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竟有一股醋意涌起。可是,又转念一想,毕竟她还没有完全清醒,在这种状态下说出来的话只是胡话罢了。这样一想,内心竟平和了起来。一般来说,他是不会轻易吃醋的,毕竟不是情场生手了。他认为只要有钱,得到女人不是难事,当然这包括色才兼备的年轻女人。但是,如果自己爱上某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不爱自己,爱上的是另一个人,那他的心里就会不平衡。有种属于男人的自尊的东西遭到打击了!那么,他必定会出手,直至把对方打败。这就是男人,这就是叫做雄性动物的男人。
他自认为自己算不上一个好男人,曾经以一个浪荡子的名义玩过许多女人,并且从不让女人知道自己是谁,是做什么的。他只是给女人们钱花,满足她们的物质**。他从不许诺要给哪个女人妻子的名分,只要谁往这个敏感的话题上扯,那他们的关系就接近完结了。而那些女人中有些还是很乖的,从不提,只是尽情地享受他给予的二人温存与购买快感。她们不缺男人,只缺钱。她们用自己的身体试过很多次,并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遇上到有钱人。一旦试上了,她们会为自己的恩遇感到心花怒放,就会小心谨慎地维持好双方的情感以使财神爷不飘走。所以,她们中有人通过媒体知道了这个男人是谁,但也一直没说。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两情相悦的问题,如果这个女人太讨厌这个男人,或是这个男人太讨厌这个女人,这种关系就不能达成。
李俊豪不缺女人,从来不缺,心灵中敏敏一直在那儿,肉体上一直有软香细玉陪伴着。但是,白梨被车撞了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缺女人了。这是种很微妙的感觉。感情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一旦爱上了那个人,纵使对方无倾国倾城之貌,也会爱得义无反顾。
进入白梨病房,他静静地看着一张略微带着沧桑的女人的脸,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她仍然熟睡着,医生说,她种状况不能叫昏迷,只能叫熟睡。
她的睫毛天生很长,从这可以看出她青涩少女时也是很美丽的。她的脸还是那么白暂,虽没有通体透明的温**感,但也不乏女人的韵味。她的头发黑滑柔顺,与少女的并无二致。她就这么睡着,安稳地睡着,呼吸是那么匀称,表情是那么安适,全然不像一个撞过之后伤者。但,就是这种熟睡让他心里很是不安。
一周过去了,白梨偶尔也会醒来,就那么不让人察觉的几秒种,看看身边有人在之后,她又睡去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采子就在她的身旁,守护着她。是的,一定是采子。小城里的桃花经冬之后,很快就会开了。虽然只有那么不多的几处地方有桃花,但她已经很满足了。此时,她正神游在桃林中。她细数着桃树的枝丫,一枝、两枝、三枝。。。。。。哦哦,数也数不清呀。怎么回事,桃树多了起来,竟是一望无际的啊。那春天来时,这儿该是桃花的世界了吧。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这时采子来了,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去数桃枝,他对她说:“梨子,有**一定能数清这桃枝的,我们一起数吧!”
“有**一定能数清这桃枝的,有**一定能数清这桃枝的,嘻嘻,真的,哈哈,我相信啦。”梨子高兴地重复着采子的话,心里高兴极了。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采子,你会和我一起赏花吗?”梨子拉着采子的手说。
“会的,会的,我们不一起在等待花开的季节吗?有桃树就有桃花,有情缘就有希望。”采子笑着对梨子说。
“啊,采子,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爱我了。”梨子高兴得对天呐喊,手拢着嘴唇,眼看着上天,笑靥像一朵正怒放的桃花。
“我一直都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啊,傻瓜。”
“不是傻梨,是傻梨。”
“是的,是的,傻梨傻梨傻梨!”
