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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仗剑除魔(三)

“叮叮当当……。”

伴随着激烈的金属碰撞声,胡斯尼和魏庄交上手,两个人影你来我往,飞快交错,刀光剑影如繁花盛开,绚烂多姿。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两人已经打了好几百个回合,其中惊险,直让场外的小落和三老看得眼花缭乱、心驰神往。

“轰!”

目不暇接的交锋中,胡斯尼的方天画戟和魏庄的魔刀正面撞击在一起,强烈的反震力道,把两人震得倒飞回去。

魏庄退了10丈停下,胡斯尼退了50丈才停住脚步,以此可知,胡斯尼的功力远不如魏庄。

然而,魏庄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胡斯尼功力不如他,却在刚才的交锋中和他打了一个平手。也就是说,魏庄的剑术不如胡斯尼,这让身为剑客的魏庄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胡斯尼年龄比他小太多。

怎么回事?他的每一招都克制我,好像对我的刀法套路了如指掌一样。对了,他先前一直在旁边观看我的战斗。不过,仅凭我的一次战斗,就掌握住我的刀法套路,这眼力、这悟性……这就是仙师吗?

魏庄思索,心里收起对胡斯尼的小觑之心。

旁边的三老看到胡斯尼竟然和魏庄打了一个平手,一个个都呆住了。本来胡斯尼的突然发威,让他们生出一丝希望,然而小落和胡斯尼的对话,又把他们的心情打落谷底。

紧接着,胡斯尼在与魏庄的战斗中,打了一个平手,而且还尤有余力的样子,重新让三老看到希望的曙光。

三老欣喜的同时,暗暗疑惑,胡斯尼并非草包一个呀,那先前避而不战是怎么回事?是故意示弱引诱对手,还是另有苦衷,不便出手。

“阿呆……。”小落轻声呼唤胡斯尼,望着胡斯尼的背影再次觉得看不透了,什么时候,胡斯尼变得这么强了呢?

“小落,没事。也许……真的可以打赢哦。”刚才的一番交锋,给了胡斯尼信心,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再次面对魏庄的时候,不再那么畏惧。

“再来!”魏庄怒喝,再次抢先发动攻击。

“好呀!”这一次,胡斯尼不再是硬着头皮上,而是带着轻松的笑容奔赴战场。

“醉里挑灯看剑!”

“醉卧沙场君莫笑!”

“贵妃醉酒!”

“众人皆醉我独醒!”

魏庄一刀接一刀的砍出,刀刀凌厉凶猛,杀气四溢,不置胡斯尼于死地不罢休。魔刀威势滔天,幽幽血芒诡异邪恶,划过的轨迹总会留下一些血色雾气残留在空气中。随着魏庄刀法越舞越疾,残留在魏庄身边的血色雾气越来越多。

身处血色雾气中的魏庄,白中夹红的头发飞扬而起,冰冷的眼中散发着嗜血的红光,笼罩在他身上的血雾如有生命般蠕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血海地狱中走出的妖魔,令人生畏。

但被魏庄盯上的胡斯尼,脸上却毫无惧色,他嘴角含笑,步伐轻盈,时退时进,忽左忽右,身形只是稍稍偏移一点,就让魏庄必杀的一击擦身而过。

“《百川剑诀》:激流式!”

“《百川剑诀》:斩浪式!”

“《百川剑诀》:卷流式!”

“《百川剑诀》:击水式!”

胡斯尼手上的半截方天画戟,如灵蛇出洞,每一次出击,没有魏庄的杀气,没有魏庄的威猛,有的只是快、准、狠。看似随意,而且没有用力,却是打到哪里,就让魏庄发出到那里的刀气崩溃消散。

胡斯尼心里明白,他的功力不及魏庄,方天画戟更是难以和魔刀相提并论。

故而,胡斯尼每一次挥“剑”,都用方天画戟的那一小截铁刃,和魏庄手里的魔刀碰撞,而且一触即分,绝不恋战。其中的难度,不亚于在刀尖上起舞,力度、角度、时机稍有偏差,就会坠落深渊,万劫不复。

