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坐在最高处,先是接受了东方睿和各房夫人的磕头,然后乐呵呵的取了红包。
东方倾微微一笑,今夜的东方宏脾气也没有那么乖张了。
孙子磕完了,就是重孙,然后就是给东方睿磕,无论有无官职,无论年龄大小,都有红包可以拿,东方倾很喜欢,感觉这一刻这才像个家,感觉这一刻才温暖。
然后一家老小坐在一起吃团圆饭,听着外面的爆竹声,东方倾感觉好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一家团圆了,自她记事起父亲便不在了,没几年妈妈也走了,东方倾触景生情,心里有些酸酸的。
“哎,要是耀小子在就好了!”东方宏叹了一口气,东方耀驻守边关,已有三年不曾归家,每年老头子都会在年夜饭桌上叹息。
“爷爷,你别担心,明年弟弟一定能回来!”东方睿安慰着老头子。
“嗯!”东方宏点点头不再说话。
“祖父,喝酒!”东方倾为东方宏斟了一杯酒,看来不是每家都能完全的团圆啊,这个时候人是最想念亲人的,想必那远在边关的小叔也很思念家人吧。
“三弟,我们去看冰灯吧!”吃过饭,东方义走到东方倾身边说道。
“冰灯?”东方倾疑惑的道。
“对,这是我们盛都特有的节日,团圆夜同时也是冰灯节!”东方义解释道。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当然,而且这冰灯节还有个好玩的事儿!”东方义拉着东方倾便走边说。
“什么事?二哥!”东方倾顿时来了兴趣。
“就是挑灯看缘!”东方义说道,脸色有点微红。
“我知道了,原来是二哥想娶媳妇了!”东方倾打趣的道。
“哪里!”东方义不好意思的搔搔后脑勺。
“快走吧,说不定今晚小弟我也可以相到一个美人儿回去呢!”东方倾拉着东方义快速的奔跑了出去。
东方倾没想到,团圆夜的盛都竟然是如此的热闹,在前世除夕夜她都固执的不睡觉,因为有个说法,守岁越久父母就越会长命,所以自她懂事她除夕夜坚决不睡觉,就算父母不在了,她也固执的坚守的,因为她还有爷爷,最后爷爷也离她而去了。
东方倾走在热闹的街上,真是每个地方有每一个地方的风俗,但她注意到今晚出来的大多是年轻男女,东方倾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今晚为了姻缘出来的不少姑娘们都忍不住偷偷盯着东方倾猛瞧,一路上到处都是挂的灯笼,将街上照的明亮如白昼。
“三弟,你可是很抢手哦!”东方义乐呵呵的道。
东方倾尴尬的扯扯嘴角,今晚出来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二哥,我去那边看看!”东方倾指了指往河边的方向,人多的时候,她总是想往安静的地方躲。
东方倾慢慢的走着,一路上到处挂满了冰灯,里面放着纸条,这就是传递爱的方式吗?这样寻找另外一半的方法倒还特别,不过她倒觉得很不靠谱。
东方倾手指轻触一个天鹅摸样的水晶灯,冰凉的感觉透过手心直达心底,东方倾缩回手,没有要将它摘下来的意思。
“公子,买一盏灯吧!”一个声音叫住了东方倾。
东方倾转头,见一个年轻小伙子叫住了她,止不住他渴求的眼神,遂走到他的摊前,东方倾低头,小伙子的手艺很不错,冰灯做的栩栩如生。
东方倾挑了一只可爱的小猪,年轻的摊主给东方倾递上了纸笔。
东方倾思索了一下,执起笔写下: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东方倾将纸条写好,放进冰灯里,扔了一锭银子给摊主:“不找了!”然后提着那精致的冰灯继续向前走去。
东方倾是不相信这种缘分的,这么多灯,没有人能互相找出,但既然来了,还是买了。
走了一段路,东方倾将灯挂在路边,这里已经有点偏僻了,来的人也不多,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个冰灯。
挂好灯,东方倾朝着河边慢慢走了过去。
河边光秃秃的垂柳树上,孤零零的挂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当时不是真的猫咪,一只冰灯而已。
东方倾邹邹眉,看那高度应该是男人挂上去,这人肯定不是来找媳妇的,不然怎么挂那么高。
东方倾足尖一点将那只猫咪摘了下来,仔细一看,竟然还龇着牙,顿时觉得这猫咪一点也不乖了,甚至还凶巴巴的。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是不是很像你?”独孤烈问。
东方倾转头就看到独孤烈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手中提着一只冰灯,赫然就是她刚才挂在路边的那只小猪。
“……”东方倾看了一眼手中的猫咪,有些无语。
“这只也像你!”独孤烈扬扬手中的小猪,走到东方倾的身边。
“……”东方倾瞪着眼,怎么都像她,这厮骂人不带脏字儿呢。
“你生气的摸样!”独孤烈指指龇牙的猫咪。
“你贪吃贪睡的摸样!”独孤烈扬扬手中的小猪。
“很可爱!”不等东方倾发火,独孤烈又道。
“算你识相!”东方倾嘟着嘴,看来女人果然都喜欢听好听的。
“坐会儿!”独孤烈朝东方倾拍拍身边的石头,将自己的斗篷下摆扑了过去。
东方倾坐下,心里纳闷,怎么这厮会在这里。
“我今晚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独孤烈转过头,邪邪一笑。
“看来药不够重!”东方倾哼哼。
“不,是我的心重了你的毒!”
东方倾直觉头顶乌鸦飞过,这厮竟然能讲出这么肉麻的话,他不是一向取笑自己为乐吗?
东方忠很生气,他不过是上过茅厕,出来东方倾竟然就不知道去向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却看到她和独孤烈坐在一起,那两个背影刺痛了他的双眼,最好的兄弟和最爱的女人,他能怎么选择。
将手中的冰灯扔在地上,东方忠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