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三年。”
于是神医便在此住下来,就住在当初寒城对面的屋子。
夜晚,春丫头和骆明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她指着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星说道:“那肯定就是爷爷和阿婆了,阿婆说即使她不在了,也会在天上看着丫头,骆明哥哥,你也快寻寻你阿娘和阿爹。”
骆明看着她柔和的侧脸,纯真的笑容,不觉把她揽入怀中,温柔道:“丫头,嫁给我好不好?”
怀里的春丫头一惊,推开他的怀抱,有些尴尬,嘴角勉强扯出笑容:“骆明哥哥,丫头还小呢,再过个两年好不好,等丫头再长大一些,一定嫁给骆明哥哥好不好。”又重新把头放到他肩膀上:“丫头其实很喜欢小孩,嫁给骆明哥哥后,丫头多生几个小孩,哥哥喜欢么?”
“喜欢,只要是丫头的都喜欢。”
“那就好。其实阿婆一直不让丫头来中原,临走前一个晚上还要丫头发誓呢,可是丫头……丫头不来中原能去哪呢,遇到了寒城哥哥是丫头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就算是天打雷劈丫头都不怕了,希望阿婆能原谅丫头。”
虽然骆明很好奇为什么阿婆这么讨厌中原,但是在夜色下他只希望好好安慰丫头:“放心,阿婆一定会原谅丫头的。”疼惜的把她的碎发拢到耳后,春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她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超乎于亲情的感情,很早他就下定决心要一辈子对她好,特别是在去年亲人都去世后,他更是努力增加武功就为了保护这个小丫头。
又是一夜雨霏霏,神医在这里已经住了半个多月了,每天除了给后院的姑娘看病就是与春丫头斗嘴,两人不管是在哪都要闹个面红耳赤,不罢休。就连几次在寒城的饭桌上都是,不过谁都不占上风。细雨不断,清新的空气中带着泥土味道,一只白鸽破开雨幕飞了进来停在窗台上。
院子里春丫头正站在自己门口由何莫溪挽着头发,另一边的神医悠哉的躺在躺椅上,两人才安静了一会又准备闹起来,同时见那只白鸽便要抢了去,岂料屋内的寒城先人一步抢走了白鸽,何莫溪闪了闪眼神,继续帮丫头挽好头发后进了公子房间。
春丫头怒看着神医:“臭老头,就是你站在雨下也是臭的,丫头站这么远都能闻见。”
神医躲回自己屋檐下,缓缓悠悠的奚落着:“你家寒城哥哥再过几天就不宠你了,后院的小美人身体就快好了,你家寒城哥哥可是很疼她的,不惜降低自己身份求我。你这个不占亲也不带故的野丫头就没有人管了。”摇着双腿一脸惬意。
午饭后,春丫头又好奇的来到了神医房间,神医见她进来就开始嘴里嘀咕着一些自己亲身经历,有意无意中给丫头传授了一些医药常识,丫头也听得认真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有时候还凑过去想要看看,被神医给弄推了过去。
“这些可不是随便你就能动的,要是把你毒死了,我怎么赔你的寒城哥哥。”
“毒!”丫头忙走远一些才坐下:“神医每天弄这些不怕把自己毒死么?一个人死了都没有人给你收尸。”
神医不以为然的看了她一眼:“我要是害怕,哪还有神医这个名号,这都是用命换来的。”似想起什么,神医问她:“你知道我那个清连徒弟为什么不给女子治病么?”