“哈哈,采子原来相爱是这么幸福啊。我爱你,采子!我要你吻我。”
于是,梨子与采子在无花的桃林中深深地吻了起来,是那样地热烈,那样地**。她的脸红了,像三月的桃花,又像雨后天际的彩虹,缀上了一种梦幻般的色彩。他的脸也红了,像那燃烧的火焰,又像那盛夏东天的朝霞。爱在延伸,爱在升华,爱有天地之间荡漾、徜徉。
“如果爱是一种沉醉,管它是不是宿罪,任它经雨打经风吹,我都不会后悔,我有一滴泪,我只会为我爱的人而流,我有一丝情,我要给我的爱人带去深夜的温存,我有一双手,我要给我的爱人人间最真最真的抚慰。只要我们在一起,天塌了,我决不会逃避;只要我们凝眸相对,地陷了,我只会前进不会后退。如果爱是一种沉醉,我愿意,我愿意一醉而终自此不归,就让那桃花做我的绣花被,就让我枕着你的手臂,闭着双眼品尝你吻我的甜蜜。”白梨在心中唱起了爱的恋歌。风拂过耳际,长发随风飘逸。冬的寒冷温暖在爱的气息中。
明姨每次都会看见白梨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她把这一情况迅速告诉了李俊豪。而李俊豪总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希望白梨能够醒来,可每次都只能见到她熟睡的样子。问彭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彭医生也不知道,只好喊来其他的医生进行一轮又一轮的会诊。医生们也得不出结论,只有一个人说了一句令在场的人惊讶的话,他说:“她沉浸在甜蜜中。”这一句话真让人匪夷所思。她受伤了,痛苦都来不及,还会有甜蜜?再说,她一直这么昏迷着,也品尝不到甜蜜啊?这个女人的状态与植物人的状况有点相似,但又不尽相同。她的这种状况,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有个医生说:“医学上有些事确实至今无解。”然后,他们若有所思地走了。有人问李俊豪,她是你的什么人啊。李俊豪没有回答,再问他就说是很重要的人。有人后来竟问李俊豪要不要继续医治这个女人,李俊豪斜睨着对方,很不客气地回敬对方:“我不会少你一分钱,治,给我好好地治!”这些医生们也拿她没办法,由于没有醒来,用药也不好用,只能用些维持生命的营养药水。李俊豪一边忙着公司的事,一边牵挂着白梨的恢复情况,还得一边安抚好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一直为他的事着急。此前,李俊豪并不把父亲的事放在心上,但经过白梨这件事,他知道了生命的脆弱,人生的不可测。说不定父亲就会在某个时候离自己而去,到时自己尽忠不成尽孝也不能了,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他还是懂的。这几年,他一直在外游荡,身不归,心也不归。他得好好地做人做事做人子了。他不能放手公司不管。
李俊豪在上海的总部是创豪集团,就是他曾带白梨去过的那个地方,下属有汇豪、荣豪、明豪、晟豪、仁豪五家分公司,经营不同的项目,白梨进的汇豪公司主要是做广告创意设计,创豪集团是上市公司,拥有自己的股票。其中李氏家族占有其中百分之七十的股票,李俊豪是集团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董事长是李俊豪的父亲李祺沅。李祺沅之所以还不想把董事长的位子让贤给李俊豪,主要是因为李俊豪自从敏敏去世后一直萎靡不振,过着花天酒地的浪荡子生活,让他很失望。但是,他的儿子中就属李俊豪最有商业天赋,是个难得的商业奇才。他常常会在不经意间干出令人刮目相看的业绩,为人处世上稍有欠缺,但这也是瑕不掩瑜。他希望上天能够让李俊豪快点从失去敏敏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还他一个精神振作专注正业的儿子。李俊豪为了女人而变得颓唐不堪,在外人看来确实是不光彩的事,很丢人现眼。但是李父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他的儿子很专情,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在现在的青年人中很少有像他这么专情的人。在商海中沉浮了几十年的李祺沅,是很看重情义这两个字的。他当年有个很好的伙伴,关系非同一般,是那种可以同穿一条裤的哥们。俗话说心有灵犀,他们的喜好竟也相同。年轻时同喜欢上一个姑娘,但是那个姑娘只喜欢那个伙伴。后来他们两个结婚了,他悲伤地退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视他为情敌,他说,两人爱上一个人其实就是一场赌局,所谓愿赌服输嘛。他输了,他甘愿退出,并心怀坦荡地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以后,他也照样与他一起做生意,跑江湖。然而,在一次进货的途中,遭遇车祸,那个伙伴两口子都不幸罹难。当时,他也在车上,只是当时没有睡着,车子出事时他朝车外猛扑了出去,顺着长草的山坡往下滚,滚到了长着庄稼的水田里,幸免于难。后来,他主动照顾起了他们留下来的儿子,并视他如己出,还带着那个儿子与一个姑娘结了婚。而他选择对象的条件就是爱这个儿子,那个姑娘说能做到,他就娶了她。那个孩子就是李儒豪,当时才两岁。他教育儿子就是要情义当头,所以他虽然在表面上恨铁不成钢,但心里还是很欣赏李俊豪的。二儿子李英豪虽然也很有出息,但忠恳有余,智谋不足,不能担任绝对主角,只能做良将贤辅。而小儿子李志豪,长相最好,他最喜欢的职业是拍电影,那就让他去拍吧。这样一析,李家的家业迟早是要交给李俊豪的。李祺沅自己在美国遥控着儿子们在北京与上海的公司,他与李英豪住在一起,所以也没有感觉到老境已至的孤独。但是英雄总有白头时,宝刀也有钝刃日,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李氏的产业。他在等待,等待三儿子的彻底回归。而最近,据说三儿子正专心于公司的事情,还办妥了北京公司没处理好的事,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是值得高兴的。他还听说,儿子的转变又是因为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也遭遇了一场车祸。他感叹,他们李家总与遭遇车祸的人有解不开的关系,真是不信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