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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路遇劫匪

柳毅和容嬷嬷走了整整一天,一路上虽说陆陆续续的也碰上过一些难民,却都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的,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只一眼柳毅便吓得浑身打冷战,这哪里是人啊?分明是一句没有灵魂的空壳而已,这便是行尸走肉了吧?

只这一眼柳毅便不敢再看了,她害怕,非常的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些人都是被战乱折磨成这样的,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冻死、饿死、病死...所有的勇气和希望消磨殆尽,变得麻木,毫无反应,这些人虽然或者,但是他们的灵魂已经死了。柳毅害怕了,这是她穿越以来感到最恐怖的的事情,这种感觉是从心底发出的,让人感到绝望,冰冷,深入骨髓的冷,她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变成这样,如同一具尸体一样活着,这将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啊。

一路上柳毅为自己的所见所感深深地震撼、心惊,容嬷嬷似乎感觉到了柳毅的心里的变化,只是默默的伸出手来牵起了柳毅的手,借此来安慰她。柳毅感到了一丝暖意从两手交握处传到了心底,让她找回了一点活着的勇气,这一丝勇气仿佛一棵救命稻草一样,虽然细小却是黑暗中的一丝阳光,虽微弱,却终有一天会驱散黑暗迎来光明,柳毅紧紧地回握住容嬷嬷的手,她知道从此之后她们将是彼此最最重要的人,从此相依为命,她们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和行动,也会相互信任,相互依赖,即便对柳毅来说她认识容嬷嬷才不过一天的时间。

一路无话,到了夜间柳毅和容嬷嬷也没有找到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便只好在野外露宿了。好的是今天的天气很好,并没有再像昨天一样狂风暴雨的,若是再来一场雨,她们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若是被雨淋上一晚的话,她们明天恐怕就再也起不来的,没有食物,没有药材,一点小病都可能要她们的命。柳毅靠着一块石头坐下,可能是白天日晒的原因石头上还残留这一丝暖意,这让紧张了一天的柳毅感到很舒服,一坐下便不想再起来了,容嬷嬷看到后也知道她刚醒过来就走了一天的路,心里有紧张,想来这会儿是稍稍放松了些儿,便感到累了,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着拾了些干柴过来升起了一小堆火给两人取暖。

柳毅看着容嬷嬷生好了火便靠着自己做了下来,又从怀里偷偷拿出来昨天找到的野果子分吃了,这些若说是吃饱是完全不够的,不过确是可以救命的食物。吃完了东西两个人也无事可做,只是枯坐着,毕竟走动什么的都是要消耗体力的,体力这东西她们还要攒着明天赶路用呢,又怎么能消耗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呢?柳毅又往容嬷嬷身边靠了靠,头枕在容嬷嬷的肩上,拿眼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在他们附近有四五堆难民,人数也都不多,彼此间间隔的距离也很远,大概都有心防备着别人吧。柳毅知道这一天来容嬷嬷并没有带着自己走大路,也没有找人多的地方去,都是一些稍微偏僻的地方,虽不是人迹罕至吧,但遇到的人着实不多。一天下来柳毅也明白了这些并不是偶然,而是容嬷嬷有意为之,虽然跟着大部队走,人多看起来更安全,但是意外也更多,对于她们两个弱女子来说任何人想要对付她们都是易如反掌,而周围的人依旧会无动于衷,不会有人来帮他们的,而且单独行动的话就算找到什么吃的东西之类的,也不会担心被人一哄而上抢的渣都不剩。

这一夜,柳毅没有再进空间,虽然那可能会有机会,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柳毅还是不打算再去探索。昨天的发现让柳毅明白空间里那股暴戾的力量绝对不简单,但是现在在逃难的路上,一丁点的损失她都承受不起。

柳毅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当天蒙蒙亮时便睁开了眼,容嬷嬷也醒了,看来昨晚也没睡好,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继续赶路了,至于早饭,路上再说吧,能找到野果子就不错了,实在不行树皮草根观音土,只要能充饥什么都得吃。

就这样走了五天,柳毅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逃难,前世就算再不如意也没有挨过饿,受过冻啊,现在自己不但挨饿受冻,还提心吊胆的,晚上睡着睡着就会惊醒,怕,很怕,怕睡着睡着就被冻死、饿死、被人杀了、被狼咬死,更怕被难民吃了,因为这几天她不止一次的看到过易子而食,什么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在死亡和恐惧的阴影下,人们的道德观念都已经崩坏了,什么儿子女儿,在饿极了的难民眼中就是一锅肉啊!

柳毅觉得在这样下去,她就算不死也会疯的,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这里是地狱啊!如果不是有容嬷嬷在,恐怕她早就自杀了,这几天容嬷嬷一直带着她走比较偏僻的道路,尽量避免和其他逃难的人接触,恐怕也是害怕她心理受到的冲击太大吧。

虽然柳毅觉得这里是地狱,但是也没有忽略容嬷嬷对自己的好,那是发自内心的爱护,就像一个母亲一样,只要有一口饭,一口水都会留给她,晚上会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如果没有容嬷嬷的话,她柳毅活不过这几天。既然来到这里,那她就抛弃前世过往,把容嬷嬷当做亲人,当做母亲一样对待吧,无论以后怎样,容嬷嬷都会是她柳毅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最最珍惜的亲人。

这一天,柳毅和容嬷嬷走到了一座小山脚下,因为刻意避着其他人,走到快中午的时候周围已经看不到其他的难民了。

“小姐,你先坐一会,我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什么吃的。”容嬷嬷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安顿好柳毅,便去找吃的东西了。

此时柳毅正饿的有些头昏眼花,忙点头答应道:“嗯,那嬷嬷你快点回来啊!”

