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周围烧成一条火龙,鬼子的进攻再也没有掩护可言。结两次婚了还没入洞房呢,这太让人笑话了。龙向飞迅速地回应了李香兰。鬼子的阵地突然大乱。要是结一次婚打一次鬼子的话,我看也不错呀!杨再天把游击战主要经验都摘抄下来,让方振山细心体会一下!
那声枪响是一个伪军不小心走火了,高一升气忿地枪毙了那个伪军:“司令,他们发现了我们,怎么办?”
池田雄武缓了缓脸色:“虽然打击的突然性丧失了,但我们还是占有优势,方振山不过剩下二百多人,估计弹药也不充足了。”
高一升想了想:“能吗?方老爷子从来都是为过日子做准备的人,弹药不会缺吧?”
池田雄武一撇嘴:“哈哈……他本钱小,经不起折腾,明白吗?”
高一升点点头:“明白,明白。”
池田雄武一挥战刀:“发信号进攻。”
三颗信号弹打上天空,小金川村四周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
龙向飞跑回来:“老方,我们被包围了。”
方振山不解地骂道:“他妈的,池田雄武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呢?”
龙向飞有些着急:“来不及考虑这事了,快想办法。”
方振山觉得酒劲上涌:“妈的,酒喝得有点儿多,这脑袋不好使了。”
龙向飞向四周看了看:“这样吧,先打退鬼子,再想办法突围,现在大爷儿和高老哥负责南面,我和香兰负责西面,刘老哥、夏老哥负责东面,振山你负责北面,把村子外的柴草树木点着,我们在村内藏好,这样方便我们打击鬼子。”
方振山笑了:“好办法,别忘了,我们还有杨政委、于大娘。”
龙向飞看了看兄弟们:“兄弟们,听清了吗?”
兄弟们刚吃好,正来劲呢:“听清了。”
龙向飞又絮叨一句:“注意节省子弹,利用房子、墙头做掩体,分头把好村子,行动!”
众人分头行动。
方老爷子掏枪推上子弹:“香兰,这不算个事,等打跑小鬼子你们接着结婚,摆他三天三夜的宴席。”
高三洋逗上闷子了:“大爷儿,你别说了,你越说香兰越上火。”
刘炮头也搭上了腔:“香兰,别上火啊,早晚都能结上婚,咱们不在乎这一次。”
李香兰憋不住笑了:“别拿我开心了,一会儿小鬼子打进来了。”
方老爷子一挥枪:“兄弟们,给小鬼子点厉害的看看,走!”
鬼子伪军扑了过来,小金川村周围烧成一条火龙。四周枪声不断,不断地有日伪军倒下去,北面的日军退了回来。
高一升看了看:“司令,方振山确实狡猾,用炮吧!”
池田雄武点点头:“嗯,开炮!”
日军从北面开始炮击,幸好都是迫击炮。接着东西南三面也响起了炮声。
小金川村内不断响起爆炸声,房子等倒了一片,人哭狗叫的。炮击了十几分钟后,池田雄武命令道:“炮不要停下,继续攻击!”
高一升知道这时干扰池田雄武的思路很重要:“司令,咱们在明处,这样进攻无异于活靶子呀!”
池田雄武早就心里有数了:“时间对我们很重要,进攻!”
高一升一挥手:“进攻!”日伪军又冲上来。
方振山心里暗暗佩服龙向飞,他要是不清醒估计就出大事了,自己好长时间不喝了,冷不丁喝点儿就有些迷糊:“兄弟们,瞄准了打。”
一个战士来到方振山跟前:“队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你有什么好主意?”
“队长,咱们先把鬼子打下去,在那条道上多浇些水,怎么样?”
方振山拍拍战士的肩头:“好主意。”
战士们瞄准射击,鬼子、伪军又倒下去一片,退了下去。
方振山命令道:“去几个兄弟,整十几桶水浇到那条大道上,快,小心点儿。”
龙向飞跑了过来:“老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派人找杨政委和于大娘,他们极可能就在这附近了。”
方振山一拍脑袋:“这点儿酒喝的,差点儿误了大事,对,快派人去。”
龙向飞感觉事态有些严重:“不能光打,还要加大政治攻势,能瓦解多少伪军就瓦解多少吧。”
“好,我真服你了,新婚还没乐昏头。”
“我结婚你比我还高兴,多悬吧!我得回去了,那边就香兰一个人指挥呢。”
方振山不好意思地笑了:“要不你和香兰去入洞房,我两面顶着,结两次婚了还没入洞房呢,这太让人笑话了。”
龙向飞一笑:“去你的吧,好好打吧!”
