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城郊 落神山 山顶
在这落神山之巅,红月指令墨家搭建了一个简单而牢固基地,能容纳的人数不多,但是对於红月他们来说却还是绰绰有余。基地从远处无法看清,如同山包一样,在树木中与落神山融为一体,难以察觉。但是靠近一些,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山包四角都有凉亭,看似休息之地却实为侦查防御,山包洞门十分狭小,必须侧身而进,而门前又是杂草丛生,怕是没有人会发现这其中奥秘。穿过大约半丈的狭道,里面便豁然开朗,轩辕野带著不少墨者在搭建房屋,已然小有成就,基地左边的三排弟子房已经筑成,他们正在中央地带努力搭建基地的唯一防御建筑,箭楼。整个基地的采光全部来自於山包顶处的天窗,所以总觉得空间有些阴暗沈闷,好在於还可以出基地,到外面沐浴阳光,不然真的难以接受整日不见天光的日子。
韶华正带领著孩子们习武,他们经过韶华这一年的培养,虽然比不及成年男子,但是已经在同辈之中绝对的佼佼者。一招一式,韶华都要求的十分严格,堪比铁锤!铁
锤临走前曾经看过韶华因为一个孩子分心,而将那个孩子打倒在地!令其一个时辰跪罚不得起。感叹说自己当年都没有如此魄力。不过他却也没看到,休息时韶华对那个孩子的关心。
“手抬高,腿微弯,腰挺直,视前方,所有人听令,原地休息一刻锺,然後跟我..跟我..”韶华看到红月带著铁锤、珂子和世人朝她走来,顿时语塞。
“韶华,你来下。其余人列队站好,珂子你去把他们令进来,还有大叔,你们也休息下,然後其余闲杂人等迅速离开!”红月接连几个指令,使得整个基地活跃起来,那些工匠们听到可以离开休息,别提多高兴了,还没等红月再次开口,便都迅速整理好行囊工具,一溜烟全部跑了。
“怎麽了?”轩辕野拿抹布擦拭著手上的污秽,走到红月身边,“那些..孩子?”
正如轩辕野看到的一样,所有人都惊愕,珂子领进来近百位孩童,小的甚至连走路都不稳当,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过韶华的年纪。他们十分整齐有序,虽然偶尔有人冒泡,但是可以马上调整好来。就连带队的珂子也不敢相信,如此小的孩童竟能做到这样地步。趟诺珂子有预知能力,怕吃惊不止一点点了吧。
“师傅,您这是...”韶华站在红月的身旁,仰头看向红月,露出一副不安。
“放心,你们永远都我的徒弟,但是他们却只是你们的徒弟。”红月挠著韶华的头发,爱怜的说。
“嗯。”韶华低下头,一圈红晕悄然显露。
“哇,韶华姐害羞了。”“韶华姐羞羞脸。”“我也要师傅摸头!”“不可以,我先来。”.....
世人、轩辕野和铁锤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这可使得韶华脸上的红晕更甚,都快染上脖子了,闭著眼睛喊道,“都给我站好!”
‘唰’
吵闹的孩子们下意识的全部排列整齐,不敢在吭一声。就连这些大人们也差点被韶华给震撼住,铁锤大笑著,“哈哈,这娃有意思,越来越像个男人了。哈哈哈!”
“笑什麽丫,敢欺负我韶华妹子!找打啊,喵~”妖媓不知从哪里跳出,跃上铁锤的肩膀,拍打著铁锤的大脑袋。
“快下来,疯丫头。”铁锤手舞足蹈著想将妖媓扯下,却发现妖媓无比灵活,根本无可奈何。
“好啦,快下来了,那个铁锤臭死了,你要是变臭了,别过来哦!”轩辕柔、束隅和焦伯子从众人身後走来,看来入口不止一处。
“呼,安静下来。”红月喊了一声,但是却根本没用,轩辕柔还在和妖媓嬉闹,甚至还扯上了束隅。红月无奈的摇摇头,一个瞬身,拎起妖媓,瞪著她,“别闹了,如果你还想做什麽...什麽超级无敌大将军的话。”连红月自己都不明白这称号什麽意思,但是妖媓执意要如此,他也不好再说什麽。
“真的!你真的给我找来了好多好多士兵?喵~”妖媓也瞪大了眼睛,无数的星星从里面喷射向红月,被逼无奈,红月只得避其锋芒,将妖媓拎远些,“姐,够了。别看我了。”妖媓一听,立马不爽,眼帘耷拉下来,“姐看你,你还敢不让姐看!喵~!”