“原来那个清连是你徒弟啊,那……那个孤水曜不是也是你徒弟。丫头最讨厌那个孤水曜了,每次都要把丫头扔到乱蛇窟里,想想就觉得颤得慌。”
神医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那个毒辣女人和我可没有半点关系,我早就把她赶出师门了。咱们不说她,说说我徒弟为什么不给女子看病。”也不管丫头爱听不爱听就叨叨唠唠的讲了起来:“清连也是可怜之人,十七岁是他父亲娶了一房小妾,是匈奴之女,那女子闲暇之余竟然看上了清连,清连岂会喜欢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子,就想出一办法自己也娶了妻子,想着这样就不会让那匈奴之女惦记了,岂料匈奴之女没有收敛还更放肆了,半夜趁着他父亲不在偷溜进他房间,想要与他……进行鱼水之欢,清连虽没有武功但会医术,随手拿出自己枕头下的银针把那女子扎了出去。”
“然后呢?”丫头也来了兴趣。
见春丫头来了兴致,他也讲得兴致勃勃:“那匈奴女不罢休啊,把清连的妻子活活给打死了,临死前清连也算是勉强赶了回去,只可惜妻子只有一口气了,看着妻子咽下最后一口气,他怒由心生,拿出身上带着一瓶毒药给那匈奴女灌了下去,哎……清连就在妻子坟前发誓从此不给女子看病。你说他是不是死脑经?”语气一连转了好几下,最后是轻松一问。
春丫头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中被他猛地问了一句立即回过神来:“你才是死脑经,没良心,如果丫头也能遇上这样一位痴情的男子就好了。”摸着眼泪回了自己房间。
今日的夜晚异常的宁静,春丫头已经沉睡。何莫溪外侧却总感觉心里惶惶的,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到了入睡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喊闹声。她立即警觉的起来,打开房门,一名暗卫正好走来:“何姑娘,孤冷城突然被匈奴人攻了进来,府上恐怕已经不安全。姑娘快点带些重要的东西,让我们送你们出城。”
何莫溪迅速反应过来,也顾不上问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就返身叫醒丫头,然后让暗卫把府里的所有人都召集到前院。她则带着神医迅速去了后院,在梅花林正好遇上出了阁楼的众人,赶紧吩咐十名暗卫:“冷岩,你们千万要护好小姐,把她安全送到雁城的城主府上。神医,你也跟着他们先走。”
暖芙抓住何莫溪的手:“那莫溪呢?”
“我还有前院的人要安排,时间不多了,你们赶紧先走,我们随后就来。”把暖芙交给女婢,暗卫迅速护着几名女子从后门出了府。看着他们几个人消失在河岸边,才稍稍放了心,把暖芙交给冷岩和那几名暗卫她放心。
这个时候外面已是火光四起,喊杀声不断,何莫溪匆匆去了前院冷静吩咐下去,一起走定然出不了孤冷城,他们必须安排好。最后是冷越、骆明带着十名侍卫护着何莫溪和春丫头走,最后的几名暗卫带着紫衣、白衣及剩下的人趁乱逃走。
何莫溪拉着还没睡醒的春丫头与暗卫门快速往城门冲去,城里如今已是一片混乱,匈奴人攻城进来毫不留情,烧伤抢夺样样都要做个遍,城里所有的老百姓都忙着往城外跑,所以城门口就聚集了一大批人,甚至已经拥堵的不能出去了。几人也是混在人群中,勉勉强强往外行进,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匈奴人拿着弯刀而来。
冷越低声与何莫溪商量着办法:“何姑娘,凭借我和几名暗卫的武功绝对有把握从城楼上飞过去,要是一直这样等着挤出去,恐怕还没到城门口就被杀了。”何莫溪怎么会不想着尽快出去,犹豫再三同意了冷越的办法,冷越带着几人悄悄的穿过人群往城墙上走着,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只能弓着身子。
“快,那边城墙上有人逃走!”匈奴首领很快就发现了他们,迅速挥手让人上去。
何莫溪几人总算到了城墙边,她扭头要拉丫头却发现几人中间根本没有丫头的身影:“丫头呢,丫头怎么没上来?你们没看见她上来么。”丫头可是不能丢,要是丢了,她怎么有脸去见公子。
冷越眼见匈奴人已经上了城楼,把何莫溪推到一名暗卫身边:“你们带着何姑娘先去雁城,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我去寻丫头,等寻到了就去雁城找你们。”何莫溪显然有些不忍,冷越冷喝一声:“快走!”暗卫迅速带着何莫溪飞下城楼,在夜色中匆匆隐了身形,冷越才飞身从另一边的楼梯下了城楼钻进了人群中寻找那抹身影。
一夜之间孤冷城被匈奴人抢占,百姓死伤无数,除了北面的的城门其余城门全部被紧紧关上,城墙上亦站满了匈奴人。一夜之间,街道上横尸遍野,血迹斑斑,前一日的雨水全部变成了暗红色的血河。一夜之间,城内安详的气息不复存在,各种都是兢兢战战的躲避着匈奴人的老百姓。匈奴人完全控制了孤冷城后便停止了杀戮,于是还有大部分的百姓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城外的林子里,一颗葱绿的大树下,春丫头正靠着树干沉沉睡着,昨晚和莫溪姐姐逃到城门口后,她一个不留神就被人群一直挤到了城外,但是已经看不见了熟悉的面孔,于是她害怕的躲进了树林里,直到走的累了才靠着树干睡了过去。
清晨,轻柔的阳光穿过一层层新绿的叶子洒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光斑,因为昨日的一场细雨后,树林里的空气特别的清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