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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敌后撑持创辉煌(4)

7纵部署,由段焕竞旅长率第1旅2个团围攻沈灶,派2个团阻击东台援敌。但攻了一夜,没有攻下。管文蔚立即到火线上察看,见敌人工事坚固,被包围后拚命负隅顽抗。管文蔚同段焕竞研究决定,放开西面,猛攻其余三面,逼敌逃窜,并在西面埋伏部队,待敌西逃,立即将其围歼。

沈灶守敌果然听我指挥,在我军三面猛攻下,就仓皇从西门逃跑。西边我军已埋伏了2个团,敌一出来,我伏击部队一兜,全部将具歼灭,无一漏网。

沈灶收复后,敌人大为震惊,小海、三仓等处之敌星夜逃走。我军乘胜收复了东西南北百数十里的大块根据地,部队机关有了回旋余地。

我7纵收复沈灶、小海、三仓后,粮食、弹药也得到了部分补充。连夜组织人批人员赶制棉衣,不多日,4000余战士全部穿上新装。管文蔚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战士欢呼,群众雀跃。俘虏中比较好的,经过诉苦教育,大多数补充了连队,同时也动员一批民兵参加了主力部队,队伍一下又扩大至5000余人。

2月初,管文蔚等7纵首长会同地方武装领导,研究打掉李堡据点的方案。李堡位于东台县的东南与海安交界处,这是一小块战略要地。敌占李堡后,西至海安,东至小洋口,筑成一道封锁线,隔断我华中1、2、9分区之联系,以便进一步分区“清剿”,消灭我地方武装和党政干部。因此,我军打不打李堡,关系甚大。大家分析了敌人在这一带的兵力部署及其意图,敌人在海安有一个机动旅,担负“扫荡”任务。南通、扬州也有各1个团的机动部队,他们仅限于在其附近担任“清剿”任务。其他县、镇均系守备部队和还乡团,不会影响我之进攻。如果把海安这个旅一口一口吃掉,敌人就无机动兵力可用了。以后冉把敌占城镇一个一个地收复,这就大大支援了我军在山东和中原地区的歼敌任务。同时,从苏中苏北地区来看,这也是恢复我根据地的带关键性的一着好棋。决心就这样定了。

攻打李堡以前,7纵首长向1分区的几位负责同志说明了这次打李堡的主要目的既是为了配合山东主力作战,又是为了掩护1分区特务团回去,坚持原地斗争。管文蔚交代他们说,分区直属团回去后的主要任务是专打还乡团和土豪劣绅,要坚决,手不软。如遇敌主力“扫荡”或“清剿”,你们就和他们兜圈子,不要与他们硬拼。他们的主力部队由我们有计划有步骤地吃掉。你们把还乡团消灭后,立即帮助地方党恢复起来,尽可能组织短枪队,设法摸进敌据点,消灭恶霸地主和特务分子。要像过去反“清乡”和打击“清乡”员一样,给敌人造成恐怖气氛,使他们不敢回来复辟。

7纵队在南下途中,接到鲁南大捷的战报,华中野战军和山东野战军主力,共歼敌5.3万余人,捉住了敌师长马励武、周毓英等将领多人,缴获坦克24辆、榴弹炮87门、汽车470多辆,大大改善了我军的装备。7纵司令部立即把这一消息向全纵队指战员宣布,全军大为振奋。

此时,7纵又接到关于成立华东军区和华东野战军的电报:新四军、山东军区、华中军区奉中央军委命令撤销番号,合编成华东军区,下辖渤海、胶东、鲁中、鲁南、苏北、苏中6个军区,陈毅任司令员,饶漱石任政委;山东野战军与华中野战军合并,组成华东野战军,陈毅任司令员兼政委,下辖第1至第12纵队(缺第5纵队)。第11、12两纵队留在苏中和苏北分别兼顾苏中军区和苏北军区。原7纵改为华东野战军第11纵队,管文蔚仍任司令员,陈丕显任政委,姬鹏飞任副政委,胡炳云任副司令员;原10纵改为12纵。

