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说什么？”冉可喜声音抖得厉害。
“你要是还是这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我直接让你变成地上尸体的一员如何？”苏燃残酷又无情的声音逼迫冉可喜站直了身子。
“说话不要抖，大声地喊过去，我说一句你说一句。”苏燃淡定地踢开脚下不知谁的手，对冉可喜命令道。
“兄弟们，你我都知我们今日并不想站在这里……”
“兄弟们，你我都知我们今日并不想站在这里……”苏燃说一点儿冉可喜说一点儿，算是发表了一篇演说。
苏燃也没有做过这种事，他会的最多的还是土匪用语，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想的这么几个词，还差点好几次骂出口来。
他本来在山寨脏字不离口，后来遇到阿竹便收敛了。最近在治律极差的军队里又有点旧态复萌。
他表达的意思还是比较简单的，用几句话总结说，就是让冉可喜先表达哀痛的心情，然后表明自己是个武林中人，和大家一样被逼无奈来此杀人。还强调了现在皇帝昏庸无道，大家不想死以后就跟着他干，保管有肉吃，有酒喝。
苏燃决定把毕生所学的“优美辞藻”全用上了，说的这个累。
冉可喜重复得也挺累的，他其实又害怕又紧张，只觉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好几次。他双手紧紧贴在大腿两侧，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裤子。
最后，苏燃让冉可喜说得很大度，不想打仗创业只想回家找老婆孩子的可以自行离开。当然这些选择了离开的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们的家人了，因为他们全被蝉柔吞入腹中。
跟着冉可喜走的还是有几百人的，这些人都是凶残奇迹的见证者，也不乏有野心有想法的人在。
他们这支朝廷军最大中的头儿早就死在蝉柔最开始无差别的乱攻击下，所以这群人完全没有任何压力的成为冉可喜第一批军队的一员。
靠几百个人就想称王称帝肯定是不够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招兵买马。苏燃心中还指望着将邱家全灭光呢。
他利用蝉柔做了不少事情。接下来的日子，杀了不少无辜的百姓，然后制造时朝廷军或是邱家军干的好事，以借此收买人心。
等到邱家军派兵来报仇的时候，他们的人数已经上升到了几千人。
当然，这点人数也不够干什么的，可好在有神兵“冉可喜大将军”一顿神砍后，世界又清静了。
随着冉可喜混的一众人世越发觉得跟着他闯天下，有拼头。最重要的是败兵的所有粮草都可以据为己有，不再饥寒交迫。
他们几千人大多数是农家出身的居多，也大部分没见过什么世面。心里都盲信着，认为几千人凭着冉可喜大将军就能战无不克，晃晃荡荡朝着邱家的领地进发。
邱家此时也是乱成一锅粥。第二次出征的是好大喜功的嫡次子，这回可算是好了，嫡子都死光了。
不过还算庆幸的是，邱家当家还有许多庶子，不至于断了香火。可谁又能想到苏燃要的就是他们断子绝孙。
他某天自己一人潜入了邱家。这里本来就是邱家的本家，在加上叛乱，所有曾在外边闯荡的人都回来帮自家争权。
可以说是不不费吹灰之力，苏燃就找到了邱家的家谱。翻来细细一看，果然在他当时的年代邱家的老祖出现过一个国师。
苏燃看着手里的册卷，“哈哈哈哈”狂笑了起来。笑得绚烂又笑得凄凉。
“是谁？”
苏燃抬头，一打更之人出现在门口。
“大胆狂徒竟然……”
“好啰嗦。”
打更之人一句话还没有质问出来就被人狠狠地擒住脖子。他被苏燃提得高高地，两只脚不断踹蹬着，但是犹如被拎起尾巴的老鼠，毫无反抗之力。
“算了，我答应阿竹不能杀人的，不要逼我失约。”苏燃一松手，打更之人就“噗通”摔到了地上，他重新获得了空气，使劲地咳嗽着。
“蝉柔，吃了他。”苏燃拍了拍手，好像手上沾到了什么细菌。
“呀，被你发现了！？”蝉柔雾状的黑色身影在苏燃的背后若隐若现。
“你那么大的妖味跟在我后面，还以为不会被我发现吗？”苏燃盯着脚下抖成筛子的打更人，脸色越来越冷。
“不好玩，就一只公的，连牙缝都塞不了，不过，不要白不要。”
