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野接过面,笑著告诉老爷子:“是的,我认为以南蛮的实力完全可以攻下洪都城。可是这位小兄弟却否认,我很感兴趣他是怎麽分析的。若果老人家也感兴趣就一起来听听吧。”
“好的,反正我也没什麽生意。就一起来讨论吧。”老爷子爽快的答应,倒了一杯茶坐下来。
一桌四人,似乎只有轩辕柔对这个话题没什麽兴趣,好像刚才轩辕野的一瞪让她一下泄了气般埋著头慢慢吃面。
少年把面放在一旁,拿来一根筷子沾沾茶杯里的水,在木桌上画了两道,解释:“这两条分别代表了长江和汉水,南蛮刚渡过长江不久,如果强行飞渡汉水也不是不行。”筷子的末端缓缓划过第一条水痕,戛然地停在第二条水痕前。问轩辕野和老爷子说:“如果是你们,你们怎麽办?”
轩辕野有意地看看老爷子,示意让老爷子先说。,但是老爷子也只是笑笑不语。轩辕野回过头对著少年斩钉截铁地说:“强渡!”
“理由?”
“一马平川!”
“好~~”少年似乎故意拉长语音。老爷子对这个答案似乎有些不满,但也没显露出来,只是笑著摇头。
轩辕野看著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理由好像不对。
“~~愚蠢!你适合打架,不适合打仗。”少年摆摆手,开始解释起来,“你的做法在打架看来不错,乘胜追击,直击要害!但是!现在是在打仗,不是打架。首先,如果我作为南蛮大军的统帅,我的第一目标已经达成。长江以南的巴蜀地区的抢夺任务顺利达成,如果再深入,就不是这次出战的目的!没有明确的目标,军队就是无头苍蝇,哪好往哪钻!到头来什麽也得不到!其次,我要考虑我的作战能力。不错,以南蛮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打到中原,但是那是在秦国被匈奴压制和羌族的野心的双前提下!我是不会打没把握的仗。还有就是南蛮的作战方式,有些类似匈奴但是又有区别。匈奴靠移动力游击秦国周围,造成秦国的战线压力。而南蛮靠蛮力,强行深入抢夺资源,自然收获颇丰。可同时也带来极大问题:运输问题!南蛮如果不断深入,那纵向战线会越来越长,迟早会有崩溃的一天!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问题──时节。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聪明的南蛮不会和自己过不去,这次出动这麽多男丁,不回去,开春了怎麽播种?并且到了冬天水土不服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而且就算他们能渡过汉水也不一定能回去啊~这下就该分析下秦王会怎麽办了。”
“来,小子。说了这麽多,口也该渴了吧。”说著,老爷子竟然帮少年到茶水!在轩辕野看来,这不可思议。一位长者会给一个毛孩到茶水!还是在素未谋面的情况下!他感觉这个老人家不简单~~
“谢啦!哈~~”少年一口气把茶水喝完,摸摸嘴继续:
“说到秦王──嬴政,他也够烦的啦。刚搞定六国,又是匈奴南蛮的侵略就没有清闲的时候~~相对与南蛮的侵略,他应该更在乎家门口的野马,毕竟後院失火还只在後院。这批野马没制服,怕是家门都给人家搬走了咯。还有更重要的羌族,之前一直没动静,但是最近突然开始有些蠢蠢欲动。对於神秘的羌族,一般人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怎麽对付了。所以说,不是秦国的兵打不赢南蛮,而是南蛮聪明地利用了秦国的弱势时期大肆抢夺!但是如果南蛮再继续深入,秦王也不可能放任不管。一旦他们想强渡汉水,立马佯攻长江流域的供给线,再分兵死守城池,南蛮不会拿胜利做赌注的。所以,综上所述。我们可以得到一个很鲜明的结论:南蛮不仅不会再继续深入,而且在冬季到来前一定会开始撤退。他们的作战犹如甩鞭,出去了,迟早要回的!”
少年一口气说了这麽多,又感觉口干,大口喝起茶水来。一旁的轩辕野略带惊讶地看著眼前的红发少年,之前他对这个少年的戒心在解救自己时已经消失,现在却变得有些敬佩和赞许。而轩辕柔听著听著也忘了吃面,筷子还夹著几根面条,不留神竟然滑掉了,溅得轩辕柔一脸的汤汁。
少年笑著递给她手帕,轩辕柔犹豫了下,再看看轩辕野没什麽反应就接下来了,其实轩辕野根本就没注意到少年的动作,他在思考这个少年的一切~~
秦时风云之狼烟四起[7]下
“小兄弟,我们虽之前不相识,但历经这一切我相信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以後的路还长,不知方不方便告诉我们你的姓氏?”轩辕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和蔼。
“不是吧,你们不认识?连名字都不知道?”老爷子似乎对面前的红发少年很感兴趣,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想把少年看穿一样。
“好了,老头。我没什麽看的,你个做主人。应该认真招待客人吧?我观察你很久了哦,天香楼是你开的吧?”少年把玩著茶杯,眼睛突然盯著老爷子。
“厉害,厉害。能看出我来,哈哈,小鬼,你是怎麽知道的?”老爷子对能看出自己身份的少年满是开心。
少年无奈地耸耸肩,“随便猜的。”
“怎麽个猜法?”