“好了,不闹了。让红月做正事吧。”束隅一把抱起妖媓,从红月手中接过。
“算了,看在束隅妹子的份上,饶你一马。喵~”妖媓似乎也不想束隅抱著自己,跳下,跃上红月的肩头,“那些就是我的士兵吗?”小手指向前方朝他们走来的孩子们。
“不错,可别小看他们哦,都是各有特色。”
“怎麽说?各有特色?喵~”
“哈哈,你这娃就不知道了吧。这些孩子全部是周围城庄的孤儿,流浪儿和乞儿、弃儿。没有一点本事,早就饿死街头了。”铁锤很自豪的接过话,“要知道为了把他们召集起来,并且如此听令,可是花了不少精力啊,是吧。世人!”铁锤的大手拍向世人的背部,感觉他们俩似乎还是好友一般。
“呃...是!”世人也被铁锤这麽一拍,给惊住了。
“好了,话不多说了。你们听著,我不管你们过去的经历,如今开始,你们就是净水,洗净过去的尘土。如果你们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那就留下,在这里,你们或许呆上一年,十年,一辈子都有可能!在这里,你们的自由是被约束著,在外面,你们的性命是被约束著。自己考虑吧!”红月的一席话让这群孩子开始骚动,他们相互对望,有人准备回头,转身,又转身。他们在选择,在思考著。
“你们可以随时离开,但是不可能随时进来。”
“你们可以选择尝试,而不是逃避。”红月在一点点诱导他们。
“好了,时间到。你们如果没有人选择离开的话,那选拔开始!”红月很惊喜这近百个孩子,都选择了留下来,或许是被诱导的,或许是根本不会选择的,但是留下来那便是好的开始。
其实所谓的选拔,也就是韶华这边,与那百位孩子相互的选择,韶华这边一共十二个孩子,除去韶华,十一个选择九个孩子做自己的队员,负责平常的起居训练生活。很快,十一个孩子开始挑选自己的队员,他们都很果断,几乎没有任何争论,没有任何冲突,仿佛事先安排好一样。而那边的孩子大多数没有自己去选择,被动的接受。但是!有一个孩子走了出来,他一直走向韶华,最後跪拜下去,“师傅!”他的这一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特别是红月。
眼前的这个孩子年纪与韶华相仿,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失落和悲伤,面无表情,似乎他的世界里就是灰与白。裸露著上身,强壮的肌肉,黝黑的皮肤显示他从小便接受过不一般的训练。如此习武之人,却有这样的神情,定是受到巨大刺激。
“你的姓名。”红月突然发问。
“隆灭秦!”一股强烈的杀气伴随著他的声音迸发而出,那双眸子顿时变得凶狠犀利。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集中向他,特别是红月他们,这个孩子姓隆!
“莫非,你..是..”
“不错,正是隆家最後一子,隆灭秦!狗秦杀我全家,两位出征在外的家叔和当朝家父无一例外!”
“镇守边疆的隆戚也惨遭毒手?!”红月急忙追问。
“你认识家叔?”隆灭秦也转头看向红月。
“有过一面之缘,究竟何事?半年前我们路过天屹关时,他不是──”
“那你一定是家叔提到的红月先生了!请受晚辈一拜!”说著,隆灭秦便要向红月磕头,立马被红月制止。
“究竟何事?莫非天屹关失守?!”
“不错!天屹关失守,无一人幸免,狗秦不肯派来救兵,隆家军死守三月全部战死!仅逃离一人回隆府报信!那人便是我!”
“可是为什麽没有消息。”
“哼,消息?那是因为虽然天屹关失守,但是即刻又被夺回,被一群...一群..”
“一群?”
“不会说话、只会杀人的人。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疼痛之感,会一直杀,一直杀,直到自己被粉碎。”
“那..可知带领者是何人?!”
“必须牢记!带领的男子,有著齐腰的飞瀑长发,乌黑发亮,小指特别尖锐,粉嫩的嘴唇,就是个妖人!我死也不会忘记他,就是他杀了家叔!”
红月愣住了,半饷没有回应,时间,时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但是从形势上来看,已然不够了。难道到了这个地步再放弃吗?他不甘心,既然已经成为了焦点,那就绽放下去。红月带著些许无奈和歉意看著束隅,“抱歉。”
束隅木讷的也看著红月,莞尔一笑,“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