采取这种扬长避短、避实就虚的游斗方式,胡斯尼不断攻击魏庄的薄弱点,以点破面,不焦不急地削弱魏庄的实力。

与卓明喜欢以气御剑不同,胡斯尼一直都是以身御剑,风格更加接近凡间剑客,所以打起来和魏庄贴得很近。

这让一边的小落无法帮助胡斯尼,她的法术毕竟攻击范围广,稍有不慎,就会误伤胡斯尼。甚至胡斯尼和魏庄突然交错位置,小落把法术全部打在胡斯尼身上,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胡斯尼可就死得冤枉。

好在胡斯尼和魏庄打得平分秋色,甚至有压过魏庄的趋势,小落也用不着帮忙。不过,出于谨慎,她始终准备好一个法术,密切关注战场情况,万一胡斯尼不敌魏庄,她也能立即施予援手。

“《百川剑诀》:飞流式!”

好几波全力以赴的攻势被胡斯尼瓦解,即使以魏庄的功力,也感到有些吃不消。趁着魏庄回不过气,气势稍弱的瞬间,胡斯尼终于转守为攻。

只见方天画戟向上斜挑,方天画戟最尖锐的戟尖,立即在魏庄腹部右侧到左肩,划出一道狭长的伤口。

这道伤口虽然让魏庄流了不少血,但还不足以削弱魏庄,况且他还有治愈神器在手,分分钟就能恢复。

胡斯尼当然知道这点,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趁机一鼓作气,反攻魏庄。

“斩浪式!”

“逐流式!”

“滴水式!”

攻守之势转换,胡斯尼对魏庄步步紧逼,一招接一招,根本不打算给魏庄喘息的机会。方天画戟终于报了被断成两截之仇,在魏庄雄壮的身体上,划开一个又一个伤口。

这么多的伤口一开,简直是要放光魏庄体内的鲜血。这也算是魏庄用魔刀乱吸人血的报应吧。

“叮!”

最后一击,胡斯尼一剑刺在魏庄架起防御的魔刀刀面上。受了胡斯尼的灌注全力的一刺,魏庄持刀的右手虎口剧痛,险些拿不稳魔刀,而他整个人倒飞出去,倒在地上。

胡斯尼也趁此一击,倒飞回去,不再追击魏庄。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气力耗尽,需要调息一番。

“唉,毕竟功力差距太大,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胡斯尼心中叹息,为没能一举打倒魏庄而惋惜。

“小兄弟,干得好!”旁边的三老为胡斯尼欢呼。

“阿呆……。”小落喃喃自语,怔怔看着胡斯尼。一方面为胡斯尼的强大而欣喜,一方面有中淡淡的失落,像是失去了什么。

“小鬼,剑术不错呀!要不是你功力不够,说不定我已经死了。”魏庄柱着魔刀,缓缓站起。

他用左手捂着胸前的伤口,但他身上的伤口太多,就是多给他几双手,他也捂不过来。

“胜负已分,投降吧!”胡斯尼对魏庄说。

“这里没有胜负,只有生死!”

魏庄狂笑,浑然不顾也不等身上的伤势恢复,就挥动魔刀向胡斯尼进攻。

“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无情!”

话是这么说,但胡斯尼并没有急于进攻。

魏庄的神智已经近乎疯狂,刀法变得凌乱,这反而让胡斯尼难以捉摸他的出刀路数,为了稳妥起见,胡斯尼边打边退,看看情况再说。

“躲开了吗?那试试这招,醉生梦死!”

魏庄大喝一声,手中的魔刀猛然绽放出万千刀气,一下填满胡斯尼的视野,封锁胡斯尼上下左右的倒闭路线。而以刀气的前进速度,即使胡斯尼选择后退,也不过延缓一下时间而已,最终还是会被漫天刀气吞噬。

若是换作另一个人,指不定就被吓得束手无策,闭目等死。

但在胡斯尼眼中,眼前这些声势浩荡的刀气,有7成不过是幻影,毫无杀伤力。真正致命的,只是隐藏其中的3成刀气。而这3成的致命刀气中,又有2成是掩护刀气,覆盖住真正必杀的那1成刀气。

一般的剑道高手,若是陷入魏庄的“醉生梦死”之中,只怕大半会被那7成刀气幻影迷惑住,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剩下的即使能看清真正的危机来至于那3成刀气,也未必能看清其中隐藏的必杀刀气,自以为找到生路,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

“醉生梦死”这一招,是对一名剑客心境、眼力、剑术的终极考验,其中“生”“死”二字,值得玩味。

“就算是你,能够看破生死吗?”魏庄看着被刀气完全裹住的胡斯尼,心中冷笑。

就在这时,血色的刀气中,冒出一个尖锐的枪尖,然后是方天画戟的金属头部,最后,方天画戟的木杆一点点从刀气中延伸出来。

漫天刀影随之以木杆为中心,一点点向周边消融,露出胡斯尼坚毅的面孔。

“什么?不可能!”