经过宿北和鲁南战役后,蒋介石因在各战场均严重受挫,兵力大为减少,决定将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以山东和陕北为进攻的重点日标,其他各战区暂时维持现状。在山东地区,陈诚亲自赶到徐州督战,准备再次在鲁南与我军决战。

我11纵为配合山东我军主力作战,按原定计划攻击李堡。2月中旬末,我11纵采取长途奔袭的办法,从三仓河以北,将部队隐蔽地运动到李堡地区,以1个团加1个机炮连攻击李堡。另以2个团对付海安方面出援之敌。这一仗打得很好,部队到达目的地后,立即将李堡围住。晚10时开始攻击,拂晓前解决战斗,全歼守敌1个营,次日海安之敌出动1个团增援,到达西场后,闻李堡已失守,即缩回海安。我1分区的负责同志和地方武装乘此机会返回原地,坚持斗争。

我军收复李堡后,接着又收复了角斜、西场等10多个敌人据点。到2月下旬,11纵经过补充,兵力增至6000余人。

此时,敌人在海安的那个机动旅只剩下2个团左右,要对付我军已捉襟见肘,十分困难。他们收缩了一些小的据点,踞守交通线,并向上级求援。当侦知我军已离开李堡后,敌人急忙又派来1个加强营,企图固守。这些家伙就是如此愚蠢。第一次1个营被吃掉了,第二次还是派1个营加1个机炮连,共500余人,以为只要将工事筑好,就可以守住。根据这一情况,11纵首长就决定在适当时候再次将它吃掉。

3月中旬,我11纵部队仍从三仓河隐蔽向南运动,神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将李堡包围起来,用猛烈的炮火将李堡周围的一切工事全部摧毁,守敌顿时吓呆了,乱作一团,不知所措。我军一举攻克李堡,守敌除被打死外,全部被俘。我军再次收复李堡,9分区的部队也就乘此机会返回南通地区。

此时,9分区请求主力去南通地区打几仗,协助地方恢复工作。管文蔚研究后认为,此举不仅能促进9分区部队收复失地,坚持原地斗争,而且可以起到扩大我军声威和迷惑敌人的作用。于是,同意9分区的请求,分兵一部于3月下旬深入南通地区,27日打下三余镇,29日又打下了余西镇。部队南下后连战皆捷,不断扩大,士气十分旺盛。群众情绪也高涨起来,主动交公粮,帮助政府收税,失去的根据地逐渐恢复起来。

管文蔚等11纵首长考虑苏中南线之敌已开始走向被动挨打的局面,下决心将海安的敌人那个机动旅吃掉。办法是围点打援,在运动中把援敌歼灭。丁家所是海安东南的一个外围据点。我军将其包围起来发动佯攻,海安之敌势必出援,我军设置伏兵,待其出援将他消灭。

4月2日,我军按原计划以1个营将丁家所包围,实施佯攻,以4个团的兵力埋伏在从海安至丁家所的途中,待海安之敌出动后,即以1个团切断其归路,从侧背向敌人进攻。丁家所之敌发现自己被围后,非常恐慌,向海安呼救。海安敌人答应天明后一定派兵救援,要他们无论如何要守住。

3日拂晓,我军再次发动佯攻,枪炮声又起。守敌没命的呼救,海安之敌回答说,援兵立即出动,你们一定要守住。我军窃听电话的侦察参谋报告说,海安的敌人已由具旅长亲自带领,倾巢出动。片刻,段焕竟来电话说,已经看见敌人的前哨部队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海安方向约三四公里的地方响起了猛烈的枪声、手榴弹爆炸声。我军埋伏在两侧的部队出击了。电话钤又响了起来。胡炳云拿起话筒,问:“怎么样?”

