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郁宁僵硬地点头,“嗯,我也察觉到了。”有些事,她只是不敢说出口。或许,齐律宇真对她动了手脚,否则她不会变得如此奇怪。
若不将今晚的事解释清楚,楚胥羽纵然原谅她了,心里亦会埋下一根刺。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任何事都不该再埋着他。
思量再三,段郁宁有些难以启齿,“那晚,除了他废我武功之外,还发生了件事。”
“什么事?”楚胥羽一怔。
“齐律宇是早料到我去刺杀他,所以早有准备。他相当不要脸,穿着件裸露的狐裘睡袍,我……看到了些不该看的部位,当时也没觉得什么,直接将他的心剜了出来。心脏挖出之后,被他捡了起来,然后就朝我撞过来了。被我撞了之后,我身体不受控制,然后……然后……”段郁宁犹豫再三,吞吞吐吐道:“我被他的美色诱惑了……”
段郁宁的话,让楚胥羽五雷轰顶。她被齐律宇****了!
见他震愕,段郁宁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很怪,让我心里直发颤。当时很是奇怪,我本是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可被他的眼神摄魂之后,对他的恨意似慢慢消失。回宫之后,我虽再也没有见过他,可那晚他的模样却时不时出现在我梦中,甚至刚才他都出来捣乱。不过我发誓,除了你之外,我绝对没有对任何男人动心。齐律宇长得比女人还美几分,白送给我都不喜欢。”
被齐律宇美色所诱,根深蒂固的仇恨逐渐冲淡,段郁宁的变化,更加让楚胥羽确定,她的意识被齐律宇控制了。
齐律宇对段郁宁,向来有非分之想,楚胥羽是一清二楚的,而段郁宁对齐律宇的改观,更是确定他的想法。
僵尸作乱,人类无法破解,楚胥羽便想到了银毛。银毛也是只僵尸,指不定能看出些门道。
楚胥羽施术召唤出银毛,银毛将段郁宁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打量了几番,面无表情的摇头。尼玛,它什么都没瞅出来,好怕怕!
银毛是只聪明的僵尸,对于僵尸祖宗的恩怨,还是不插手为妙,甚是明智的摇头了。
可楚胥羽是何许人也?银毛毕竟不是人类,伪装术尚未修炼到滴水不漏的境界,它的一个眼神、动作,便让楚胥羽看出了端倪,这厮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装深沉不说。
是人,便会有弱点,连僵尸亦不例外。银毛最大的弱点,便是贪婪!只要有利于它修炼的,它都会想尽办法分一杯羹。
随着赢勾、后卿相继现世,段郁宁的身份亦浮出水面。只是,对于她的身份,不仅赢勾守口如瓶,连楚胥羽亦是心照不宣。
银毛对段郁宁一直都是奴才媚相,定必有所求。段郁宁能给银毛的好处,并不多,要猜准不难。
楚胥羽对着银毛道:“若你能帮郁宁解了麻烦,段郁宁可以答应你,跟赢勾要滴僵尸血给你。”
银毛的眼睛瞬间亮了。它喝粥还是吃肉,就靠僵尸血了啊,尼玛!
楚胥羽打铁趁热道:“你该知道,赢勾对郁宁向来有求必应,她若开口,他一定会同意的。”
银毛犹豫再三,终于开口了。段郁宁的身体确实出事了,但它灵力不够无法相助。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听到银毛的话,段郁宁急了。
死灰色的指甲拍着它的胸口,然后伸出两根手指,紧抿着唇拼命摇头。不要说!
“它什么意思?”银毛一直在卖关子,段郁宁急了。
楚胥羽神色震愕,朝银毛招手离开寝室。
段郁宁急了,“你们倒是说啊!”尼玛,背着她搞什么神秘?
一刻钟之后,楚胥羽重新回到寝室,而银毛已经离开。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越是卖弄关子,段郁宁越是心急如焚,拉着楚胥羽的胳膊不放,“你倒快点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银毛怕被打击报复,死活不敢当着你的面说。”楚胥羽突然间伸手,按住段郁宁的左胸处,冷然道:“后卿,此阴招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你还是乖乖出来吧。”
段郁宁吓了一跳,忙拍开楚胥羽的手,“你干什么?”她疯了,他也疯了吧?
楚胥羽神色复杂,紧握住段郁宁的手,“郁宁,你之前将齐律宇的心挖了出来,可知后来它去了哪里?”
