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对不起……”
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
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信任和对自己的疼爱。
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对自己所有的良苦用心。
她似乎一直都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包容，理解，和忍耐她的臭脾气。
她有太多太多的对不起，却永远永远都不会得不到没关系。
“傻丫头，怎么哭了？”他听得出她的哭腔。
“哥，对不起……”
还是那句对不起，她记得医生的话，她的命真的由天定了。她骗了他，她不会换脏。她一直都对不起他的宠爱。
“说什么傻话，你什么时候对不起我了。”
“哥……”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没有说一样，“你知道吗，我的二十岁生日愿望……”
“嗯？”他听到了，也希望自己能给自己唯一宠爱的妹妹完成愿望。
“我不想换心脏……”她抑制不住哭了出来，她的哭声，沉重的敲击着他的心，这应该是第二次吧，她面对他放声哭出来。
他记得她一直都很倔强，不会把自己的脆弱给别人，也不想真的因为什么难过的事让他担心。
第一次的时候，还是三年前她在病房里，她哭着恳求自己离开这里，那么狼狈，那么令人心疼。
“可是……哥，我好贪心，我不想离开你们，哥……我好难过……怎么办……我好难过……”她抱住自己蜷缩的身体，此刻的她那么没有安全感。
“浅浅，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可是你对不起的不应该是我，是努力生活了那么久的你自己你知道吗？”他的话听起来那么心痛，“我知道你是个有个性的女孩，我也知道如果逼你去换你醒来之后肯定无法接受甚至走上极端，我也想尊重你，浅浅，可是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
她听得出他的痛惜，他的那句“尊重”，听起来是那么沉重。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刽子手，辜负了哥哥的亲情。却还过的无比舒心。
“哥…我也害怕，我害怕自己依赖多年的哥哥，突然消失，我害怕过惯安逸生活的自己会颓废不堪。哥……忘了那天我说的吧。如果我真的……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你就换一个妹妹去疼爱吧。这一生，有过哥哥，有过二十年的陪伴，我很开心。可是，也许，我根本不配得到……”
因为不配，所以她才要和这份疼爱分离。
或许真的不配吧……
“傻丫头，不会有第二个人了，不会了。”他安慰的话，却更加让她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她挂掉电话，想逃离，却又那么难过。
她啜泣着，那张纸上的字又多了一笔：哥……你要是他多好……他像从前一样该多好……
诺大的房间，她冻的打了个喷嚏，应该是感冒了，可是她却倔强的一直一直等他，直到不知不觉的睡着。
凌晨三点，他回到家，本就是不想见她才躲到现在回的家，却看到家里灯火通明，沙发上还睡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她一米六七的身高，在女生里已经算是高挑的了，可是此刻的蜷缩却给人一种娇小的感觉。
他的眸子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这女人没想到三年后连苦肉计这种东西都用上了。
扫都没再扫她一眼，便上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