方振山也笑了,兄弟整了十几桶水倒在大道上,然后猫着腰往回跑。
方振山控制了一下酒劲:“兄弟们,一起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兄弟们没命地喊了起来。一会儿村子周围响起了喊声:中国人不打中国人,我们都是一家人!
村西的兄弟们还在使劲地喊。龙向飞趁着夜色其他兄弟没注意搂了李香兰一下:“太遗憾了!”
李香兰一笑:“别学老方那熊样,先打退鬼子,找个时间再结婚,反正这辈子你是我的人了。”
“好,我保证这辈子是你的人。”
李香兰把那两个娃娃拿了出来:“你看,兄弟们多好啊。”
龙向飞被感动了:“我真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够意思,心能这么细。”
李香兰收好娃娃:“这都是大爷儿一手教出来的,这老头儿,好着呐。”
龙向飞笑了一下:“不要老说大爷儿好,振山也得带上。”
李香兰突然想明白了:“哦,我明白了,他怕万一出事你不好和兄弟们交代,所有的点子都由你出,对吧?”
龙向飞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李香兰靠了靠龙向飞:“我还真想不明白你们之间的事,现在得想办法拖住鬼子,不能让他们打进来,一会儿杨政委来了,收拾死小鬼子。”
龙向飞说:“好,我会想办法的。”
村东头的高三洋恨透了小鬼子:“大爷儿,一会儿小鬼子再上来,我去和他们拼杀一下,省点儿弹药。”
“三洋,你已经跟我和振山有一段时间了,过日子的事咋不往心里去呢?”
“大爷儿,这跟过日子有啥关系呀?”
方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袋:“这啥话呢?过日子嘛发家就要少往外拿多往回拿,特别是和小鬼子干更要多个心眼,小鬼子退下去,咱们就去捡些嘛,拼杀不死人吗?”
“对呀,还是你老爷子心眼多,我这头脑一热就要拼了,再说了,这手也痒痒。”
方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过日子怎么能头脑发热呢?你还是年轻啊!安排几个枪法过人的兄弟,藏在沟里,等鬼子过来时,从背后下家伙,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真不知道。”
方老爷子笑了:“这叫副业,外捞哇!”
高三洋笑了:“山家贼到底斗不过老家雀,我真服了,大爷儿。”
方老爷子呵呵地笑了。
高三洋一指几个兄弟:“你们几个枪法好的,偷偷地摸出去,藏好了。”
几个兄弟摸了出去。
村东面的刘炮头问夏炮头:“老弟,兄弟喊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怎么办?”
夏炮头笑了一下:“老哥,你跟老当家的时间最长,就没学来几手?”
刘炮头见夏炮头把事顶回来了:“你跟老当家的时间也不短呐,你还在城里经商,那算盘不比我精呀,老哥我听你的。”
夏炮头一笑:“找几个枪法准的兄弟偷偷地放出去藏好,打鬼子个措手不及。”
刘炮头同意:“行,人无外捞不富,这几个兄弟就是咱们的外捞。”
夏炮头找了几个兄弟,派了出去。
方振山看了看夜空,夜空中的星星正亮呢,这半夜不到呢:“出去几个兄弟,乘天黑藏起来,专从鬼子背后下手。”
几个兄弟答应了一声,猫着腰藏了起来。
方振山对身边的一个兄弟说:“你去村西,告诉政委,可以用这个办法。”
那个兄弟回道:“参谋长应该会这招吧?”
“不见得,参谋长以前是学生,没有咱们这些野道道。”
那个兄弟开个玩笑:“这么说,参谋长不如你了。”
方振山一笑:“话不能这么说,参谋长那可是高材生,上千人的学校里,就他学得好,这一点儿我还不如他呢。”
“哎,当家的,上学是啥滋味呀?”
