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人类被裹得不舒服,轻哼一声。想她以前肯定没有照顾过伤员,否则也不会将人绑得比他们这些职业绑匪还紧。他撇撇嘴,心里肯定了想法。
“你根本就不是人。”他又说道。他从来没有看过女人吃东西,而且她还会法术。“你是妖。”人类觉得要是仙的话应该比较懂常识吧,而且起码不会长得这么娇媚。
“是人也好是妖也罢,不过都是个名称而已。”竹仙手下使着力气死死得打了个结。
“哼”人类又不自觉闷哼了声,他突然有个联想难不成自己上辈子欠了眼前人的,所以上天派她既来救他又来折磨他?
竹仙看着连手指头都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类,轻轻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吃水边的大岩石上坐下。
“你怎的这般无趣?妖怪不都是迷惑人心,吃人噬魄的吗?”人类的声音透着丝丝的蛊惑。他除了脖子以上,明明其他地方都已经僵直得无法行动,却还是不死心地抻着脖子和竹仙说话。
“我不是妖,做不到蛊惑人心的事情。”竹仙很认真地想了想,判断自己和其他由物成仙的不太一样,她没有经历过“妖”的阶段,所以不会“妖”的做法。
“你是仙人?”人类很是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莫名其妙到让人被救也心生愤恨的仙人。“仙人都像你这般呆愣的吗?”
他分析来分析去实在觉得这张死人脸仙人对他没有恶意,还真是对他有救命之恩,最后判断为仙人也是有多种类型的。
“我虽已成仙,却也是机缘巧合而已。我本是着山间万年的一只空心竹而已。”竹仙还没有和人说这么多话的经验,但也并不觉得开诚布公出自己的来历有什么不妥。
“你是竹妖?竹仙?怪不得你这么奇怪,原来妖不妖,仙不仙的啊?”人类觉得自己总算找对了答案。
竹仙这回没有回答她的话,因为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需要回到同伴们的中间,去汲取大地存蓄的精华。
人类早就习惯了她每天枯燥重复的生活方式,他本是看着竹仙的背影,不知为何自己却突然脱口而出:“阿竹!”
他靠在树上,将把自己都惊到的表情掩饰起来。
“我叫你‘阿竹’怎样?”他曾有过毁掉全世界的想法,可如今却发现有个像“呆猪”般的人呆在自己身边比就剩自己一人强上太多了,即便这只“呆猪”企图用水果噎死过自己几次。
“我没有名字。”竹仙回过头轻轻地开口:“名字仅是个称谓,随你吧。”
一般情况下,若是为妖怪起名字的话,此妖要是顺从于你,那么代表着两者之间订立了契约的身份,妖者必须听从主人的任何命令,保护主人的生命安全。
如果阿竹是从妖修炼成仙的话,她也会有这样的过程。但是她现在直接成了仙,便不再受这“名字力量”的束缚。不过,在人类叫她“阿竹”的时候,心底第一次有了些波澜。
我有了名字……阿竹这么想着转身走进了竹林。
周围又恢复成了死寂,夜色越来越浓郁。孤独也许就是这般颜色。
人类仰头靠在树上,突然,一股猛烈的杀意迸发而来。
如果胜者是需要孤独来作陪,那就算是永远孤单寂寞,又何尝不为呢?