段郁宁蹙眉,半晌才道:“不太清楚,他当时手握心脏朝我撞了过来,等我爬起来后他胸口的血洞已经复原,心脏应该被它放回身体里了吧。”
“非也,齐律宇并没有将心脏放回体内,而是放在你的身体里。”
“……”段郁宁傻眼了,下意识捂住胸口,惊悚道:“不可能,它若没了心脏怎么活?”这是做梦,绝对在做梦。
楚胥羽解释道:“人类没心不能活,可僵尸不一样。它将心藏在你身上,除了能控制你的意识之外,还能从你与他人的交谈中,窍或取消息。这也是银毛为何不敢当着你的面,说出你有两颗心脏,其中一颗便是后卿的。况且,蒲榷也曾说你的心脏比寻常人跳得快,却查不出病因。如果你体内真有两颗心脏,便也能解释为何会跳得如此快了。”倘若后卿的心脏真在她身体,便也能解释为何她突然会对齐律宇改观。
一个人,两颗心脏,段郁宁听的毛骨悚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钻进楚胥羽怀中,不敢置信道:“人类的身体怎么会有两颗心脏,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常人或许不可能做到,可是后卿绝对能轻而易举办到,僵尸跟妖怪的能力,非我们人类能想像得到。”
无论是断魂坡还是雁门沙场,段郁宁见识过的妖怪都不少,它们吃人挖心吸阴补阳换皮附身,更何况是灵力倾天的后卿,藏一颗心脏在人体并非难事。
段郁宁打了个冷颤,哆嗦道:“那个变态,它将自己的心脏藏在我体内,想干什么?”
楚胥羽心里颇不是滋味,“他最终的目的,无非是毁天灭地将三界变成僵尸炼狱,而现在他的目的,便是不惜一切价价得到你。”
“不要!”段郁宁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心,“他长得那么丑,我才不要!”
“放屁,本宫哪里长得丑?”一声忍无可忍的怒喝响起,“那只该死的僵尸,竟敢欺师灭祖!”
段郁宁的身体,突然响起冷傲的声音,吓得段郁宁“啊”一声惊叫,脸色惨白。
“怎么了?”楚胥羽急道。
段郁宁紧紧压住心脏处,脸色苍白道:“齐律宇,他在说话!”
楚胥羽神色戒备地打量着寝宫,却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可疑,“他在哪里?”
“在……”段郁宁的双手紧紧揪住胸口,“在……在我身体里。”
楚胥羽震愕,忙拉过段郁宁的一只手,将自己体内雄厚的真气度了过去,偏偏却跟前几次一样,真气在她体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段郁宁丧失内力时,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楚胥羽想将自己的内力过度过给,让她重新修炼武功。可说也奇怪,他连试了几次,可真气到了她的体内,每次都莫名其妙消失,根本无迹可查。
这一切,莫非都是齐律宇的心在搞鬼?
“比起楚胥羽,本宫哪里丑了?”什么都可以忍,唯独丑不能忍!
“男生女相,你个娘娘腔哪里不丑!”段郁宁骂道:“王八蛋,你快点从我身体里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齐律宇轻蔑的声音响起,“不客气你能如何?还不是要躺在我身下呻吟,平时楚胥羽没能满足你吧。”
楚胥羽听不到齐律宇的声音,但段郁宁满脸怒容,忙道:“他说什么?”
“闭起你贱嘴!”段郁宁气得直咬牙,“再挑拨离奸,我找道士打得你魂飞魄散。”
楚胥羽满脸黑线,“……”她这是骂谁呢?
“挑拨离奸?”齐律宇的声音讽刺道:“你可还真健忘,忘了那晚你我之间偷情之事,你当时可相当享受呢。”
“……”段郁宁死死克制住怒气,“什么时候?”
“鬼压床那晚。”齐律宇放肆的笑,“本宫到现在仍是无法忘记你承欢之时美妙的呻吟声,双腿紧夹住本宫不放……”
“啊……”段郁宁用手紧紧捂住耳朵,羞愧的满脸通红,“你个畜生,我非将你撕碎不可!”那晚之事,她一直以为是鬼压床,想不到是后卿在暗中搞鬼,他竟然……竟然用这种方式敢羞辱她,占她的便宜。
“哈哈哈……”放荡猥琐的声音响起,“你不是嫌我丑嘛,我长得再丑你不也跟我上床了,还叫得********……”
气愤的段郁宁拔下头上的发簪,猛地往胸口刺去。他侮辱了她的清白,必须得死,哪怕是用她的生命陪葬也在所不惜。嚣张,让他再嚣张试试,他既然敢将心脏藏在她身上,便要承担后果。
楚胥羽被段郁宁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以迅雷不得掩耳之势劈手压下她手中的簪子,“郁宁,静心咒,别再听他的话受他的蛊惑。只要你找回自己的心,它便无法再控制你。”
“不行,我非宰了他不可。”段郁宁伸手去夺发簪。
“别意气用事,静心平气别受中他的激将法。”楚胥羽握住她的手,神色笃定道:“虽然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段郁宁神情激动地望着楚胥羽,良久说不出话来。他不会原谅他的,如果知道她没了清白的话。那次鬼压床,并非是场梦,而是后卿对她……
世间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会有如此开阔的胸怀,会要一个失了贞节的女人。是后卿毁了她,他必须死!
不管将来她跟楚胥羽如何,她要,亲手杀死后卿!
肚子隐隐抽痛,想到腹中的胎儿,段郁宁打落牙齿和血吞,她紧咬着牙齿闭上眼睛,盘腿静心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