方振山苦笑了一下:“啥滋味呢?我想想,对了,跟坐在牢房里差不多。”
“那参谋长咋还上得那么来劲呢?”
方振山用屁股撞了一下那个兄弟:“人家愿意上学,有时间你自己问他吧,我也说不明白。”
那个兄弟笑道:“怪不得你上学不如他呢,你就是没长个上学的心。”
“我是真学不过他,他的脑袋太好使了。”
那个兄弟一笑:“这么说我可不能小看了参谋长……”
那个兄弟的话还没说完,方振山照着他的头轻轻地打了一下:“我都不敢小看他,你敢?”
那个兄弟急忙解释:“我是说打仗的时候,我现在就去。”其他兄弟笑了,那个兄弟转身跑开了。
池田雄武密切地看着眼前这个小村子:“村周围的火快要灭掉了,他们的优势彻底没了,准备新一轮进攻。”
高一升装腔作势地喊:“准备。”
日伪军端起枪,池田雄武一挥军刀:“进攻!”
几道火线划过去,村子内响起了连串的爆炸声。日伪军又压上来了。
方振山要过一把轻机枪,看着日军走得比较近了:“打!”
几十条枪同时开火,方振山没命地射击起来。日伪军在不断地往下倒,也在不断地往村子冲,在那条不算太长的冰道上摔倒了很多人。
藏在黑夜里的几个兄弟从背后开起火来,日伪军被打得措手不及,不得不转过身来寻找黑夜里的袭击者,不断地胡乱开枪。偶尔有兄弟被打倒,其他兄弟接着换地方袭击日伪军。在两面夹击之下日伪军不得不退回去。
活下来的兄弟们,捡一些弹药就退了回来。
方振山见鬼子伪军退了下去说:“歇一会儿吧,一时半会儿鬼子不能进攻了,去村东、村西、村南问问什么情况。”
几个兄弟跑了过去。
刚才那个兄弟又问上了:“哎,当家的,我感觉你怎么老怕政委呢,听说你们是一路从沈阳杀回来的。”
方振山一笑:“你准是后来的兄弟,你没听说过?”
那个兄弟看了看其他兄弟们:“我后来的,真没听说过,不过当家的,你要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不用说了。”
方振山笑了:“你小子呀,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呐,我呀当时没听政委的话,没有及早地加入党组织,得,这下子被政委抓住了要害,老拿这事当事说,我不就得服软嘛,其他的没啥。”
那个兄弟说:“那是政委的不对呀,你虽说没有及时地参加党组织,可你打鬼子没装过熊,这也就差不多了,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兄弟也在偷偷地乐,齐声说:“对呀,政委不能老拿这事说起没完。”
方振山打了那个兄弟一下:“你小子挺鬼道,还套起老子的话来了,实话实说,我当时和她还有参谋长开了个大玩笑,就是不许他们结婚,人家不愿意了。”
那个兄弟笑了起来:“当家的,你可真有意思,挺精明的一个人咋净干亏理的事呢?”
方振山也一笑:“别提了,我不觉得这样有意思嘛。”
那几个兄弟又一阵笑。
小金川村外的几里地处,杨再天跑着跑着停了下来:“慢着,听,小金川村有情况。”
王老铁听了听:“是,枪声很密集,看来鬼子不少,政委,我们打过去吧。”
杨再天想了想:“不能硬打,你迅速通知离城较近的几支游击队假装攻城,记住是假装攻城,狠打一下子就走人。”
王老铁坚定地点点头:“好,你们几个跟我来。”
王老铁领十几个人消失在夜色中。杨再天高声喊了起来:“同志们,火速前进,目标小金川村。”
一个战士说:“政委,这婚礼参加的呀,一路上没少打鬼子。”
杨再天一边走一边说:“别提了,今天的这对新人呐当年也是正结婚呢,小鬼子在沈阳整事了,也不知咋的了,就把他们冲散了,这不今天又够呛了。”
那个战士愤怒道:“这小鬼子太可恶了,今天非狠揍他们一下子不可。”
杨再天口气强硬地说:“对,同志们加快速度,一定要狠揍小鬼子。”
这行人顿时加快了速度,直扑小金川村。
村北池田雄武见进攻又受挫了,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八嘎,炮火覆盖全村。”
高一升急忙拦道:“慢着。”
“为什么?”