他邪佞地笑了起来,笑得那般恐怖,又笑得那般凄凉。
日子又简单又漫长地过着,一仙一人仿佛在一起已有了生生世世的过往。阿竹心底那日的泛动的水纹又再次变为沉寂。
“阿竹,你叫我燃二爷吧。”燃已经习惯山寨里的叫法,吩咐阿竹也这么称呼他。
“燃二爷……”阿竹轻轻地重复了一声。妖怪没有名字,仙人得道时是由老资格的神仙赐名。阿竹虽然不懂人类的姓与名的说法,但也着实觉得“燃二爷”的名字尤为奇怪。
其实,只是阿竹不懂二爷只是个称呼。
“燃二爷,该吃东西了。”她不会纠结于人类的名字没完没了的没有发对地叫着燃,然后手里举起一个大苹果往燃嘴里塞去。
“这里就没有其他食物可以吃吗?!”燃躲开了阿竹的“毒手迫害”。他好像已经有一千年没有吃过肉了。
“有的。”阿竹点点头,认真地回答。
“有肉……”燃的“肉”字还没有说完,就听阿竹一脸严肃地应声:“山里还有樱桃,不过比较小。”阿竹特么认真地抬起自己的手攥了攥了,比量了一下。“只有我半个拳头的大小。”
燃赶紧抢过了阿竹手里的苹果自己啃了起来。就算他喜欢被人伺候的滋味,更何况被神仙伺候那是何等的美事?可惜,有些美事是不一定能享受得了的。
阿竹感觉燃恢复得特别快,现在他已经能缓步行走了。想到是池水和仙果的关系,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燃觉得自己恢复得特别慢,到今日还不能行动自如。他已经吃吐了各种水果,要是打嗝都能打出水果味,什么苹果桃子外加樱桃等的混合果香味。
但是,这也许是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自己心境是何其的放松与平静。
燃认为阿竹有时候挺有意思的,她经常听不明白他的话。看到她懵懂的表情或是听到她完全搭不着边的回答很是有趣。
就算他的话已经不算隐晦了,她不懂的还是很多。他可以尽情嘲笑她,似乎要把这是十几年来的委屈通通爆发到阿竹的身上,但是阿竹从不介意,因为她根本不理解。所以燃很是暗爽。
可是,有的时候阿竹也会让人心生不满,让人会有想撕烂这张死人脸的冲动。
“你天天这样呆坐着,想什么呢,看什么呢?”燃半靠在阿竹的“专座”——大石上,心里此时平静得就像池水。
“我没有再看什么,也没有在想什么。”阿竹从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听到燃这么问,边垂下眼睛认真地思索着答案。没办法,她以前就是长在这里的,不过是千万年来的习惯使然。
“那你这样就不觉得无聊吗?”燃看着阿竹低眉顺目的侧半脸,突然心里好像要喷发出什么感情来。
他一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感觉。难不成是水果吃多了,要吐了吗?他顺顺自己的胸口,又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砸到了湖水中。
“噗通”一声,不知是湖水的涟漪泛起还是心中的涟漪涌荡。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阿竹觉得自从燃说第一句话以来,她开始有了很多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困惑了自己。
“可以做的事多得很,尤其你一个女人还有我一个男人。”燃在山寨里没少干坏事,但是他内心里始终厌恶着女人的肮脏,所以到他手里的女人、孩子统统一个下场——死得凄惨。
他从没有做过这些的事情,可还是想装得驾轻就熟一样,费力地支在大石上,将脸移到阿竹的脸侧。
他也不清楚自己的唇到底有没有蹭到到阿竹的耳廓,只觉得自己竟然有些呼吸不畅的错觉。
他不得不停下动作,缓了一口气。
“我们可以,做点儿,有趣的事情。”不知是嘴唇抖了声音还是声音抖了嘴唇,燃挑起嘴角笑了起来,来掩饰语气中的颤抖。
他又觉得似乎全身都在不自在,不懂怎样宣泄才好。
阿竹肩上的碎发被他的手指卷起。他有种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就要窒息而死的错觉,轻柔地摸起手中的发。
当他看到阿竹淡漠地回过脸又淡然地转过去的时候,他很想直接掰过这张死人脸,狠狠地咬上去。
他的另一只手在阿竹身后抬起停顿了会儿,又尝试般地放到她的脖颈处。
一片清凉的温存感竟然划过了他的心头。他的五根手指直挺挺地伸着,显示出了主人的紧张。
燃感觉手指好像快要抽筋了,便慢慢地弯曲了手掌。一丝薄汗渗出掌面,不知和阿竹的体温比起哪个会更凉。
“天底下有趣的事情多的是,我教你一样如何?”在男女之事上燃完全没有经验,可是就是想看到眼前的死人脸表情变换的样子。
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慢慢地向阿竹的腰际滑去。
手中又传来了一种新鲜触觉,没有自己以为的接触女人的恶心感。好像一捧清泉潺潺流在了心间。
燃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自己的手上,刚抬起眼就看到阿竹猛地回头看他。
他竟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阿竹的脸差点就碰到了他的脸上。瞬间,他觉得脸上全部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痒痒麻麻的刺激感流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