打更人还没有尖叫出声，连人带声音全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嗝”蝉柔竟然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白天清扫战场吃了很多。”
阿竹不知道这些事情，她最近频繁打坐，打算将自己的心态恢复到遇到苏燃之前。
“主人还在打坐哦，真没意思。”回来了的蝉柔蹲在阿竹不远处的地上，双手托腮，一副萌萌可爱状，和刚才狰狞吞人的样子完全不同。
“诶诶，”蝉柔问向苏燃：“你是不是对那家有什么仇啊？那么强烈的杀气，感觉你越来越好吃了……”
苏燃表情欠奉，不置一词。
“你要是和那里的人有仇，我可以帮你全把他们吃掉哦。那里的人似乎喂养的不错，细皮嫩肉的。”蝉柔一想到吃就习惯性地“嘶”吐舌头。
“不用，”苏燃终于回答他了，“还需要邱家为‘王气之人’做一场戏。”
苏燃土匪出身，手段狠辣。一路上跟随他们的人自然还是照顾的，不跟随的就算不反抗也会都丢给蝉柔吃掉。而且他为了制造朝廷和邱家军乱杀无辜的样子，放纵蝉柔毁了许多村庄。
可以说，他们走过的地方，身后再无人烟。
进攻邱家领地的日子很快来临。虽然邱家觉得这么点人就想打败他们真是天大的笑话，但是毕竟无故折损了两名嫡子，还是小心异常。
他们以为只要关好了城门就绝对不会有问题，城墙之上也设置妥当了很多防备。
人类的这点防御手段在苏燃和蝉柔面前就像是螳螂拦路。
很快，城门就被突破，冉军一哄而进。
现在是人饥马渴的年代，冉军一路过来早已习惯了抢夺掠取，在苏燃的影响下，完全一群土匪强盗的模样。但是他们却是天不怕地不怕，因为他们有个神勇无比，百战百胜的“冉大将军”。
邱家很快就沦陷，所有的人皆是死状凄惨，连住在这里无关的百姓也无一人生还。
之前苏燃每经过一个地方，都是收了人后再开杀戒的，没想到这次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冉可喜不想管，也不敢管。现在的他已经尝到了胜利的滋味，权势握手的感觉，他已经沦陷，沉迷于此。
阿竹是从来都不参加战争，她对此本来就没有兴趣。其实最开始，那“王气之人”到底怎么样她也不在乎，如果不是苏燃扛着她下了山，她还会继续在仙山呆上几千年，几万年，直到永远。
邱家被灭了以后，苏燃保持着笑容满面，时不时还会爆发出渗人的笑声。
冉可喜一直是怕他的，只要不来折磨他，他不会管苏燃怎么样的。
军队中其他人都根本不和苏燃来往，因为他总是沉着一张脸，似乎经常来无影去无踪，也和他没什么交情。
蝉柔就更不会管苏燃抽不抽风了，今晚有一整城的食物等待他的光临。
苏燃来到阿竹的身边，还是在笑。
阿竹看了他一眼没有动，却也没有再闭眼打坐。
慢慢地，苏燃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然而不知不觉变成了哭声。他就像从来没有哭过，干脆一次性地全哭出来；又像个孩童，哭得委屈哭得让人心疼。
他感觉有只冰凉的手放到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柔柔地、舒缓了他的心灵。
他迷茫得抬眼望向阿竹，似乎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已经分不出来。
阿竹也蹲了下来，她没有说话，这种时候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她看的出来苏燃应该很“痛”很“痛”，比起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更“痛”，否则也不会哭的这般凄切。
苏燃哽噎了一下，心中清亮了，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阿竹对他好，他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她。
看着阿竹明明毫无表情的脸，苏燃还是懂的阿竹是关心他的担心他的，只是她是个特别的存在，无法表达罢了。
他跪了下来，抱住他身前的阿竹，直待月升日起，直到沧海桑田，直到两人都化作了石头也是相连，不可分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