“天香楼的客人是出了名的多,而且都是有钱有势的大户人家才来的。这都接近晌午了,你还在摆摊,不像是做早点的。我每次路过你这都看不到什麽客人,但是你每天都能笑著摆摊,定然不愁钱财。所以,我~~”
“断定我是天香楼的老板?很牵强啊!”老爷子似乎有些失望。
“你只做面,当年天香楼的老板就是做面起家的。我唯一靠谱的线索~~”少年起身打量老爷子。
这下轮到老爷子惊讶了,“你~~怎麽知道?”
“天机不可泄露!哈哈~~”
“......”老爷子无语地傻站在一旁,心里琢磨,我成名的时候在十年前,他是怎麽知道的?
“走咯,上大馆子里吃咯!”少年也不等老爷子自己大步流星般朝天香楼走去。
只留下三个木头人直勾勾的看著越来越神秘的红发少年~~
洪都城 天香楼 二楼雅座
轩辕野,轩辕柔和少年围坐在一起,品尝著老爷子亲手端上来的菜肴。轩辕柔环顾四周──天香楼分两层,二楼成回字形。酒楼的每处角落都摆有各式各样花朵,一走进来便是扑鼻的香味。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所有的木头都是由檀木加工而成!一楼大厅错落有致地摆放十余张圆桌,此时正是客流高峰期,几乎每桌都围满了客人,但是却不吵不闹,颇具幽雅。而二楼的雅座却比楼下还要客满,没有一个空位。包厢前忙碌的小二看得出,生意很好。
“你真看不出啊,这麽厉害,能猜出那个老人家的身份!”轩辕柔忍不住还是夸耀了下少年。
少年一听乐了,先是机敏地看看四周确定老头不在,才凑上身悄悄地说:“告诉你们哈,其实我早认出他来了!根本不用猜!我耍他的,要不然,能免费吃这麽好的酒楼?”说著夹了一大块蘸酱的烤鸭肉送进嘴里,脸上写满了得意。
“你~~~哥,你看他撒~”
“呵呵,小兄弟,才敏过人。在下甚是敬佩,来,敬你一杯!”轩辕野举起酒盅,一饮而下。
“不敢不敢,酒我是不喝了。现在我就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红月~~”
洪都城 客栈 红月的房间
“咚咚”
“门没锁,你进来吧。”
“红月,也不问我是谁就让我进来啊?”轩辕柔笑著走进屋,关上门。露出一脸坏笑~~
少年心想,这丫头又有什麽打算?
“能教我怎麽做菜梗吗?”轩辕柔轻声问著。
“今天很晚,明儿赶早!”少年想把她打发走,毕竟一天都没停息,下午还到市集去买了些干粮,药材。
“现在不能吗?”
“什麽都没有怎麽教你?”
“铛铛铛!我准备了哦。”说著从身後掏出一个碗。
少年一看,“那是~~准备给猪吃的!你还真能偷,到厨房偷猪食~~”
“啊!!”轩辕柔失望地看看手中的‘猪食’,赶紧放到桌上,又看看少年。
红月看著轩辕柔失望的表情突然震撼住!
忽的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抱住轩辕柔,把她揽入怀中~~
“啊!!!你~~干嘛?”被埋在红月胸口的轩辕柔声音都变得怪异起来。
“对不起,我失态了。抱歉~~”红月立刻松手,退开几步。
“你~~你~~我去叫哥哥!”轩辕柔如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哭丧著想冲出去。
红月,一看赶忙拉住她,解释道:“真的对不起,你刚才失望的表情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才一时冲动的。千万不要去找你哥哥,我怕到时候解释不清啊!”红月竟然有些著急。
看著他的表情,听著他的解释,轩辕柔稍微冷静点,意识到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那个人对他一定很重要!好奇心让她想知道一切~~
“不找我哥也行!”
红月一听松了口气,似乎肩膀也轻松了很多~~
“但是~~得告诉我,你认错的人是谁,你们什麽关系?”轩辕柔威吓道,“不然我就告诉哥哥,你欺负我,轻薄我~~~”
红月真是有苦说不出,叹口气:“我竟然栽倒你的手上!!唉~~我这辈子就只栽过一个人,没想到你是第二个!”
“赶快!”有些接近命令的口吻。
“还好你只问了两个问题。”看著轩辕柔想追加问题,赶忙“诶,就两个哈!”
“两个就两个!哼!”轩辕柔鼓著腮帮子,还在责怪自己没多问几个问题。
“第一问题的答案,爱人。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爱人!好了,你知道了吧。可以走了!”红月有些不开心地打开门,请她离开。
“那她在哪?”轩辕柔即使被红月推搡著送出门还是努力问出来了。
红月呆了,没有动,没说话,眼睛看著前方。但是轩辕柔顺著他的方向看到的只是墙壁而已~~
“她在哪,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们曾经的美好~~”笑容突然在红月的脸上浮现,让轩辕柔感觉怪怪的~~
尔後,又是皱眉,眼睛在闪烁~~
推开她,关上门~~
在门外的轩辕柔听到了,听到了~~
哭
哭声
撕心裂肺的哭声~~~
雨夜,孤独的哭声。天明,颓废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