“已经将敌旅部解决了!”话筒里传来段旅长兴奋的回声。胡炳云放下电话,对管文蔚说:“估计两个小时左右就可能全部解决。”

管文蔚点了点头,说:“现在可以叫围攻丁家所的部队立即猛攻,把丁家所拿下!要采取政治攻势,告诉敌人他们的援军已被解决。”

丁家所之敌知我军力雄厚,固守待援已毫无希望,纷纷投降。4月3日中午时分,前线的枪声停了。援敌已被解决,逃掉的不多:

是役,我军俘敌千余,缴获枪支弹药很多。从此,我1、2、9分区已基本连成一片。

六、扰敌后方

各分区的部队打回原地后,积极开展专打还乡团的活动,形势也非常好。

1分区部队回去后,连战皆捷,打下了周庄头、贲家庵、夏家岱、江安、石安等反动地主武装的顽固堡垒,活捉一批地主分子;周泽率如皋县独立团也恢复了如西地区;赵荣等率泰兴县独立团恢复了泰兴地区。

9分区部队在钟民、梁灵光、周一峰等领导下,迭克环镇等地,后又配合11纵队打下了聚兴镇、滥港桥、丰利等据点。

2分区部队收复兴化、溱潼间的敌重要据点莫家堡,接着又收复江都的樊川、小纪,宝应的王营、戴小庄等地,恢复了江都河北地区和宝应地区。还乡团被打得落花流水,闻风而逃。

同时,管文蔚率11纵队北上,攻克了大中集、新十镇等敌重要据点,歼灭守敌42集团军所部1200余人。打通了苏中、苏北两区的联系,为以后的斗争创造了有利条件。

五六月间,敌人再度调兵遣将向江北我华中1、9分区进行“全面清剿”。我军为了减轻分区部队的压力,研究决定集中第11、12两纵队的主力在北边向敌展开攻势,接连打下了盐城以南的白驹、沟安墩等地,歼灭了敌第42集团军所部2000余人,威逼盐城。敌人损兵折将,被迫终止了:“清剿”。

11纵把海安敌人的那个机动旅消灭后,苏中各分区情况大为好转。9分区梁灵光、王治平等迭次请求派主力去通如启海作战,帮助他们恢复整个地区。管文蔚考虑,主力去9分区濒海临江作战,回旋余地小,江南敌人仍有可能调动1至2个师北来,万一被敌切断后路,由北向南压去,不大好办,即使打下了海边一些市镇,对全局影响也不很大,主张暂时不派部队过去。胡炳云则认为南通敌人已无机动部队可调,敌固守,不敢出来。我11纵已有7000余人,派2个团去帮助一下,没有多大问题。研究结果,决定由胡炳云率31旅2个主力团南下,进入通如地区。

胡炳云所率2个团在9分区部队配合下,打下了三余镇、通海镇等敌占要地,造成了很大的声势。李默庵认为我11纵主力已全部到了启海,有机可乘,紧急调集各点守备部队,把从丁家所至小洋口一线河道全部封锁:令整编49师师长工铁汉率4个团赶到小洋口,切断我军北返的后路,将我军压到启海狭窄地区围歼。

陈毅、粟裕得到情报后,即令胡迅速北撤。管文蔚准备带2个团去接应,已来不及了,就以“围魏救赵”的办法,派1个团打白驹,以1个团威逼东台,想将王铁汉部队拖回救援东台。白驹守敌仅1个多连。很快被我军歼灭。王铁汉未中我计,继续向南,情况十分紧急。集中部队已来不及,经和胡炳云联系,他已率31旅2个团在奔北坎途中,到了长沙,准备沿范公堤下的海滩回来。陈丕显、管文蔚叫他一定要先敌之前占领小洋口的角斜场,以争取主动,并立即派部队南下接应,但路途遥远,一时赶不上。尔后,11纵队部和胡炳云的电讯联系突然中断,电台想尽一切办法还是找不到他的呼号;而据小洋口方向情报,在我接应部队赶到之前,敌早已占领了小洋口,那边已听到海边似有隐隐约约的炮声。