“司令,天色快亮了,那时再发挥炮火的优势吧,现在啥也看不清,很可能要浪费炮弹,我们离城很远,万一炮弹不足了,可就麻烦了。”
池田雄武想了想:“好吧,命令全体围住村子,天亮再战,绝不允许放走一个人。”
高一升命令道:“围住村子,不许放走一个人,谁放走人就地枪决。”
伪军一批人围了过去。
高一升小声地说:“司令,您休息一下吧。”
池田雄武强打精神:“不,再坚持一会儿天就亮了,一定要一鼓作气消灭方振山。”
高一升一个立正:“嗨!”
池田雄武微微闭上眼睛,又睁开了:“一升,这几天去看我孙子了吗?”
高一升急忙回应:“前天去看过了,小家伙挺好的,特别聪明,特别可爱。”
池田雄武拄着军刀,渐渐地闭上眼睛:“我真是太喜欢那小家伙了,你借他的光了。”
高一升一惊:“司令,我一直在借尚男和小家伙的光,这个我知道。”
池田雄武说:“知道就好,以后做事要细心,千万不能出事,今天的事又差点儿坏在你的手上。”
高一升忙立正:“嗨!”
方振山走到村西来,龙向飞问道:“老方,不是刚有战士来过吗,你怎么也来了?”
“放心吧,天不亮鬼子不可能进攻了,我感觉杨政委就在我们附近了,他会找鬼子的薄弱点突然打击的,我们要研究一下子,鬼子被打晕后,我们怎么打。”
龙向飞早就观察过了:“从鬼子的炮火情况看,北面才是鬼子的重点,也最可能是池田雄武的所在地。”
方振山同意龙向飞的看法:“对,现在鬼子停火了,我们也停火了,如何通知杨政委,北面才是鬼子的主要阵地呢?”
龙向飞在想,李香兰突然想了个主意:“咱们不是还有几发炮弹嘛,都拿到北面去,你们不时地开一炮,三面静一面热闹,我相信杨政委能看出来。”
方振山一笑:“今天是你们二位的大喜日子,你们却出奇地冷静,这不是什么好事呀!”
龙向飞有些不耐烦了:“老方,以后别瞎闹了,就这么决定吧。”
“好。”方振山转身刚要走,又转过头来,“哎,现在天还没亮,趁兄弟们看不清的时候,你们可以有点儿小动作。”
龙向飞没想明白:“啥小动作呀,我没明白?”
李香兰怒了:“方振山,你快点儿滚!”
方振山笑着跑回北面了。
龙向飞明白了,看着李香兰。李香兰看了看兄弟们不是在警戒就是闭着眼睛打盹呢,她往龙向飞走了两步,龙向飞往后退了两步:“你可别信振山的。”
李香兰小声地说:“哎呀,信他啥呀,我有事跟你说。”
李香兰走到一棵小树旁,趁龙向飞没注意,抱住龙向飞就亲上了。龙向飞刚开始还不配合,但迅速地回应了李香兰。
李香兰推开龙向飞,幸福地笑了:“那小子说得对,我差啥不来点小动作呢?”
龙向飞傻笑着,没吱声,就是傻傻地看着李香兰。
方振山跑回了村北:“咱们不是还有几发炮弹嘛,隔一会儿放一炮,别让小鬼子消停了。”
一个兄弟笑:“放心吧,队长,现在就来一炮。”
那个兄弟装弹,一低头,一炮打出去了。炮弹落在野地里,一声巨响。
池田雄武一精神:“怎么有炮声?”
高一升就在池田雄武身边:“司令,这是方振山的诡计,不想让皇军休息,没啥事。”
池田雄武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隔了一会儿,方振山看了看远处的山:“再打一炮!”
又打了一炮,炮头依旧在野地里响了。池田雄武又睁开了眼睛,听了听,小声地说:“八嘎!”
“司令,您先养一会儿神,我看着呢。”
池田雄武没吱声,只是闭着眼睛。高一升也在焦急地看着村子,希望方振山能想出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