啊!”丛林间一声欢叫,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大了,云轻看着树枝摇晃,咔嚓间一个狼狈的人影已经钻了出来,“到了,云轻终于到了,回来啦!”

欢叫之声,让云轻又一次想到了那****回家时的快乐表情,不过离开四个时辰,需要开心成这样?

“今天很多人问诊吗?这么久才回来?”云轻皱着眉,他是去问诊还是去抢亲啊,怎么这么狼狈?

他的头上,挂着枯黄的落叶,头发被树枝挂的七零八落,衣服上不少泥巴点,手中还抱着一个布袋,看着云轻,憨憨的递过手中的布袋,“你好像不喜欢吃面食,这是镇上人送的米,云轻做饭给你吃啊。”

他的背影看得出脚步的轻松,飞快的往厨房走去,云轻轻声一咳,“喂,云轻问你呢,今天人很多吗?”

如果他问诊很累的话,这饭云轻去做就是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云轻做点事也应该。

他转过身体,拧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没有几个人,都是小病,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看完了。”

云轻上下打量着他,“那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还一身如此狼狈?

“云轻……”他看看门口,看看云轻,抓抓脑袋,“走丢了。”

丢了?

云轻无语问苍天,“你在家门口也会丢?”

他忽然绽放了一个笑容,干净的,无暇的笑容,像那春风中飘飞的雪白杏花,“幸好只走了两个时辰,还能赶上给你做饭,等下哈,云轻就好,就好!”

“等等。”云轻出声叫住他,在他呆愣中把米袋接了过来,“云轻去吧。”

“不行,不行……”他伸手和云轻抢着米袋,“你是客人,不可以叫你做饭的,云轻是主人,云轻来,云轻来。”

“你做的好难吃!”云轻终于忍不住了,一声低吼,“去洗洗吧,你身上好脏,要是有空就把碗碟摆一摆。”

“哦,哦!”他连忙点头,看看自己身上的泥巴,又是一声惨叫,边跑边往自己屋子里冲去,冲到门口又像是突然响起了什么,猛的转身对着云轻一个鞠躬到底,“对不起,对不起。”

人影没了,云轻却楞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这一声对不起,感情是人家觉得被云轻嫌弃饭菜难吃的道歉之词。

云轻的手艺绝对比不了木歌的精致华美,甚至连一般人家的普通厨艺也远在云轻之上,云轻的水平仅限于能把菜弄熟,至于青菜黄了点,肉硬了点,就将就着吧。

饶是这样,有人还吃的津津有味,让云轻开始怀疑自己的手艺是不是一木歌之间突飞猛进,成了国厨圣手。

看他埋头吃饭的样子,云轻迟疑的张了张唇,“你,是不是没吃午饭?”

他停下手中的筷子,又是那种翻眼猛想的神情,好半天才点点头,“好像是没吃,上午出去时包袱里有两个馒头,一直没走到镇上,云轻怕自己丢了,没敢吃,到了镇上就忙着问诊了,问诊完了云轻想起要赶回来,急急忙忙的就忘记了。

“你收多少珍金啊,让你连命都拼上。”云轻没好气的一声。

“怎么能收钱啊,他们都是穷人么,不能收钱的,这,这,这袋米还是云轻第一次,第一次拿人家东西,他们都是种田的人,饭给云轻吃了,说不定他们就要饿上一顿,云轻不可以吃人家的饭,不可以拿人家的银子的,银子给云轻又没有用,又重又沉……”柳氏理论再一次滔滔展开。

他很真,待人真诚,对人真实,一如云轻当初确认的,烂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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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职场心理学》主要向你阐释职场上的生存法则。总结出女性独特的生存优势。通过阅读《女人职场心理学》,每一位女性都可以找到提升自身资本的良方。如果你能够对自身的这些资本加以运用,就能开创成功职场生存法则。职场之外的身体语言相对要容易解读;而职场上的则要显得晦涩得多——人们之所以常常要掩盖或者故意克制自己的身体语言,是因为在职场上他们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如果你能了解这些复杂的“职场”生存法则,那么,你就为解读“社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两者在原则上基本上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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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的狂宠逃妃

    人家穿越去清朝的都是阿哥捧着,大臣护着,凭什么她穿越过去就身处冷宫,而且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在生孩子!还一不小心生的是胤禛四四?疯掉了疯掉了,紫禁城太恐怖,看她如何玩转红墙,逃脱康熙的魔爪!哇咔咔……可是,逃离了以后,为什么会突然怀念起那个一身龙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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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生若梦之蝶恋花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几时归去,做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我穿越到顺治年间,成为了家道中落的一等阿达哈哈番巴度的次女董鄂婉宁,投奔鄂硕府为求光耀门楣。周旋于乌云珠,费扬古,鳌拜,顺治等在我看来迂腐不堪的古人的感情纠葛与爱恨情仇中,从府内平静的生活到宫内斗智斗勇,力挽狂澜……看我能否平步青云,改写历史?最终又情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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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株仙灵脾

    我穿越了,穿越成了一株仙灵脾名字确实挺好听,可说到底我就是一株草啊还好小姐姐们都很喜欢我,说把我握在手心里的感觉,很舒服但总有一头白不刺啦的老羊悬在我头顶我很慌,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它吃了我之后无处安放白小白:“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淫羊藿就淫羊藿,还尼玛仙灵脾!”
  • 王牌杠上小怪兽

    王牌杠上小怪兽

    “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像一只小怪兽?”“礼貌说声谢谢,我连拖拉机都拆过,小怪兽?小kiss!”“没有挖不到的墙角,只有不够锋利的锄头~”“那借你锄头一用”“干嘛?”“挖你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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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游是个好人,真的,真的。”美少女哭的梨花带雨,但没有任何人愿意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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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虞和师兄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场。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那么奇怪。苏虞想。几年前她还在苍茫山练武的时候,就对师兄有过幻想,他应该是一个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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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卒子过河就是车!王磊,一个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普通人,一位意外来到此世的游魂,一场意外婚礼的新郎,一盘棋局的小卒。今朝,我便要胜天半子!一句话版:来到异世界的普通人王磊意外赢取白富美,从此走向娱乐圈巅峰。纯架空世界,会出现大量现实影视作品,人设杂糅,没有一对一现实原型,也不必对号入座。只是一个故事,认真你就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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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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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朝风云变、她没想到爱慕了三年的师兄居然只是为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而跟她交往!为了她那个姐姐,把她的行程告知杀手、而她到最后才知道!再次睁开眼,她变成了一岁幼龄、外祖父疼她入骨,舅舅哥哥宠她上天,经历过一世情爱,她发誓不再受男人影响…………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个半夜跑进她闺房还笑的一脸邪魅的男人是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