胡炳云是位久经战阵的老将。有长征的经验,和胡一起带领部队的朱云谦等也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能临危不乱,镇定处理问题。他们以少数部队在堤上掩护主力沿海滩向西北撤。其时适逢涨潮,大家皆从海水中泅渡,经环港平安回来了。

胡炳云和31旅部分主力这次南进,歼灭了敌军1000多人,虽经如此惊险,只伤亡200人,胜利地回到了北面,还是可庆贺的。陈丕显、管文蔚立即发电报,向陈、粟报告了情况。陈、粟也松了口气:华东军区通报表扬了11纵31旅。

为了迎接大反攻的形势,1947年11月间,华东野战军和华东军区决定成立华中指挥部兼苏北军区,撤销苏中、苏北两军区,以管文蔚为司令员,陈庆先为副司令员,陈丕显、姬鹏飞为正、副政委,姬兼政治部主任。指挥部下辖11、12两个纵队及3个独立旅(即保安旅)。党的系统由华东局决定成立了华中工委,陈丕显为书记,管文蔚、陈庆先、姬鹏飞、曹荻秋5人为常委。政权方面成立了华中行政办事处,曹荻秋为主任,贺希明、陈国栋为副主任。

华中工委和华中指挥部组建后,进一步加强了敌后斗争的统一领导。

华中的土地改革是发动群众的关键一着。早在1946年党中央就颁发了关于土地改革的“五四指示”,邓子恢从延安回来后即加以贯彻。是年6月在淮安华中分局(今江苏省淮安师范学校)召开了分局扩大会议。会后就在各地搞试点。先在紫石县西场区开展土改实验,后扩展到台北县西团区、东台县四灶乡等地。取得经验后,即在全华中各地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

华中土改对这一地区解放战争的胜利起了巨大的作用。农民分得了土地,不仅生产积极性空前提高,而且反蒋保田斗争十分坚定,自动提出了“枪保田,田保枪”等口号。

1947年6月底,新华社记者访问了管文蔚,管文蔚谈了苏中全面处于敌后战争的一年经过,说:“蒋介石对我苏中等地区提出3个月内完成‘清剿’计划的部署,敌人总共动用了第49师1个整编旅,第4师102旅、90旅两个整编旅,59旅1个团及土顽武装及还乡团等8万余人,由西到东封锁了扬州、泰州、海安、耕茶一线公路,由南到北封锁了从南通到赣榆的350公里公路,整个苏中被分划为四块,进行分区清剿’。仅泰州至耕茶一线,即构筑碉堡1000座以上。‘扫荡’则由数十路分进合击,由梳篦搜索变为村村‘驻剿’,实行清乡式的屠杀,对苏中人民欠下了一大笔血债。据最低估计,屠杀了无辜人民约2万余人,抓壮丁1万余人,烧毁房屋而致无家可归者2万余家,被奸妇女3万余人,被抢粮食和其他物资无法计数。黄桥、清江、夹港口等处贫苦农民均发生过数百人一起被集体屠杀的情况,这与过去反动派屠杀苏区农民大体相似。广大军民怎能忍受这样的凌辱,群起反击,黑夜去斧劈地主及其狗腿子的事也层出不穷。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人民群众不惜牺牲一切,救护自己的干部达5000多人,村自为战,人白为战,到处开展游击战,迫使土顽武装和还乡团完全陷入一片恐怖的深渊。

“我军民在东台、李堡、人中集、通榆线等大小5126次战斗中,共毙俘蒋军官兵3万余人,缴获相当于蒋军3个整旅的武器,并且拖住了敌军2个整编师的兵力。”

“敌人虽残暴镇压人民,反复‘清剿’,但经过坚决的斗争,广大农村仍在我军的控制之中。如东台、台北、兴化等大块地区,有的纵横百数十里,照常进行土改与生产等建设。”

“我们总结了三条经验:一是紧密依靠群众;二是大搞游击战争;三是与地方军、民兵部队必须紧密配合,相互支援:这是坚持敌后斗争必胜不败的宝贵经验。”

管文蔚司令员的答记者问,正是苏中一年敌后斗争的真实反映和正确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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