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树影婆娑。三月初夜,自是凉意入骨。
暮七一身飘逸白袍,她坐于屋顶,一白玉笛一白瓷杯,酒香四溢。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好诗!”荆川鼓掌,桃靡狭眸突亮,他轻功跃起,锦袍丝带,俨然风流贵子。
“大哥,请坐!”
荆川不拘小节,席地而坐。
“竟不知,魔教少主还是此等风雅之人。”荆川开口调侃,兀自取过一精致酒杯。
酒满,饮尽。
清冽美酒入喉,心中越发畅快酣然。
“好酒!”
“那是!”暮七毫不谦虚,“那可是本公子珍藏多年的佳酿,禹城酿酒世家余家的招牌,窖藏二十年的上等竹叶青。”
荆川失笑,“魔教少主果真是行事恣意!”
“过奖过奖!”
暮七如此自恋,荆川竟不知该说什么。
不按常理出牌,确是魔教少主的一贯做法,很少人能够跟上她的跳跃思维。
沉默几息,杯中清酒一饮而尽,荆川道,“万一他们抓到魔教少主,该如何处?”
暮七清眸深深,眸光竟如惨淡月光微冷,手中白玉笛音刃破空。
“是狐狸早晚会露出尾巴,暂时不急,等等再说!”
“哎——”浅叹一声,荆川躺在屋顶上,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凄冷的月,浮起浅浅忧虑。
平静百年的江湖,终究还是乱了。
叭!砰!
七彩的烟火酣爆夜空,彩星碎落,袅袅彩烟不绝如缕。
荆川猛然坐起来,他与暮竹溪对视一眼,狭眸微眯。
“城东!”
暮七点头,“张道人、王猛和戚威在此,三人武功都不若,但比起其他两处,自是处于弱势。”
荆川看了暮竹溪一眼,“走!”
足尖轻点,如展翅大鹏鸿鹄,迷离夜色中,空余两道残影。
听到讯号声,留在盟主府的诸位英豪,即刻神色惶急,匆匆抄起武器,施展了上乘轻功,向城东而去。
“魔教少主果真出现了!”
“一定要抓住他,这次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废话少说,赶紧过去!”
……
暮七和荆川到时,张道人、王猛和戚威已然跟“魔教少主”交手了。
“动手吗?”荆川问暮竹溪。
“先不急,看看再说!”
“魔教少主”所使用的武功杂乱无章,看不出属于哪门哪派,可仔细循着他的武功路子看去,竟有几分熟悉。
白玉笛有节奏地敲打手心,暮七倍感不解。
这种武功,以前她肯定见过,或者说肯定跟眼前之人交过手。
可,这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魔教少主?
“快点,在那边!”
吵嚷声随即而来,暮七压低嗓音,“大哥,动手!”
荆川扯扯唇角,一阵无语。
众人没来,他们两人站着看戏。大家来了,就动手帮忙,这是唱的拿出?
纵然心有疑问,荆川还是出手相助,两人加入战圈。
“魔教少主”果真武功奇高,张道人三人与之对战,还明显处于下风。
一记掌风挥出,张道人不幸被伤,他如断线大雁,失力坠落。
暮七从他背后飞身而来,一股内里涌出,拖着张道人,让他重新稳住身形。
“多谢七公子。”
暮七玉笛一转,破音如刃,凛冽清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