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洮
接下来的两天里,红月气血恢复了不少,这让众人无不对焦伯子的医术大加赞赏,而且对其中被唤名‘水玉’的药引更加好奇。只奈焦伯子每次去取‘水玉’的时候都不肯他人陪伴,而且煎药也是由他亲自动手,他们连‘水玉’的影子都看不到,也别谈什麽样子了。但是就算如此神秘,他们对焦伯子也是十分感激,同时对红月如何说服焦伯子的细节也十分好奇,不过俩人都和商量好的一样,只要有人问及这方面的事情,立马转开话题。既然问题解决了,不知道详情又有多少人回去追问呢,毕竟谁心里没有一点小秘密?
红月也没闲著,几次拜访郡守不过都被各种理由打回,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从中作梗,不过死里逃生的人心态总会格外的好。红月却也不急,哪怕三日之约已经临近。
临洮百里外 驿站
三日之约的期限已到,一大早他们就驱车赶往这个诡异的驿站。漫漫沙尘中,驿站时隐时现,不知是今日天气作怪,还是心情作祟,总感觉此时的驿站和当日看到的驿站迥然不同,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油然而生。
马车在驿站外百米处停下,红月可不想直接冲进去,那是莽夫的行为。只有红月一人跳下马车,刚想跟上的世人被他一手按住,眼神里流露出一股不安。他可以感觉到当他下车霎那间从驿站处出来的浓烈杀气!
车上的人都朝驿站方向望去,一个黑影从远方慢步走来,伴随著清脆的铃声走进他们的内心。
“小心铃音!”轩辕野下意识认为那带著一定旋律的铃声肯定不是什麽好货!小声提醒车内的其他人。果然不出轩辕野所料,功力最差的焦伯子已经开始出现反应,头脑发热,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顺著苍老的皱纹不断从额头渗出!焦伯子反应也极快,立马颤抖著从怀里掏出一颗棕色药丸,一口塞进嘴里咀嚼,脸色瞬间恢复不少,可从焦伯子满头大汗的样子来看,也只不过是暂时止痛根本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关键还是那一声声催人夺命的铃音。
“红月你──”轩辕野探出车厢,正准备提醒红月的时候,红月突然开口了──
“你不觉得很无聊吗?”声音不大,却传的很远,远处的人影似乎也听到了,顿了顿脚步继续走著,只不过那恐怖的铃音已然消失在空气中。
“战争已经结束了。”红月继续道,“你无须再──”
“不!没有!”红衣女子终於出现在他们的眼前,依旧没有表情,样子和打扮也与当日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手腕、脚踝都饰有银铃,看来那些声音都是由此发出。
“魑,一切都结束了。人都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
“不!没有!我会再度复活首领!我们会在首领的带领下──”
“你们?别开玩笑了!你以为还有多少人会活下来?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红月与魑激烈的争辩著,话语中的含义其余人只能估摸出他们的争纷早就存在了。红月的一句‘自欺欺人’让魑半饷没有回话,耐心的等待却换回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你为什麽没有死?”魑暗自责备自己,本来掌握在自己手上的主动权却在不知不自觉中被红月夺去,立马转变话题。
“因为你们输了!”魑看红月没有那麽容易被自己摆布,干脆放弃这样文绉绉的方式。
“别耍嘴皮子了!没想到这麽多年不见,当年的大将之风荡然无存,既然当年我杀不死你,那今日我一定会报仇,以此来祭拜首领!”话音刚落,魑举起双手交叉摆在胸前,不断颤抖著手腕,银铃声骤然响起,原本空旷的大路莫名充满了这些刺耳的铃音。
车内的轩辕野和驾车的世人都提起剑,欲发作的时候被红月一手拦下,“我可以帮你,帮你复活你们的首领!”
红月的话虽然没有铃音声大,却比那更有震撼力!铃音戛然而止,魑缓缓放下手,面无表情地冷眼相看,“凭什麽相信你?”
“就凭我是我!”红月的这句话充满了底气,豪迈而响亮的声音传遍四方,那种威慑竟有种让人臣服的压力。
“好久没听到你说出这种话了,当年多少同伴就是被你活活吓死!可是时过境迁,现在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不给你解蛊,你活不过今日!你说再多都是废话!”虽然语气中透露出按耐不住的激动,但是魑俊俏光滑的脸庞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
“不需要你现在替我解蛊,我也可以活上两三年。”
“怎麽可能!我的蛊毒从没有失效过!”
“那当年你怎麽没有杀死我?”
“难道...不可能,他的後代都应该不在这里!”
“对不起,你猜对了。”说著焦伯子和商量好的一样走出车厢,站在驾车的位置遥望之前让他痛苦不堪的魑。
当魑看到焦伯子的瞬间,她明白自己手上的筹码又减少了一块,其实她从心底来讲并不想当即杀死红月。否则那日便会痛下杀手了,她需要红月的力量,需要他的力量去复活首领。看著木讷的魑,红月此时的心情要多好有多好,他果然没猜错,折磨敌人在当时是被人唾弃的手段,魑自然也会遵守,那不肯杀死自己的原因只有一个,她要威胁自己。而现在自己可以和她平起平坐了!
“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不可能被你威胁到了,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讲吧。”红月说的很轻松,却给魑很大的压力。
“....好!”魑的心里无比痛苦,原本安排好的一切都被突然出现的焦伯子打乱,对眼前站在马车上的老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杀意。不过焦伯子自己当然洞察不到,倒是一旁的众人替他捏一把汗。
“你的要求?”红月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何况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更有利些。
“和我一起去羌族抢走他们的圣物。”
羌族的圣物?怎麽又是那个圣物?红月实在想不通那到底是什麽东西,最早在壁山,白因为动了圣物而被三个怪物般的老头追杀,後来伟爷也要那个圣物,到现在连魑都想要圣物,他现在怀疑嬴政要自己出使羌族是不是多半也因为那个圣物!
“好!”红月很自然的答应下来,反正自己也要去羌族,全当顺路而已。
“那我们──”
“我的要求,你必须在你的要求的大前提下顺从我的意思!”红月这一句话几乎把魑限定死了!
“什麽!你──”
“你以为你还有什麽资本和我谈条件吗?”红月根本不想多费一句话,他明白拖的越久动摇的可能就越大。
“你够狠,好我答应!那我们俩现在就出发?!”魑的语气里还是散发出一股怨恨,纵使脸上没有变化。
“不,是我们而不是我们俩!”红月回头踏上马车,对著魑用近乎命令的语气,“上车!”
车轮碾过沙石,渐渐加快速度,掠过魑的时候,她一把抓住车厢的窗台,借力跃上车顶,没有再说一句话。沈闷的马车带著一路风尘正是踏上行程,朝著所有人希冀的方向奔驰而去,那里有太多的未知等待揭开。
临洮百里外 驿站
空无一人的驿站悄然走进一位手持长剑的年轻男子,银白色长发随意的在风中披散,一身白洁的大袍在沙尘中竟然一丝不染。男子修长而白皙的指尖轻点桌面,桌子瞬间碎成粉末!顺著风一起化作尘土飞向遥远的天边。
“魑,你的忠诚到头来会换来什麽呢?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