在魏庄惊愕的目光下,胡斯尼举着方天画戟从血色刀气中冲出,尖锐的戟尖在距离魏庄眉心一寸处才停下。魏庄隐隐感到,眉心有股微弱的刺痛感。

顺着方天画戟向前看过去,途经胡斯尼伸得笔直的右臂,魏庄最终把目光定格在胡斯尼身上。当看到胡斯尼毫发无伤,魏庄一颗心沉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知道胡斯尼剑术高超,却不想竟然强到这种地步,轻易就破了他最得意也是最强的一招。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年轻,剑术却又怎么高强的人?!

“你真不该跟我玩虚招。”胡斯尼说,“现在,把魔刀扔了,束手就擒吧。”

一败涂地,魏庄心灰意懒地闭上眼睛,握住魔刀的右手缓缓松开。

“嗡嗡嗡……。”

魔刀却在此时颤动,散发出充满魔性的血光。胡斯尼有所感应,低头向魔刀看过去。

而与此同时,魏庄却睁开双眼,还射出两道血芒,等胡斯尼转头再看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魏庄眼中的颓败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红,那已经不是一个人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嗜血、狂暴、残虐。

“哈!”

胡斯尼还来不及搞清楚情况,魏庄就猛然大喝一声,一道血光从他身上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胡斯尼感到莫名的不安,向后跳开,看到魏庄在血光笼罩下,身上的伤势一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转眼就跟没事人一样。除了身上的伤口愈合,魏庄那白中带红的长发,其中的白色发丝从根部一点点变成血红色。

“他已经彻底堕入魔道,快杀了他!”张山峰大喊。

饶是他经历无数大风大浪,加上长年苦修,心境早已古井不波,却在看到满头红发的魏庄之时,无端端产生世界末日一般的恐惧感。

“下辈子要记住,对敌人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魏庄对胡斯尼邪笑。

“我能打倒你一次,就能打倒你第二次。”胡斯尼手持方天画戟,对魏庄摆出战斗的姿势。

“真的是这样吗?”魏庄不置可否。

“少说废话,先吃我一记火球术!”

远处的小落手一挥,几十颗火球向魏庄砸下。

魏庄不以为意的看了逐渐逼近的火球一眼,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而是用双手缓缓举起魔刀。

“血屠千军!”

魏庄一刀挥下,磅礴刀气化为一道3丈高的血色巨浪,向胡斯尼奔涌而过。小落的火球撞到血色巨浪,连一个水花都没溅起,就被无声无息地吞没。

看到如同万马奔腾,扑面而来的血色巨浪,胡斯尼当然没敢留在原地硬碰,谁让功力是他的弱项。

魏庄的血色巨浪虽然厉害,但到了百丈开外,就声势大弱,胡斯尼轻松抵挡住。

“咦,人呢?”

血色巨浪过后,胡斯尼原以为魏庄会欺身上前与他拼斗,结果扫视之下,发现魏庄根本没有靠近他,但也没有留在原地。

“剑魔,你……啊……。”

一声惨叫,把胡斯尼的目光吸引过去,一看之下,胡斯尼眼睛圆睁,因为他看到魏庄把魔刀刺入戚常发的胸膛,把戚常发钉死在地面。

戚常发怒目看着魏庄,死不瞑目,他那肥胖的身躯像漏气的气球一样迅速干瘪下来,那是魔刀在吸食他的血液。

看到这一幕,胡斯尼哪还不知,魏庄刚才不过是虚晃一枪,引开他的注意力,而魏庄自己则偷偷跑去杀了戚常发。

吸干了戚常发的鲜血,魏庄意犹未尽地把目光转向吕不违。

“别……别过来!”

吕不违大骇,转身就逃。然而他受到重创不久,此刻不过恢复3、4成实力,轻易就被魏庄追上。吕不违也试图反抗,终究不是魏庄对手,不过两三招就被魏庄从背后刺穿身体,同样赴了戚常发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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