“好,小姐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千万别乱跑啊。”容嬷嬷还是很不放心的叮嘱道,在她眼里柳毅还是她那个需要保护的呆呆笨笨的小姐。容嬷嬷虽然不放心,但是还是要去找吃的,否则的话她们就只能饿肚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容嬷嬷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只野兔,兔子很瘦,估计也饿了很久,但总归今天是有肉吃了。柳毅在看到兔子时感觉口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如果能有面镜子照照的话,她一定会被自己的样子吓到的,这样眼冒绿光的样子像极了饥饿的野兽。

而容嬷嬷为了逮到这只兔子也费了不少气力,她本来是想找点野果什么的,突然眼角余光处撇到了一抹灰色闪过,居然让她运气好到碰到了野兔,她家小姐可是有一年多没开过荤了,一想到自家小姐,这兔子便势在必得。

别看容嬷嬷长的温婉可人,但是她早年间也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的,加上这兔子可能也是饿了有段时间了,虽然很费些力气,但到底让她得手了,看到小姐开心的样子,容嬷嬷不禁感到做着一切都是值得的。

柳毅快走两步迎上了容嬷嬷,两人也没再说什么话,只是找到了一处水源,用锋利些的石片把兔子皮剥了,又割开肚子,掏出了内脏,就着水将兔子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柳毅忍着要茹毛饮血的冲动等着兔肉烤熟,却不想烤兔肉的香味竟引来了三个劫匪,说是劫匪,不过是强壮一些的难民罢了,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到处抢劫其他难民的粮食和钱财。

这三人也在附近休息,突然闻到了肉香味,便道买卖又来了,循着香味便找了过来,待看到只有柳毅和容嬷嬷两个女人时便大喝一声:“呔,识相的就把吃的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爷们还能饶你们不死。”

柳毅一心只想着吃肉,被这突然的一声下了一跳,本能的呆了一呆,却不想被容嬷嬷拉着护在了身后,柳毅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睛还盯在快烤好的兔肉上。之前因为容嬷嬷刻意避着其他人,加之两个人身上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倒是没有遇到过这些个贼人,没想到今天两人光顾着烤肉放松了警惕,竟惹上如此大祸,医师都有些愣怔了。

感觉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柳毅不禁看了看身前的容嬷嬷,之见她警惕的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三个人,丝毫没有再看一眼烤肉,看来容嬷嬷是在衡量了双方力量差距后,果断的放弃了肉而选择保命了,柳毅虽然不甘心到嘴的兔肉便宜了别人,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得又狠狠的看了两眼火上的肉,仿佛这样就能吃到嘴里一样。

容嬷嬷护着柳毅慢慢的往后退着,口里不住地说道:“三位大爷,我们娘俩一文钱都没有啊,这有这么一只兔子,都给了三位大爷,求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求求您行行好吧。”

却不想这话并没有换来歹人的丝毫同情,之见其中一个长脸的汉子脸上挂着猥琐的笑,说道:“站住,大爷让你们走了吗?大哥,三弟,咱们兄弟刚吃过东西,这肉倒是可以留到晚上再说,不过这两个小娘们倒是长了一副好皮相,不如咱们兄弟先快活快活再说。”猥琐男后面的话是对着另两个劫匪说的,只这话一说便引来了两个人得坏笑。

容嬷嬷暗道一声“不好”,拉起柳毅便跑,两个人这两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正饿的手脚发软呢,哪里跑的过三个吃饱喝足的男人,三人赶上来强行拉开了柳毅和容嬷嬷,作势要扯她们的衣服。

“嬷嬷救我啊!”柳毅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早就慌了神,此时却只想到与她同样遭遇的容嬷嬷,不禁开口求救到。

“你们放开我家小姐,有什么是冲我来,不要伤害我家小姐。”容嬷嬷挣扎着,却不忘柳毅。

三个劫匪对于两个女人的无力反抗只是回以嘲弄的一笑,是笑她们的不自量力,认不清事实。

柳毅被人压倒在地却无力反抗,一时绝望恐惧等等负面情绪齐齐涌向了她,柳毅的脑海里不禁跳出了前世落水的画面,也是这样的无助、恐惧和绝望。

当压迫到一定程度时,人自然而然的便会反抗,柳毅也不例外。此时柳毅脑中是一片空白,手上摸到了一块硬物,正是刚刚用来割兔子皮的石片,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竟让她将石片狠狠的插进了对方的太阳穴中,一招毙命。

三人正闹得尽兴,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女娃会伤人,不免被她一击得手,另两个也被吓懵了。柳毅将石片拔出,石片带出的血落在了脸上,使她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推开身上的尸体,跳了起来,几步抢到了另一名劫匪面前,一把拽住对方的衣服,手起石落,划开了那人的脖子,劫匪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血不断的涌出来,却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倒在地上只剩下了抽搐,已是无力回天了。

另一名劫匪看到两个同伴相继倒下,终于回过神来,掉头就跑,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在短短数息之见情况就急转直下轮到自己逃命了。

柳毅自然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赶上来一下将其撞到,骑在劫匪身上,将石头高高举起。

“姑娘饶命啊,小的再也...”不等他说完,柳毅手中的石头便落了下来,几下之后便没了声音,柳毅却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不断地砸着,直到身下的人变得血肉模糊,容嬷嬷硬将其拉了下来才停手。

恢复意识的柳毅看着眼前的一切,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和自己满是血腥的双手,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弄出来的,自己竟然杀人了。

“嬷嬷,我杀人了。”此时的柳毅扎在容嬷嬷的怀中不知所措。

“小姐别怕,有嬷嬷在呢,不怕,不怕。”容嬷嬷虽然也很害怕,说话都带着颤音,但还是紧紧地抱着柳毅,用行动告诉她自己还在她身边,自己会永远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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